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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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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活着
  车子很快到达县城,我下了车就奔着父亲所在的医院去了,我到达医院的时候,只有姐姐和姐夫在医院陪伴着父亲。然而作为未曾到过县城的母亲,她难以适应如此的冰冷的地方。她只有在第一天的时候来过,第二天就回家忙碌家里的事情了。而此时的父亲还在与面对死亡威胁做着斗争的一干人等被捆绑在重症监护室里面。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人一天只有一次探视机会,并且在规定的时间内才允许亲人的探视。姐姐和姐夫将我接下之后不久,就马上到了探视的时间。在他们的带领下我很快就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那些等待探视病人的人们已经堆积在门口了,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就能够轻微的听见那些因为疾病的疼痛嚎叫的声音,声音有些混杂我不知道有没有我父亲的声音,但我觉得那个倔强坚强的老农民一般不会发出轻易的嚎叫。
  时间一到,门打开了,我跟在他们后面陆陆续续的走进监护室。走进监护室嚎叫声变得大了起来,似乎真是一个人间地狱。那些做着垂死挣扎的人们似乎已经到达地狱,等待阎王宣判的时候。似乎他们只有通过这奋力的嚎叫,才会像孙悟空一般勇敢的从阎罗王那里改写自己生死簿。当然他们当中有的人做到了,而有的人任他如何的嚎叫也难以改写命运的宣判。我相信此时待在重症监护室的父亲早已习惯了里面的规则,几点探视,又是几点给他吃饭。这些东西不就像他种大姜一样有序吗?你看他那般因为急切而表现的身体抽搐的样子,他似乎早已经预知到他的儿子回来看他了。
  此时的父亲早已经被像尸体一般束缚在了床上。下身插着导尿管,上身带着氧气罩。他的床位离门口的位置不是很远,尽管他奋力的挣扎也难以挣脱疾病的束缚。不到我走到他床的一侧他是看不到我的。我一边看向他瘦弱的躯体一边走到了床的一侧,我看着他狰狞的目光眼里已经泛滥着泪花,我一下子根本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他的身体抖动的变得更加剧烈,只见他的上下嘴唇也跟着抖动起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不能正常说出话了。但他还是在沙哑的嘟囔着。任凭我将自己的耳朵怎样的靠近他的嘴巴都无法辨别他从口中说出的话,为了抚平父亲急躁的内心,我伸出手去靠近父亲一侧粗糙的几乎可以透着皮层就能够看到骨头的左手,我握住父亲手的时候父亲象征性的抖动了一下,连体温都感觉变得微弱了许多。
  父亲的身体慢慢的也变得平静了下来,接下来我们彼此凝视着对方,我依然不知道该向父亲说些什么,但所有的话语其实早已在我的内心翻江倒海起来。
  您这个不孝的儿子回来看您来了,也许当初我好好听您的话的话,您就不用受那么多的气了,我知道你一向希望我给你争口气的,但最后我还是没能做您心里争气的那个孩子,我知道我始终无法理解你,你与母亲与整个家族,我在那些时光里对您有不尽的恨意。我觉得您是卑微懦弱的,我们到今天已经无法从您的口里得知您所有的难言之隐,但无乱如何当站在您如此身体面前的一刻,我想您活下来是比所有的一切都要重要。
  我与父亲依旧彼此凝视着,只是我们都很快流出了泪水。我想探视的时间应该快到了,于是我不禁对着父亲说起话来。
  “爸我已经长大了,你就不用再担心我了,你已经忙碌了一生了,就当这次是休息了,但你一定记住我们还都需要你,你休息好了一定记住再站起来,我们都等着你呢”。
  说完话很快里面的医生就开始赶我们出去,在医生的驱赶下我放开了父亲的手,就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我就急切的询问姐姐事情发生的经过,他照着母亲所诉说的经过从头开始说了起来。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对于所有的一切都很平常。父亲和母亲吃完中午饭之后,父亲坐了一会就跟母亲说是要去放羊了,于是像往常一样,母亲就跟在父亲的后面往老家走着,走到老家后,他们需要将那些栓起来的羊一一解开绳索。父亲与母亲各自解着各自的绳索,而就在此时父亲将要解索的那只羊变得十分调皮起来。它在父亲的面前不停的来回窜动着,以至于使得绳索变得十分紧绷起来,而紧绷起来的绳索父亲是难以解开的,开始的时候父亲只是骂了几句。但我们家的羊似乎和父亲的性格很是相似,往往老实的时候就非常老实,但一旦倔强的时候便难以制服,所以那天那只羊,父亲越说它是不停的窜动起来,于是父亲气急败坏下父亲便开始动起手来,父亲用力的将绳索往回拽了一下,但是真正倔强起来的羊的力气是很大的,它马上就会又将绳子拽紧了。于是父亲起身用脚用力的朝着羊身上踹去,开始的两脚父亲都是很准的踹到了羊身上,但只有最后一脚,父亲在踹的过程中,那只羊奋力的躲开了,而父亲也因此而踹空了,紧接着就是重重的摔倒在地。
  此时母亲看向摔倒在地的父亲,她开始以为这只是父亲习以为常的摔倒,她并没有很是放在心上,并且她还为父亲的倔强唠叨了父亲几句。而此时的父亲似乎还陷在倔强当中,他倔强着想要起身,但当他起身到一半的时候,他再一次摔倒在地。他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此时母亲已经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快速的跑到父亲的跟前,奋力的想要帮助父亲站立起来,但是此时父亲的身体已经是瘫软的了。
  其实在当时假如父亲在摔倒的那个时候,他不应该做那奋力的挣扎的,而母亲也不应该那么用力的摇曳当时已经瘫软的身体。他们的动作都加深了父亲的病情。当然如此的说也是因为后来去了医院查处父亲的疾病——脑出血,从医生那里得知的,这就是一些无知的后果吧,毕竟他们都不知道不应该如此的做。或许他们知道就好了。
  而此时的母亲更因此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因为母亲没有面临过这样的情况,他没有手机,即便是有,她也是不知道所谓的急救电话该怎么拨打,她甚至没有这样的意识的。而她只有嘴,她焦急的大叫起来,跑出门口在胡同里大叫着,紧接着又跑到了大街上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在母亲的狂叫中,小奶奶跑到了家中。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父亲,一时间也无能为力,那个时候手持手机的人并不多,于是他只能在一边安抚着父亲。这个时候的父亲虽然已经不能站立起来但是此时的他还能说话,他颤抖着抓着小奶奶的手说:“我知道自己这次快不行了,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这个家,孩子他妈,人就是有些倔强,但人还是善良的,如果我真的要是走了,希望你们能去帮帮她。”
  而此时的小奶奶被父亲的话语惊吓了一下。立马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说:“你不能胡说,你还好好的,这个家还得靠你,你得好好活着,你不要着急一会就给你叫来救护车了。”
  终于在母亲的狂叫中,村子里骑着车的一位大哥路过了这里,当得知情况的大哥很快便拨打了急救电话。
  在焦急的等待下,救护车来了,急救人员迅速的将父亲的身体用担架抬到急救车上,母亲也跟着上了车,到达医院父亲就进入了急救室,而等在外面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母亲,早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不知所措,终于在得知消息的姐姐和姐夫很快就赶了过来,见到他们的母亲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经过抢救父亲的生命算是留了下来,经过检查父亲得的是脑出血,并且是重型的,加上他一直以来的糖尿病医生声称不容乐观,之后的几天父亲一直都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起初的时候父亲还是可以说话的,在第三天父亲做检查的时候是小姨夫陪同而去的,小姨夫与父亲是亲戚但在平常更像是很好的朋友,他们平常喜欢在一起喝酒也没事喜欢彼此之间开玩笑,于是那天父亲跟他说了几次不要给他治疗的事情,但小姨夫都不以为然,甚至还当做平常的相互开开玩笑。
  当然关于父亲的身体在以后都是日益加重的情况,对当时不谙世事的我是不知道的,而后来很多抉择性的问题也都是姐夫帮着决定的。
  而我得知事情并且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父亲在重症监护室的第五天了,那个时候父亲已经很难说出话来了,即便是说也是偶尔会嘟囔几句,但根本就听不出说的是什么。而我回去之后便一直待在了医院,那个时候父亲只能吃流食了,所以食物的东西大多是母亲和姐姐在家倒弄,而姐夫负责回家拿,姐姐也会在这个时候跟着来到医院。
  在医院的时候最难熬的就是夜晚,特别是在冬天最是难熬,一到夜晚楼道内各种睡姿都有。而我在第一晚很是庆幸,我得到了一张摆放在楼道的床,我就睡在了那张床上,由于昨晚的几乎一夜未睡,所以在那天晚上我睡的很死,早上的时候姐夫本来叫我一起去医院的食堂买小米粥,但是叫了我两次都没叫醒,于是自己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姐夫早就回来送到医生手上了。
  因为这件事情我被姐夫说了两句,你也是一个大人,怎么看着你爸这个样子你还能睡这么死。听完这话我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是啊我得是多不孝的孩子啊,就几乎跟父亲一门之隔。一个是正在忍受着疾病的这么,一个却在门外像是没事人一样呼呼大睡着。
  父亲没过几天便从重症监护室转为了普通病房,起初我还愚蠢的以为是父亲的病情有了好转。
  父亲转为普通病房后,就是我们自己来照顾父亲的吃喝拉撒了。这也意味着我们可以每天陪伴着父亲了,但插在父亲身上的冰冷的器械一样都没少,父亲仍然像一个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除了能够听见每隔一段时间发出的疼痛声他什么都做不了。
  在闲余之际,按照医生的吩咐,我不断的给父亲按摩身体的各个部位,那想来是父亲在临终前为他做的最多的事情了。
  中午的时候,有一个男医生拿着医疗器械给父亲治疗疾病。初见这个医生便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似乎总有一种我们早已相识之感。他第一次就叫了我一声弟弟,这无疑是身处父亲悲伤气氛下的温暖安慰,他在后来没事的时候便喜欢和我聊会天。而最令我感动的就是再送父亲离开的那天,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说了几句关心我的话,那是一股巨大的暖流流向了我的内心,而在后来的很多时候我会无意想起那个画面。
  尽管那个医生是善良的,但它手中的医疗器械是冰冷的。此时只见他拿出一个长长的针管。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长的针管,那个针头看起来有二十多公分的样子,我的内心不禁一颤。紧接着我根据他的吩咐将父亲的后背扶立起来,似乎父亲早已看见了那个长长的凶器,他的身体有些颤抖起来,这个时候只见他毫不留情的将那个长长的针头慢慢的插进父亲颈椎的地方,父亲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发出疼痛的声音,直到插到底部医生开始抽取里面的坏水,父亲不再嚎叫了,他可能已经被疼痛麻木了。
  直到整个环节结束了,我慢慢将父亲的后背放下去,父亲的眼睛里早已因为疼痛挤出了眼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房顶,表现出对一切无望的眼神。这个环节在以后的每天都要做一次。
  中午的时候姐夫把姐姐接来了,趁着姐姐和姐夫在陪伴父亲的时候。我一个人跑到楼道那里抽烟。此时有一个大约将近七十岁穿着病服的爷爷一个人躲在楼道的一角很是沉迷的在抽着烟。他看了我一眼,我拿出烟分给了他一只。我还没有开口向他说话,他便先开口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他说,我都抽了几十年的烟了,他们就想因为我得了个肺癌就想把我的烟给戒了,我现在一天抽三盒烟了,已经戒不掉了,再说反正人来世上走一遭那个容易啊,临死前还得把我唯一的爱好还得给我掐死。反正都是死,那我就抽烟抽死了我也愿意,一开始就不让我抽我就出来找地方偷偷的抽。
  听完爷爷的话,我本想劝他戒烟的想法便收了回来。只见他抽完手中的烟又接着点燃了另一根抽了起来。而我抽完我的烟就回去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一个人正在给父亲按摩身体。有人推开门进来了,是父亲的亲弟弟二秦,其实那个时候已经距离他跟父亲的打架过去好几年了,他们只是各怀芥蒂,但是平常在家族的事情也仍然会在一起商讨,他们谁都丢不了这个根。他的到来我的内心总有些为此泛滥甚至不敢面对,我的内心也总会深藏恨意,所以我很少叫他二叔。他慢慢走了过来看着父亲的身体,和我一样给按摩着。
  晚上的时候他总是叫我到房间那张空置的床上休息,而他一个人坐在父亲的床边坐着,那一刻,从他的背影看去似乎和父亲的背影特别的像,而心里的恨也慢慢的随着夜晚流逝。
  第三天,老二走了,老三过来了。中午的时候姐姐和姐夫过来了,这时三叔说是出去买点东西,并且说是叫着我出去散散心,于是我就跟着三叔出去,这是我回来后的第一次出去。那天天气不是特别晴朗,天空似乎被薄薄的雾笼罩着,医院里那些穿着病服的人们在院子里面带忧郁的面孔行走着,他们偶尔走走停停看向天空,似乎这些深受疾苦的人们只有看向天空才有所希冀。
  父亲住的医院是县城的中医院,而南关大集距离中医院并不远。三叔说是要过年了,去买一些对联。当时我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凉了下来。是啊都要过年了,但父亲还躺在床上。我以为我是像个大人了能为家里的需要考虑了。于是那我也一起给家里买买吧。三叔无奈的眼神一下子冲向了我。你们家再等等吧。听完三叔的话我也并没有多想,只是向来这些事都由父亲和母亲来做。
  第四天一早我去到医院的食堂给爸爸打了些稀饭,但是似乎父亲的消化系统变得越来越差,总是给他打进去会从嘴里出来一些。并且状态也不是很好。给父亲喂完之后我闲下来没事就给父亲按摩。
  在我们的房间里总共有三个床位,但其他床位的病人的病情都比较轻,而靠近门口的这个人家已经痊愈的出院了,但很快令人惊心的一幕发生了。
  在那位男医生的带领下进来一位新的病人,起初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病人,那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的样子。开始他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体上也没有很厉害的创伤,而陪床的那位看起来并不是他的妻子,她不停的走进走出打着电话,慢慢的听她讲躺在床上的那位男士是被车撞了,一下子就进入了昏迷状态,开始并没有发现身体发生大的反应,而现在通知了他的家人等他们的家人过来。
  但过了一会,男医生还在检查的时候,他突然从口中吐出了很多绿色的东西,但他看起来吐的过程人并未是清醒的,眼睛一直都是闭着的,并且一直都是呕吐不止,很快房间就充满着刺鼻的气味,于是男医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就把他推了出去,赶去了急救室。下午回来我们便听说那个病人并没有抢救过来。
  他死亡之快的消息传到我耳朵的时候,使我异常震惊。我看向此时的父亲一下子便泪流不止,而此时的父亲似乎听见了我抽泣的声音,他的手不时的抖动着。
  中午的时候姐姐他们过来了,我和姐姐各站在病床的一边看向父亲,这个时候父亲奋力的抖动着身体表现出要起床的样子,于是我跟姐姐一人抚摸着父亲的一边的胳膊。此时的父亲奋力的说出了不要再给我治了,听完此话的我和姐姐一下子转过身来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姐姐把我单独叫了出去。她忍不住把全部的关于父亲的真实情况跟我全都说了,其实咱爸从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医生就说咱爸就治疗不过来了,即便是再治疗也是增加他的痛苦,他们早就商量我们让咱爸提前回家的事情,只是我们都不忍心,怕你小就没跟你说真实情况,回家的时候我们商量咱妈来着,想明天就出院吧,让他回家走的安心点。
  其实尽管姐姐不跟我这样说我也已经父亲没救了,他的身体早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只是我跟姐姐都无法也不忍心承认这样的事实,至少父亲在医院就打破不了我们心中的希望。姐姐说完之后我们抱在一起哭了好久才决定了明天让父亲回家的事情。
  晚上我们一起找到医生说出了我们的决定,最后经医院的决定将在第二天的晚上把父亲送回家中。
  第二天随着夜幕的降临父亲踏上了归家的路程,而距离新年只有十四天。
  回家之后我们为父亲搭建了一个靠近墙角的地铺,躺在那里父亲可以侧身就可以看见外面。刚回家的父亲就一下子变得甚是宁静,他知道自己已经回家了,他不停的上下打量着这令他熟悉的地方,似乎病情一下子就好了一半。
  我一如既往的给父亲按摩着,突然小顺爷走了进来。父亲看到他微微笑了一下,第一晚是他跟我陪着父亲度过的。父亲很早就闭上眼睛睡着了,那一夜他看起来少有的安详,似乎回到家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
  第二天太阳很早就醒来了,虽然在冬天的早上有些冷,但是太阳出来的时候就很暖,慢慢的太阳越升越高,一缕缕阳光照在了父亲身上,父亲被刺眼的阳光叫醒了,他睁开眼,微笑了一下,很快他迫不及待的向外看着,起初我以为他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于是我顺着他看去的方向看去,这个时候红毛也在抬起头看向了父亲,紧接着红毛就轻轻朝着父亲叫了一声,此时父亲笑了,而我也跟着笑了。父亲一定是怀念着他带领着他们浪迹田野的样子,而红毛的一个叫声更像是叫父亲赶快好起来。
  到了中午,直到父亲回来家的村里人陆陆续续的过来看父亲,很快整个房子都充满来看父亲的村里人,父亲总是看着他们不时泛出笑容。
  直到第三天父亲的状态才变得不好起来,而前边的那两天不过是父亲想给他想见的人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而坚持着,小顺爷见此不好的情景,便把该叫来的人都叫来了,阿杰是下午才赶回来的,还好父亲也还是坚持着见了他一面,他带着欣慰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很是欣慰。
  直到晚上大约九点的样子,父亲的身体突然不停的抖动着,我们知道父亲快不行了,于是我还有姐姐还有母亲迅速跑到父亲的身边,这个时候父亲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向我靠近,嘴里似乎想要跟我说着什么,我迅速的将耳朵靠近父亲的嘴巴,父亲不停的说着“好好活着”,说着说着便闭上了含着泪水的眼睛,黑夜里瞬间笼罩着我与姐姐叫着父亲的声音。
  人之将死或许能够感知一个人的未来,而这个人也一定是他最亲近的人,就如父亲带给我的“好好活着”在更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就像一条救命的绳索。“好好活着”于我像一个生活的弱者,不断自暴自弃,又在黑暗泥沼里的挣扎,一次次我紧紧的抓住了他它。最终它又给我力量,我终究踏上了这条我以为可以带给我新生命的道路,向死而生。
  父亲最终没能看见这个新年的烟花,毕竟他的一生都少有快乐。父亲走的时候是在当天的十二点以前,按照我们那里的习俗,当天晚上就开始着手父亲的送葬仪式了。
  第三天,也是父亲葬礼的最后一天,跟在送葬队伍的后边我们赶到了父亲的坟前,起初那不过是一个比棺材大一些的土坑,但随着棺材的放入,棺材占满了整个土坑,父亲的身体即将永远的躺在哪里了。
  那天凛冽的北风强烈的呼啸着,那似乎夹杂着狂风对一个善良人的幽怨。我们无情的用铁锨铲起的土将父亲埋入土中,直到堆砌成坟的模样,那里成为父亲另外一个家。
  父亲走了,父亲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背影却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他拿起锄头举向天空的动作依然苍劲有力,那片他耕耘过的田地,愈发生机勃勃,那些养过的羊群儿在不停的召唤着父亲,父亲的身体最终融入了曾经养育着他的大地,但他坚强不屈的灵魂却激荡在上空。
  在离开父亲坟地回去的路上,寒风击打着我的身体使我陷入了沉思之中。在哪个冬天幽怨的寒风并没有彻底停歇。
  对父亲的思念使我坚强的站起身来,很快我便走到了坡的顶端,迎来了令我大舒一口气的下坡,我想一切都结束了。我像撒了绳的小狗向下疾驰的奔跑着,而我到达山脚下的时候,一汪清冽的泉水呈现在我的跟前。我急切的脱掉了身上的书包,趴在铺砌在泉水边的两块平整的石板上,嘴巴亲切的接触着水面,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完甘甜的泉水,我站将起来看向那汪清冽的甘泉,水中倒映着我的影子,我不禁眼里泛出了泪花。不断荡涤掉仇恨和父亲走后我失去这份爱而产生的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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