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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还没有返回去,他的工厂基本上建在了全国各地,晚上他住在工厂,白天偶尔有空的时候会来看我。
我和肖清包好了饺子,外面的鞭炮声一声盖过一声,很吵闹,我不想出门,就把他赶出去叫爸爸,自己留在家里煮饺子。
“你速度快一点。”我说,“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行,你放心吧。”他驾车极速离开。
我关上了家里所有的窗户,深圳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的政策,我们住在空气比较清新的别墅区,但还是有很多家庭贪图热闹在外面摆放一排一排的烟花爆竹逐个点燃。
响炮炸开,红色的纸屑崩的满地都是,烟花伴随着开门声一样的动静飞上天空,炸开的碎石灰落的十几米之内全都是。
空气被污染了,明天早上一定会起雾霾。
我煮好饺子,把电视调到了春晚的频道,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他们回来。
九点的时候肖清来了电话,他说那里堵车了一群人大半夜的都往外跑晦气死了,可能要晚一会才能接到爸爸。
我说:“没事,又不是赶生死簿上除名的事,晚一会早一会都行。”
他说那你再把饺子热热吧,一会回去吃了凉的拉稀。
我说好的,把一盘饺子放进了微波炉里热了热,又扔进保温箱里。
我想睡会,在满天炸来的爆竹响声里却怎么都睡不着。
我吃下安眠药,等着肖清带爸爸来。
约莫十一点,电话响了,是肖清打来的,我接通后首先听到的是他奔跑后的喘息声。
“你怎么了?”我开玩笑:“堵车也不用夜跑回来吧,很远的。”
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仿佛被虚化了一样,断断续续怎么都说不清楚,一朵烟花又炸开了,房间里隔音不好,他那边也不断的传过来爆炸的声响,里面还夹杂着警车鸣笛的动静。
“怎么了?”我皱起眉头问他。
“你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
渐渐的电话里只剩下了他沉重的脚步声,爆炸声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你现在呆在家里别动。”他说。
“我去接你,爸爸出事了。”
我被带到了警察局,肖清全程跟在我身边,没有人敢靠近我,他们让我等在一间屋子里,四周都是单面玻璃,里面看不见外面,外面能看见里面,很多做色情生意的酒店就喜欢用这样的玻璃偷窥。
我靠在椅背上,尽量使自己放松下来,我眼皮耷拉着,安眠药早就开始起作用了,我困的难受,又得一边应对着自己的紧张。
很快肖清和另一个警察进来了,他们坐在我对面,我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了。
“别紧张。”肖清说:“我是你的证人,你当时一直在家,我知道。”我提起一个笑对他点头。
“警察同志,可以快点结束吗?我有精神疾病,刚吃了安眠药。”
“好,”那个小个子的警察点点头开始提问:“你和死者是父子关系,案发那天一整天都和我们肖警官在一起,他能帮你作证。”
他看了看肖清继续说:“但你们虽然是父子关系,却并不算亲近,请问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一年就见一次面,都是他来看我,除了他的财产会留给我,我们基本上就跟陌生人差不多。”我说。
“你还有个弟弟?”
“是。”我点点头。
“档案上记录他是自杀,请问你父亲也就是许昌濯先生有家暴的倾向吗?”
“没有。”我顿了顿,继续说:“他有人格分裂症,最近几年才好转一些。”
“啊?”小个子的警官镇住了,又继续问:“那您是否对他心怀仇恨?”
“没有。”我说:“这顶多算是家门不幸,发生在我家了我没有能力扭转。”
“好,我问完了。”
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肖清把他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我肩膀上,说:“遗体要等法医分析完才能看。”
“嗯,”我点头跟他上了车,安眠药的药效来的很猛烈,我撑住自己的脑袋迷糊的问他:“你能给我讲讲他的死状吗?”
“你什么爱好?”他打着方向盘扭过头来看我,又从后排车座上拉出一个抱枕塞在我脑袋后面。
“爸爸死的有点难看,被人剥了皮,血液流的一个屋子都是,我们进去的时候像踩在豆腐上一样。”
我没有听到太多东西,思绪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下坠,很快坠进了乌黑的梦里。
神智彻底回归的时候我分不清窗外穿透窗帘的阳光究竟属于哪一个时间段,我撑起身子,努力的想要寻找闹钟。
肖清推门进来了,他把一碗热腾腾的燕麦粥放在床头柜上,伸过手来搀扶我坐起来。
“你睡了足足两天。”他有些气恼的弄乱我的头发,要不是还能喘气,我以为你归西了。”
“我没事。”我拍开他的手,想要去端那碗粥。
胃里面的空虚使我反应力变慢。
他把粥端到面前吹凉了喂给我:“行了,吃吧祖宗。”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我张嘴含下一口热粥,说:“为什么爸爸出事的那天我吃了三倍的安眠药,你不想问我知道些什么或者干脆是我布局杀了爸爸。”
“你瞅着就一种混蛋样。”他说:“来的那一波条子我都用你身体不适打发了,整天跟别人欠你几条命似的,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扪心自问,在一起这么久,肖清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还是特别有限,他不问我就不说,有时候他问了我也会含糊的糊弄过去。
但这次不一样,我说:“我怀疑是越追干的。”
“上次的手机解开锁之后我看了购票记录,里面有一张去温哥华的机票,越追家族都是华籍商人,涉足过黑色产业,我怀疑是他偷渡回境内,杀了爸爸。”
“为什么这么怀疑,他的动机呢?”肖清替我擦拭了嘴角,把碗放在一边。
“爸爸的人格分裂症根本就没有好透彻,他邀请越追去他的工厂参观,犯病的时候曾经强奸了他。”
我说:“前两天你不在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束百合。”
“你还记得吗?我问过你是不是买花了,你说不是,我就当垃圾扔了。”
“越追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用过一个挽头发的簪子就是百合样式的,除了他,没人知道我喜欢百合。”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问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多想,”我别过脸去,说:“既然都过去了,我何必给我们两个人找不痛快呢?”
“我会把这些都上报给局里的,你不要担心,最近也不要出门了。”
我应承下他,囫囵的又睡了过去,睡睡醒醒大概四五天之后我的精神才稍微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