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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埃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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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可过的真快啊,没想到离我们第一次见面都过去快十年了。”埃森娜对扎克席兹说到。
  他俩此时正坐在地下室外的破房子门口看着夕阳,明天就是埃森娜的二十三岁生日了,他俩在地下竞技场也快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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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老头儿虽然挺过来了,可他从昏迷转醒后得知了后续发生的事,眼神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今后竟然得靠一个八岁的小孩在地下竞技场搏命来养活自己,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老头儿的手断了,再也不能去行窃了,本想着如此不要脸的活法还不如一死了之,可每次扎克席兹从地下室的门后面浑身浴血的回来,看到自己后露出开心的笑容时,都会默默鼓励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可两年后老头儿的身体还是撑不下去了,断手对他身体和精神的伤害比看上去要大的多,临死前对扎克席兹说:“娃儿,我听罗布说了,这两年你所有的决斗都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有许多贵族想来招揽你,为了我你也没有答应。”
  “娃儿,你是个好孩子,你值得走出这道围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娃儿,外面的魔族不用为了食物打的头破血流,不用为了生存拼上性命。”
  “娃儿,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在你的拳头里,我能感受到爱。”
  “娃儿,老头儿我真的很幸运,能见到你。”
  十岁的扎克席兹替老头儿合上了眼睛,扑在他的遗体上嚎啕大哭。
  这之后的一年里扎克席兹过的浑浑噩噩的,先前的两年里他本来已经学会控制魔纹的力量,不会像第一次与埃森娜决斗时那样,一股脑儿的把力量全用出来导致脱力昏迷了,可老头儿死后的这一年,他的心思就像是完全不在决斗上,又重回了一开始的状态,上场后什么也不管,直接全力爆发,毫无章法,不是把你打的求饶就是我自己脱力晕过去。
  扎克席兹这样的状态让原本想要招揽他的几个贵族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对他失去了兴趣。
  扎克席兹是属于竞技场的决斗士,这样的表现竞技场方面当然十分不满意,于是作为招揽他进来的罗布也多次来开导他,希望他能从亲人的离去中走出来,可是都收效甚微。
  最后罗布决定孤注一掷,让扎克席兹再和埃森娜打一场。
  埃森娜在这三年内也没有接受贵族的邀请,所以也是属于竞技场的决斗士。
  一般的决斗都是由竞技场出一名决斗士,贵族出一名决斗士,这样可以一定程度上保证竞技场坐庄的赌局的公平性,防止暗箱操作,但这次罗布动用了点关系还是将他俩安排到了一场决斗中。
  埃森娜这三年中又成长了不少,面对一些较弱的对手甚至可以做到一腿秒杀,她当然也很好奇三年前侥幸打败她的对手究竟成长到了何种地步,毕竟之前偶尔会听到一些他的消息,听起来实力大有长进。
  可一上场她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扎克席兹的眼神空洞,好像在看着她,又好像没在看她。
  开始战斗后扎克席兹也像是破罐子破摔般,发动魔纹后就直直的向她冲去,埃森娜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他们再次战斗的场景,可没想到现实竟然是这样。
  结局当然是埃森娜赢了,她只是躲避了一会儿扎克席兹的攻击后,他就自己耗光了力气摔倒在地上。
  无聊的比赛结束后,临走前埃森娜突然对扎克席兹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偶尔会从别的决斗士那里听说你的消息,他们说你很强悍,所有的攻击打在你身上都不痛不痒,你的还击却像炮弹一样轰在他们身上。”
  “可是你又很温柔,你不会像我杀死对手,你的攻击每次都会收力,最多只是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而已。”
  “他们都很感谢你。”
  “他们都能从你的拳头里感受到你对生命的爱。”
  “你是内心充满了爱的角斗士,你应该振作起来,你应该活下去,你应该去围墙外面的世界。”
  时隔一年,扎克席兹的世界再次照进了光芒。
  “活下去,去墙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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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是我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可惜对手不是你啊。”埃森娜说到,后面的七年里她还是一直没有答应贵族的邀请,而是搬来平民窟与扎克席兹生活,一方面照顾一下这个年幼的弟弟,另一方面也可以陪他训练。
  “是啊,我们到现在是八比七,我多赢你一场,看来你是没有机会追平咯。”扎克席兹非常直男的说道。
  “明天打完我就要去阿尔的家族了,他们家那个大小姐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对战斗感兴趣,想叫我去做教练。”埃森娜说道。
  “不过这样也好,在竞技场待一辈子也不现实,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嘛。”扎克席兹笑了笑,挺为埃森娜感到高兴的,“我过段时间可能也不打了,想找机会去围墙外看看。如果我出来了一定第一时间来找你,到时候你可是要好好地招待我哦。”
  “好呀好呀,那到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哦!”埃森娜虽然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可少年对未来的承诺让她感到非常开心。
  少年少女坐在门前,少女的手悄悄的搭上少年的手,两人微红着脸,看着远处的夕阳一点点,一点点的落下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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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技场医生阿尔的医疗室内,埃森娜躺在病床上,双手双脚都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折断,胸口也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鲜血染红了整张病床。
  阿尔收回了他盘踞在埃森娜身上的魔纹,叹了口气,对罗布和扎克席兹摇了摇头。
  扎克席兹像疯了般扑到埃森娜的病床边,疯狂的叫喊着她的名字,可埃森娜的眼神越来越暗淡。
  埃森娜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的侧头看向扎克席兹。
  “对不起,我没能遵守约定。”
  “原谅我,扎克席兹。”
  “你一定要活下去哦。”
  “你一定要走出围墙哦。”
  “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爱你。”
  扎克席兹跪在床边,咬着牙齿让自己不哭出声,眼泪却也怎么都止不住,这么多年他何尝不知道埃森娜的心思,他对埃森娜的爱也是一清二楚,可是平民窟的出身让他根本开不了口,只能许下未来不知能否够实现的诺言。
  他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早点表明心意。
  阿尔看到跪在地上的扎克席兹眼神慢慢变得凶狠,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罗布叔,我要和他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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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明格斯家族宅邸内,诺扬·诺兰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丝毫不在意身上斑驳的血迹会弄脏沙发。
  “埃弗琳大小姐,人我已经帮你杀了,您看是不是可以把尾款结一下了。”
  被称为埃弗琳大小姐的女人头也不抬,拿锉刀修着自己的指甲。
  “干得不错,埃森娜那小蹄子竟然敢拒绝我们家族的邀请,那就给我去死吧。话说,还有个单子你接不接。”埃弗琳随手把桌上的一个信封朝诺扬飞了过去,只不过技术不太好,害得诺扬还得特意弯腰去接。
  “决斗书啊,扎克席兹?这是谁?”诺扬问道。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每次他的决斗都不会下死手,看了两次就厌了。”埃弗琳毫不在意,“我记得从战绩上来看好像比埃森娜厉害点,不过肯定比不上身为皇宫禁军的诺扬叔叔您。”
  “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压您获胜,赚的钱您六我四如何。”
  “可以吧,这地下竞技场倒还是有点意思的,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再多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诺扬答应了下来,“赶紧安排吧,再过两天我就休假结束回皇宫了。”
  “好的,诺扬叔叔,那我就回复他们定在明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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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疗室出来后扎克席兹径直走到了竞技场内,坐在砂石地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布派人给埃弗琳捎去决斗书,没想到才过了没一会儿跑腿就传回明晚决斗的消息,罗布赶紧跑去竞技场和扎克席兹说了这个消息。
  “知道了,罗布叔,谢谢您。”
  罗布没有走到扎克席兹的面前,只是在背后看了他一会儿,便离开了。
  扎克席兹一直坐到第二天晚上,看了一眼竞技场的奴隶送来的饭菜,抓起鸡腿连着骨头一口吃掉。
  他站起身,看着杀死埃森娜的人一脸轻松的从竞技场对面的入口进入时,他站起身。
  “地下竞技场,无规则决斗,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决斗正式开始。
  两人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冲上去,诺扬·诺兰站在原地,摆出一副格斗的架势,小跳着观察扎克席兹,扎克席兹头颅微低,盯着这个杀人凶手,一步一步,慢慢的,向着诺扬走去。
  诺扬看到扎克席兹身上密密麻麻的魔纹一开始只是缓缓蠕动,可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魔纹蠕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呃啊!!!!”
  扎克席兹突然一声怒吼,瞬间下蹲冲向诺扬,诺扬见状催起右臂的魔纹,他右臂的魔纹是一个盾牌的形状,隐隐形成一个盾牌的虚影。
  可扎克席兹压制了整整一天的愤怒完全爆发,充满了大地之力的右臂完全没有收力,带着音爆声全力轰出。
  只见扎克席兹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诺扬用来格挡的右手和右胸全部消失,留下了一个圆形的截面。
  诺扬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失去意识,摔倒在地。
  扎克席兹没有说话,收拳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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