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仁嘉有些踌躇，但听到常诺的问话还是举了举手，抹着眼泪说道：“我，我似乎抽中了一只SSR级鬼物，鬼泣。”
　　她说话时，付烟心头莫名涌起悲伤，有种和她一起落泪的冲动，“我也确实该哭一哭了，这么大一个欧皇原来一直就在我身边。”
　　常诺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眉挑到飞起，这已经是付烟见到他以后他能被看出最大的情绪波动了。
　　他开口道：“你先试着收敛体内的灵异能力...SSR级，你确定吗？”
　　路仁嘉擦干眼泪，却依旧露出泫然欲泣的神色，付烟这一个月看惯了她平时对自己蛮不讲理的表情后，陡然看到她现在的神态竟然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女孩对常诺说道：“没错，我手上的人面花就是这样播报的。”
　　“你愿意加入第九局吗？”常诺恢复平静，问道。
　　“我，我愿意，但是我需要第九局对我家人的安全实行优先保障。”路仁嘉说道。
　　常诺点点头，“你待会留下来，职称等老大回来再商讨。”旋即看向剩下三人：“你们呢？”
　　许知行垂着头淡淡道：“我没有收获。”
　　付烟也跟着他说：“我也什么都没抽中。”
　　陈莹莹则轻声说道：“我抽中了一只R级诡异，鬼怀表，不过不好意思，我只想成为第九局的编外人员。”
　　付烟惊讶于今年本市居然真的有如此运气能诞生两位宿鬼者，至于陈莹莹的选择，他在之前车上女孩问问题时就有所察觉，因而也并不意外。
　　常诺第二次挑眉：“你确定？”虽然这男人的声音一直都是如此冰冷，但付烟还是为陈莹莹捏了把汗。
　　“是的，我确定。”女孩落落大方的回答，不知为何，付烟总觉得她的眼神总是不经意间瞟向自己。
　　似乎是觉得路仁嘉的SSR级鬼物已经足够交差，常诺在用类似一颗类似花苞的石制物品对四人检查确认了一番，确认无人隐瞒后，他思考片刻，对陈莹莹颔首道：
　　“你待会也先留下，我们需要大致记录你的鬼物特征和你的个人信息。剩下的两位，你们能从新复苏的鬼域中逃生也已经很幸运了，可以先走了。”
　　“是为了预防她也厉鬼复苏再次造成惨案吗？”
　　付烟有些惊讶于许知行的语气里的些许不善，也好奇他所说的“厉鬼复苏”这一名词，这不在他所复习到的灵异学科知识中。
　　“我在老班，也就是今天丧命的那个中年男人，李义那里，了解过去年江阴各高中的抽鬼情况。我们今天遇见的根本不是新生的游荡厉鬼。而是去年才加入江阴第九局分局张伟抽出的SR·飞头鬼，对吗？”
　　常诺这次没有挑眉，他平静地看着鼓起勇气盯着自己的许知行，片刻后淡淡道：“两个女生在原地等待。至于你们，我安排文员带你们出去。”随后对着手上的银白手环说了些什么。
　　付烟有些哑然，他大概明白了今日灾祸的原因，也明白了许知行看似精神崩溃的行为背后的隐隐的自责与迁怒，但明白不代表他能做些什么。
　　许知行在追问无果后，看了一眼两个女孩，没有得到想要的反馈后手掌纂成拳又舒展开，最后也只能颓然地跟着赶来的工作人员的脚步离开。
　　在付烟踏出房间前，路仁嘉泪光闪烁，但还是有些羞涩地塞给了男孩之前在车上她不停写写画画的笔记本，“等你回家再看，这上面有我想对你说的话。”
　　陈莹莹则只是对付烟笑笑，什么也没说。
　　付烟还挺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确定飞头鬼的杀人规律的，但在常诺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下还是放弃了。
　　-----------------
　　在地面上的中心大厦入口前。
　　付烟拍了拍许知行的肩膀，“还好吗，兄弟。”
　　“没事...”许知行挤出一个笑容，却再不复付烟刚见到他时的自信和文雅，“...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质问他。”
　　“也许只是想说出来，说出来事情的真相而已。”
　　“...话说，你提到的厉鬼复苏，是指什么呢？”付烟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自己想问的话。
　　“...鬼宿者收容厉鬼后会将其投入抽鬼池，因为厉鬼唯一，这样可以保证新生宿鬼者始终有诞生空间。”
　　许知行补充着之前老班没有提到的知识。
　　“作为奖励，收容不同级别的鬼物可以在纪元之灵处获得不同数量的冥纸，兑换比例大概是R级十张，SR级一百张...冥纸是抽鬼券的具象化。所以对于那些在十八周岁免费一抽获得灵异的宿鬼者，唯一获得鬼物、提升实力的方法就是疯狂解决灵异事件换取冥纸。”
　　“类似于游戏里暴肝游戏资源啊呵呵，果然所有的抽卡系统都是一个德行，肝帝和氪皇取得一切。”付烟内心诽谤，“话说这个世界有氪金抽卡一说吗...”
　　“但诡异除了自然出现复苏，宿鬼者在过度使用灵异力量之后往往也被寄生体内的鬼物侵蚀，从而可能厉鬼复苏，也就是厉鬼吞食宿主的意识，重新诞生于世，其也就重新具备了被投入抽鬼池的可能。”
　　“我们今天遇到的诡异，就是江阴市官方宿鬼者中的一员厉鬼复苏后形成的...或许成为鬼宿者，也没有那么好。无所谓了，反正从今天开始，我们和他们，包括那两位，就处于两个世界了。”
　　-----------------
　　对巴士车短时间内还是有些阴影，付烟叫了辆出租车，靠在车窗上有些出神。
　　真的，是两个世界了吗？
　　付烟闭眼，脑海内出现中回想起自己在那片漆黑空间等待人面花说出结果的场景。
　　-----------------
　　“你的抽鬼结果是...你没有抽中任何东西。”
　　自己这个世界所处的凤凰古国人口一亿出头，每年却只有一百余人成为鬼宿者，百万分之一的概率要让自己这个非酋碰上也确实很难，虽然有这样的预料，但付烟还是有些失望，就不能让自己欧一次吗。
　　“现在将你传送回...”
　　然而就在人面花话说到一半的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了。周遭的漆黑空间渐渐被猩红填满，付烟仰头，他再次看见了，那片艳红如血的天空。
　　-----------------
　　男孩从回忆中慢慢回神，他看向自己依靠着的车窗玻璃，镜面反射出的场景里，一道飘忽不定的白衣鬼影缓缓浮现在自己的身旁。
　　它从镜面中看向付烟。它的两眼处是深邃的空洞。
　　“两个世界么，呵，没那么轻易的。”
　　“不过是抽鬼变强而已，你们能暴肝，老子能氪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