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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雾气包裹的黑夜笼罩着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侵蚀着城市里稀疏的灯火,远远看去,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一辆外表铁锈斑斑的灰黑色列车带着车轮碾压轨道的轰隆声,冲破夜色的迷离,飞快的驶过一个又一个站台。
列车里,周继挤在行色各异的人群之中,握着把手,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在列车的行驶下被拉出光影。
“叮,观江站到了,请各位乘客有序下车~”
观江站离周继家还有一段距离,但他还是收拾好了东西,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下了车。
这时已是晚上九点了。
社会重建后,由于资源的匮乏,工作到晚上九点十点是常态。但没有人有怨言,在这样的时代,能活着,还能有份工作,就已经要比什么都好了。
一路上遇到的人大多脸色疲惫,但步伐并没有放慢,周继猜测他们应该是急着回家休息,他们家里人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正等着他们回来。
这样想着,周继愣神了一会,收回目光,转身就往车站外走。
这座城市虽然名为长兴市,但是在和“兴”字沾不上边,就更不用说长兴了,夜晚的城市一片寂寥,只有寥寥的几处灯火,陪伴着零散的几个行人,幽幽地游荡在夜色之中。
雨后的空气带着些许泥土的清新气息,周继走过大路,又穿过了几条小巷,来到了一处偏僻的电话亭。
他再次看了一下四周,确定附近没人,这才进入电话亭,按下了一个号码,然后拨打。
第一次,电话没有打通。
但周继很有耐心,继续拨打过去。
终于,等了好几分钟后,电话接通了。
“喂,谁呀?”电话里响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他喘着粗气,语气里满是不爽。
“是我。”周继回忆起父亲平时说话的样子,然后装出伤势不轻的样子,说道。
“不是,你谁啊?”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很不耐烦。
“听不出来吗?好歹同事一场,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张刚?”
电话那头的张刚像是顿了一下,周继似乎听到了他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
安静通过电话,在两人周边传开。
“死鬼,怎么软了,搞得人家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女人嗲嗲的声音传来,打破两人之间的平静。
“呵呵,挺有兴致的嘛。”周继冷笑一声。
“滚!”张刚怒吼的声音传来,周继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女人被张刚轰走了。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明明……”张刚有些慌乱。
“很意外吗?我怎么不可能活着,作为一个觉醒者,身上留有几张底牌,这很正常吧?”
“就算你还活着,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吧,我那几拳的威力,可不是你一个幽灵系的觉醒者能抗得住的。”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张刚逐渐冷静了下来。
“我们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三次,杀到你底牌用尽为止。”
张刚这边说着,往窗外做了一个手势,空无一人的窗外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人,走进屋里,来到他的身旁。
张刚拿起床头的纸笔,迅速写下:去挖一下周正远的墓,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有,派人去查清楚这个电话是在哪里打来的。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的过程中,身影逐渐变淡,直至消失在光线昏黄的房间里。
我们?
周继皱了皱眉头。
“我现在这状态,你要杀我,确实很简单,不过你前提是你得先找到我。”
“找不到你,还找不到你儿子吗?”张刚继续威胁。
“你觉得我会不考虑他,就直接打电话给你吗?”
“你把他带走了,还是说你觉得赵文雄会保护他?”张刚瞬间就想到了这两种可能。
周继看了下手机,已经过了三分钟了,时间紧迫,他没有回话,而是继续套话:“行了,别废话了,我冒险打电话给你,不是为了和你说废话的。你和他们合作,是为了那件东西吧?”
“你把它藏哪里了?”张刚听到这个,声音变得有些急切。
周继听他的语气,心中有了数,他继续说道:“一个很隐蔽的地方,除了我,没人知道,包括我儿子。你和我合作,帮我报仇,我把它给你,不然我就毁了它。”
“你知道的,我现在走投无路,有它没它对我没什么区别。但对你来说,就不同了,你也不想铤而走险杀害同僚后什么都得不到,最后还得落个把柄在赵文雄手上吧?”
张刚听了这话,沉默了几秒,之后才说道:“我凭什么信你?万一你骗我……”
周继打断了他的话,强硬的说道:“就凭东西在我手里。”
周继又看了时间,已经六分钟了,他不再试探张刚,只是冷声说道:“三天内,我希望能够看到你的诚意,不然,我会毁了它。”
说完,周继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张刚只听到“嘟嘟嘟”的一阵电话挂断的声音。
这时,终于等到张刚讲完电话的女人这才扭着丰韵的身子走了进来,见到了满脸怒气,攥紧拳头的张刚。
女人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娇声道:“怎么接个电话就生这么大气啊,吓到人家啦,今晚不让人家舒服,人家就不理你了!”
说着,她将张刚攥紧的拳头拿到胸前,想要将它掰开,迎头看到的却是张刚阴冷的目光,她心里一寒,意识到自己进来得不是时候,正要说些什么缓解压抑的气氛,却发现说不出话来。
原来张刚刚才被她握住的手已经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她透不过气,脸色涨得通红,手脚不断挣扎着拍动。
张刚冷冷的看着她:“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不听我的话,既然不滚,那就别滚了!”
被张刚紧掐脖子,女人的眼睛很快外凸,脸色也由涨红变成了紫青色。直到确定她断气了,张刚狰狞的表情才变得平静下来。
他松开手,随手将她扔到地上,然后推门离去,一眼也没看这个不久之前还和他欢愉的女人。
……
电话亭里,周继用提前准备好的湿毛巾将被他握得有些发热的电话擦凉,然后在附近走了一处隐秘黑暗的角落,屏住呼吸,躲了起来。
一分钟后,一个黑影出现在电话亭外,他拉开门,摸了摸亭上的那只电话,上面传来夜露的冰凉。
他环顾四方,心想:“走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