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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争吵、混乱,然后达成大家都不满意的妥协,然后再继续分歧、争吵、混乱……无休无止。
尹一生保持住沉默,手中的蒸饼和茶水,能提供热量,尹一生一口饼一口茶水,利用难得的喘息之机,尽快地恢复着体力,自己年龄太大,需要更好的调节体力和脑力。
尹一生看着玻璃杯,玻璃杯倒映着他的模糊的影子,尹一生得到了一些灵感,又感觉有些异样,黑袍骷髅为什么要看有关“水”的知识呢?
如果这是个梦境,吃蒸饼和茶水,吃得都是幻想吗?身体会补充热量吗?
会不会自己在梦中吃饱了,而实际上,已经快瘦成干尸了?
尹一生越想,幽默感越强烈,对长桌前的争吵不休丝毫不奇怪。
“我们要团结!”张国强大喊道。
“只有团结,我们才能聚集起最大的力量!”
“那你叫你的小婊渣,先团结吧。”裴婉毫不客气。
“不要人身攻击。”张国强脖子青筋蹦出来了,这三个女人之间,怎么像上辈子有仇一样的。
“大家都消消气,有什么话好好说。”韩老贼开始端起水来。
“韩老贼,你好像没有时间在这儿调节,每一个细节,都仔细看。”尹一生果断地将韩老贼拉出争吵,韩老贼的记忆力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不能叫韩老贼被争吵分了神。
“看看绿茶……”
茶叶在水中悬浮,晶莹剔透,栩栩如生,好像一件艺术品。
“这好像是徽茶,好茶……”韩老贼也注意到,黑袍骷髅在饮品方面,颇为考究。
这明显是精品徽茶,由嫩芽制成,外形整齐匀称,色泽翠绿明亮。至于口感,韩老贼一哆嗦,尹一生正品得很有滋味。
“清香,鲜爽回甘,好茶啊……”尹一生有滋有味。
韩老贼此刻,差点如同裴婉一样恶心出来,那瘦弱男子的血沫子……
“她口蜜腹剑,蛇蝎心肠,不是小婊渣,是什么?也就你拿她当一个好货。”裴婉根本不停嘴。
“张哥,你看?”温姝一脸委屈,小嘴撅着,楚楚可怜。
“咱们和韩叔叔一伙,一起投票吧。”温姝话里虽没有说投票投谁,但眼睛一直暗瞟着裴婉方向。
“你的意见呢?那位布衣的美女?”曲三问向猫女。
“果然,小婊渣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就想和韩老贼、尹一生一伙,五个人,先牺牲我,再牺牲这个……你叫什么,怎么这么半天没报名字呢?”裴婉转向猫女。
“咱俩得联合,要不下一个就是你。”裴婉终于下了决心,忍受着猫女身上肮脏,开始拉拢猫女。
“我无所谓,投谁都可以。”猫女不知到想什么,反而同意了温姝的意见。
“你怎么能这样?布衣服的……”裴婉尖叫着。
“那我提议投裴婉,一票。”曲三,终于有所动作。
“我和张哥,投裴婉。”温姝急忙拉着张国强,举手做了表决。
张国强对这离奇的发展过程,不知道做何评价,已经没有言语了。
猫女举起了手,韩老贼眼珠转了又转,终于也举起手来。
裴婉脸色苍白,就剩下尹一生没有投票了,她有点过于骄傲,她已经想好连串的计划,本想着拉拢猫女和尹一生,但由于洁癖,行动犹豫,没有跟上大脑的计划。
自己原来是裴家女,天之骄女,受过良好的教育或者说,处事原则,但只是一个情绪抗拒,没有抱团,就要被甩了出来。
“那我也投一票吧。”话少的尹一生也投了最后一票。
贵族女子裴婉,坐上了处刑台。
时香袅袅,燃烧一半。
再过十五分钟,如果没有人找到准确的证据,那么,裴婉就是牺牲品。
众人沉默了,没想到一条性命,就这样被决定牺牲了,有的人沉默,是感到真的愧疚,例如张国强;有的人沉默,是感到心虚,例如温姝;有的人沉默,是确实感到死神的脚步迫步,终于有时间思考一下,死亡,到底是什么,例如,裴婉。
哇的一声,温婉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选我!
我只是脾气不好!
我年年捐献,我经常帮助别人!
脾气不好,就应该牺牲吗?
你们这么些男人,为什么不勇敢点,让一个女孩子牺牲?
你们不是男人吗?
不是要当英雄吗?”
温婉大滴大滴的泪珠,滴在长桌上。
这一刻,曲三、张国强都不自觉得缩了缩,低了头,有点惭愧。
没想到,想投票牺牲的办法,想的时候,轻轻松松。实行起来,却是这番效果。
让一个弱女子牺牲了。
张国强撇撇嘴,想说几句,却被温姝一把拽住。
裴婉眼里滴着泪珠,挨个扫视长桌边上的每一个人,那目光软弱地叫人心痛,众人不约而同的回避、躲闪。
“没什么可抱歉的。这是已经通过的协议。”尹一生发言了。
张国强、温姝、曲三等人都有些呆住了,尹一生竟然是这样冰冷的人,此时,就是给温婉些虚情假意也好,叫她走得温暖一点儿。
“这不是,还有十五分钟吗?大家手脚快点,希望很大。”
这是尹一生的宽慰?
尹一生神色淡然,没有人能从尹一生沉默的面相中,看到他心底的想法。
“对!大家行动起来。”张国强第一个动起来。
韩老贼更加忙碌地勘察,各处细节,一个像他女儿一样大的姑娘,死在他面前,他于心不忍,何况,在这里,他能力最大。
猫女和曲三,也默默地行动起来。
裴婉强忍着哭泣,开始寻找这间房间与上一间房间的不同之处。
尹一生放下杯子,抬头,却看见黑袍骷髅毫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眼里的红光,闪烁着不明的含意。
这间房间和上一轮的房间分毫不差,难道黑袍骷髅真能将梦境做的和现实,一模一样。
时香一点一点燃烧……韩老贼灰白的头发已经凌乱,已经跪在地上,检查地面了。尹一生很清楚地看见,韩老贼的神情,是越来越黯淡。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婉哭泣声音越来越小。
“能再多说一点你的事情吗?”尹一生温和地问道。
“滚,用你管我。”
裴婉仍然是十分倔强。
“人都会有一些心愿的,我答应过了,要照顾你的家属和完成你的遗愿。”尹一生更加温柔,像宠溺一个孩子。
这一句,像冰一样凉,但又似乎含着温情,好像尹一生曾经陪伴过其他人走过生命终点。
尹一生看着裴婉,眼前浮现出一个倩影。
今天是第六天了,第十天自己将会获得自由,时间可能还够,但现在自己还要努力,不要化成像素,成为这个梦境的颜料。
裴婉高傲刚强,有些松动。
“我需要给你父亲、母亲,送个信吗?”尹一生问道。
裴婉脸上犹豫了,有些怯,有些后悔。
骄傲就要瓦解了。
“我父亲裴行周,都城特行处……”
时香袅袅……突然,
“我看,是不是有人偷懒?”猫女发言了,打断了裴婉,怒目盯着温姝。
“你说有没有人可能,已经找到了漏洞,为报私怨而不声张呢?”
温姝的手死死地盖住面前的白色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