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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我的三十五个年头 / 第三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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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都觉得小时候的我被爸爸和奶奶过度保护了,就连我下楼在小区里跟其他小朋友玩耍的时候,奶奶也要时不时的站在阳台上向下看一看,看看是不是我被欺负了。胆小如我,其实偶尔也会做出一点让家长咋舌的举动,比如用土块砸小朋友的脚踝,用气枪不小心打到其他小朋友的肚脐眼,打雪仗的时候把团好的雪球塞到小朋友衣领里什么的,当然了,平常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那肯定是真的被欺负了,真急了,才会做出点什么来保护自己。最严重的一次,邻居小朋友的奶奶带着受伤的小朋友找上门来,强力要求一报还一报,奶奶一边骂我一边为我极力争取,说我真不是小心的,要不赔点钱,但是人家不干,不是钱的事,那好吧,我就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伤害了你,你想怎么报复我尽管来。只见他环视一周,去小区花园里,弯腰捡起一根和成年人手腕这么粗的树干,双眼怒视着朝我走来,然后双手抓住那根树干,横着轮起来打向我的右侧腰,然后我听到了“咚”的一生,打得真正,瞬间感觉我自己都摇晃了一下,我忍着疼,眼里含着少许泪水,问他:打完了么?他没回话,我扭头径直走回家中,这后劲真是大,越往家走越疼。
  这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后来爸爸也教训了我几句,说我交朋友就好好交,别香三臭四的,从这以后,我也大约知道了,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很单纯,平时关系都很好,但是谁也不会因为跟你好就在你身上吃亏,明里暗里的都要讨回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家长和老师的眼中,我是他们所谓的“好学生”,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好学生的标准是什么,成绩优异?团结同学?亦或是马路上捡到钱回去学校的时候交给老师?每次周一升国旗,大课间做广播体操,都少不了我,不是让我当升旗手,就是让我站在升旗台上领操,我成绩并不优异啊,总是班里的中游水平,很不起眼,还有几次上课说话被老师罚站,请家长,考试不及格的卷子也要家长签字,我怕我爸爸知道了打我,我就透透让奶奶替我签字,签字的时候我会刻意把分数盖住,让她在卷子的最下面签上爸爸的名字,因为奶奶视力不好,常年带着大眼睛,那眼镜片在我看来跟玻璃瓶子的瓶子底没什么区别。每次班级竞选班委的时候,我都很紧张,因为每次我一定会被提名,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即便你没被选上,老师也会看一看你平时的成绩和课堂表现,我可不想出什么名,枪打出头鸟,万一没被选上,还引起了老师的注意与怀疑,那可就太不划算了。记得有一次因为犯错太严重了,上课时被轰出教师,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罚站,当时我就想,太好了,终于不用一遍罚站一边听课了,可是其他在办公室里办公,没课的老师又会跟我聊天,评头论足我的穿搭,还会说一句,你看着孩子,穿衣服就特别“牌儿”,在我们这儿“牌儿”念四声,就是穿得讲究的意思,我“牌儿”不“牌儿”的,这根本不是我平时的生活水平,爸爸就是个大学里的普通教职工人员,还要养家,奶奶也不会花这么多钱给我买名牌衣服,因为她也不懂这些,这是我妈妈偶尔来看我的时候给我买的,在她心里,这是她用来补偿我的,可不是我单发面想要的,懒得解释了,可是我确实觉得在那一刻承受了压力,就好像,本来我成绩不好,表现一般,但却被老师注意,给了我一些本不应该属于我的荣誉,那些衣服鞋子也一样,本不属于我,无法代表我的生活水准和家庭情况,但是有些人就是会对你的穿着打扮评论一番,然后给你贴个标签,这个孩子家里条件好,学习好,是个好苗子。
  我不想成为那个家长和老师眼中的好孩子,好孩子承受了很多来自外界的压力和关注,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我的安全感和归属感还没完全建立起来,那些荣誉是没法让我感到自豪的,它反而让我感受到了无名的压力,我也不懂得怎么去解释去辩论,我只想当个小透明,我不需要舞台掌声和鲜花。
  相信大多数人的学生时代都是磕磕绊绊却又丰富多彩的,它承载了我们的彷徨,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小虚荣,还有我们对未来的各种幻想,你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同学和老师,他们在你的生活中或多或少的扮演者不同的角色,你可以通过他们去观察这个刚刚呈现在你面前的,不那么完整却又让你满怀期待的世界。
  初恋都是懵懵懂懂的,对我来说更加不例外,简直就是个懵,没有懂。男孩子都是打球玩游戏,打打闹闹的,也不怎么会去在乎一个女生为什么总在放学之后的某个角落等你,即便她的家很远,跟我是反方向的,所以我才明白了一句话,“只要想送你,天南海北都顺路”。十三四岁的年龄,对于男女之间其实并没有多么明确的划分,能玩得来,就是好朋友,今天玩够了下次再约。或者随手撕一张小纸条,写下自己家的座机号码,递给我的时候不忘了加上一句“没事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啊”不过我是一次也没打过,因为没有什么理由打过去,那个时候的我,总觉得做一件事,一定要有个什么理由,或许是自己不够自信吧。
  成年人的世界,似乎有着做不完的事,时间总是不够用,但是一天天的轨迹很清楚,对于学生来说,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玩乐,虽然有些细节都记不大清楚了,但是时间它过得真是飞快,临近毕业,我才通过那个女生的闺蜜口中了解到她对我是一种喜欢,单纯的,有事没事的想看看我跟我说说话的喜欢,真是太珍贵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临近考试前,我被老师按在教室里补课后,她还会在那个我们俩都很熟悉的角落坐在自行车上等我,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担心她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会被家长骂,我主动提出送她回家,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跟她走同样的路,聊着毫无营养的话,我甚至没能跟她说一声再见。此时此刻,她一定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幸福满足的生活着,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
  有一天放学回来以后,奶奶交给我一封信,没有信封,信纸被叠成了长方形,还打了一个结,很新颖的折叠方式,说是我妈上午来过了,托奶奶把它交给我。这算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信件,当时有点搞不懂,虽然见面不多,但是信件这种东西总像是远方亲戚寄来的样子,问问近况,互诉衷肠,虽然看着亲切,但是也或多或少的透露这一点陌生感,也许这就是我跟我母亲一直以来的的关系,熟悉,但是有距离感,陌生感。时隔这么多年,信的内容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一句话:“你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希望”。看到这里,不由得鼻子泛了一阵酸,信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有些话,你说出来的效果,确实不如看见文字的时候的那种感受,直到现在,我也不大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在那个时候给我写一封那样的信,小时候我一直以为她是碰见更好的了,就把我和爸爸扔下了,我并不觉得我们比别人差多少,但是你要承认人比人气死人,现在又回过头来写这么一封信,不知道她那边发生了什么,或者是她想通了什么,以前想见她一面可是太费劲了,全家姑姑舅舅大姨大姨夫齐上阵,轮流给她打电话,说孩子想你了,好歹抽点时间来看看他,这才能见一面,有时候还会以电话听不清楚,或者临时有事什么的各种理由推脱,对于这些我不否认都发生过,但由于那时候我太小了,也记不住什么事,所以并没有什么感觉,唯一记得的,就是每次想妈妈的时候抱着她来看我时给我买的新衬衫,坐在床上哭。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从那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大部分是在姥姥家,周末的时候,她回来看我,有事还会陪我住一宿,给我洗澡换衣服什么的。可能她会觉得自从我看了那封信以后,原谅了她,所以后面的一些列事情都变得顺理成章,很丝滑,但是我并没觉得这里面是否包含了原谅与不原谅,我从来也没责怪过谁,记恨过谁,不知道我这是太善良了,还是我真的太懒了。懒得去计较这些看起来更像大人之间发生的事,也说不定我就是情感比较冷漠?心太大?就是现在,一边敲键盘一边会想起这些事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吧,现在的我只关心自己是否开心快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高中的学习生活虽然有些枯燥,没有初中的时候这么好玩这么多彩,总算是成长为一个大孩子了,不如我所料,高一才刚开学没几天,又被莫名其妙的提名选为生活委员,其实就是组织大家平时放学后做卫生,每个月再组织一次大扫除,放到现在的话估计还不如那些胳膊上带着红箍,三两成群在街头巷尾专抓那些在小路上搞对象的老太太们权力大,这个工作是真得罪人啊,不嘱咐的话老师会催你,组织做卫生的话同学们又都怨声载道。就这么忍了一半个学期,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下课铃还没打完。我就冲上楼,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
  “魏老师,这个生活委员我真是没法干了,您还是把我撤了吧。”
  “怎么着,这么大火气,受委屈了?”
  “组织全班做卫生可不是组织联欢会啊,哪有同学愿意配合你,不打我一顿就不错了。”
  “那要不你当班长吧,你们俩换换,让你抓全局。”
  “您,您还让我当班委啊?”
  “当班委怎么了,你觉得自己不合格?”
  “我觉得我成绩一般,是在难当大任,而且这个生活委员实在是太得罪人了”
  班主任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然后就拿出一张八开的白纸,上面是这次期中考试的总排名。
  “看看你自己的成绩,别从下面找,往上看。”
  年级第19,全班第11,好家伙。
  “这一个多学期以来,你的进步挺大的,可能你自己都没发觉,好几次周五放学做卫生的时候,看着全班同学也不怎么配合你,你就赌气自己干了好多的活,说实话,作为老师,我看着也挺心疼,我不是故意针对你,非要让你干这个班委,但是你身上有一股子劲儿,我就觉得,可能通过让你干这个差事,能帮助你学习上更努力一点,结果你也看到了,成绩不错。”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脑子里飞速的转,努力试着回忆起每一次考试的成绩,还有那些我一个人赌气干完的这么多的活,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是什么劲儿,但是我还是更愿意相信老师说的。”
  “回去吧,下周五,组织全班做最后一次卫生,在开学你们就高二了,分了文理班,到时候大家也就不一定还能在一起学习了。”
  “谢谢魏老师,我回去了。”
  高中时期的我意外地收到过两份情书,一封就来自高一那次大扫除之后。
  记得那天已经很晚了,这是我自从任职生活委员以来,进行得最顺利的一次工作,放学后大家都没溜走,全部留下,在我分工以后,同学们就七七八八的开始收拾卫生,过程中也不免打打闹闹,所以大扫除结束以后,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天完全黑下来了。
  “今天辛苦大家了,快都收拾收拾回家吧。”
  收拾完书包,穿好外套我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了,这时候后边有个声音叫住我,声音很轻。
  “那个,有时间吗,想跟你说点事”
  “哦哦,你想说什么?”
  “这边说。”
  “在哪?”
  她带着我来到教学楼下面,不算隐秘,但是很安静,还有着柔和的路灯灯光。
  她停下脚步,一遍搓着手,一遍东张西望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那个,我想问问你,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哈?什么什么感觉,我不大明白你意思。”
  “哎,我就直说了吧,我喜欢你,那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去,这竟然是表白,还是在大扫除之后,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是因为我也恰好暗恋她那种小说般的双向奔赴的情节,而是我不知所措怎么才能以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拒绝她。
  “那个,说实话,我对你就是那种普通朋友的,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你确定没有,一点点的喜欢也没有吗”
  “有肯定时候,咱班的同学都不错,我都喜欢,但绝对是那种朋友的喜欢。”
  后面的对话我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晚的气氛稍显尴尬,但我还是尽量说的委婉一些,可别伤害人家,最后它交给我一封信,然后就走了,至于那封信,我应该是没打开再看过。
  收到第二封情书时的情景那就显得欢乐轻松多了,那是临近放暑假,此时的我已经是个即将迈进高三毕业班的学生了,校领导知道学生平时学业压力很大,又恰逢圣诞节,所以就特意安排给我们多放半天的假,所以临近中午的时候,你能明显的感觉到教室内的氛围跟平时有着明显的区别,有点躁动,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有的三两个人约着去吃饭,也有约着去楼下操场好好切磋一下球技,赶上这节课上课的老师就比较惨了,既要保证课堂的秩序,又不能破坏这忙里偷闲的气氛,太难拿捏了。
  终于等到下课铃声了,教室里一片欢呼,在我收拾书包的时候,有的同学已经冲出去了,我也的计划一下这个来之不易的下午要去干点什么才好。
  想着想着,我的思路就被几下拍肩膀的动作打断了,“班长,门口有人找你,女生哦”。
  我望向门口,并没看见有人在那,我便走了过去,一扭头,看见其他班的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我认识,说过几次话,还找她借过几次书。她双手捏着一张粉色的卡片,顺势还推了推眼镜。
  “你找我?”
  “这个给你,再见”这次交流实在是太顺畅了,全程无尴尬,说完就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点一下头,微笑。
  回到家后,我回到自己房间,看了看这封粉色的信,准确的说应该是明信片,书写形式
  很新颖,是大概30度角斜着写的,落款是:不要忘记鼓掌哦。
  信纸如今已经不知道飞哪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其他人捡起来,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这是个很天真无邪的女孩,心思纯净,她说她决定把这张卡片交给我的时候,内心很纠结,既兴奋又害怕,做了好多天的心理建设才决定在那样一个大家都欢天喜地的迎接放假的时候交给我,这样才不会过于显眼,也不会被围观。
  时隔多年,我仍能记得这些情景,虽然结局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那种欢乐大结局,但是我依旧记得,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学业虽然繁重,但是我们有希望,有目标,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份情窦初开的感情,有着自己向往的人和事,这一切都会作为我们的后盾,鼓励着我们,让我们觉得这个世界其实特别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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