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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甄言的双腿比大脑更快一步行动,哪管什么脚下是石板还是骨头,一路踩着就是狂奔逃跑。
要是遇见脚跟着地的,甄言或许还有胆气拼一拼。但这种飘着的,甄言生不起一丝对抗的想法,法抗为0怎么打,对面再带个致命一击,没反应过来就嗝屁了。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着,心脏的跳动声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甄言拼命忍住想要回头看一眼的欲望。
这下他总算理解有些人玩恐怖游戏时,总要一步三回头看看怪在哪的行为了。除却一些寻求刺激的特殊癖好,更多的是知道对方在哪,心里能有个底。
周围的景色仍是一个个墓碑,眼前的道路也望不见尽头。
刮过耳边的风中夹杂着一些零碎的抽泣,钻入甄言的脑中又变成一阵阵尖啸,刺痛着他的神经。
忽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一般,只剩下了甄言奔跑时厚重的呼吸声。
会不会已经甩开了,甄言心想。保持着速度不减,他微微侧头,想用余光扫一下后方的情况。
草!
甄言的心情恰似这种植物,女魂已经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脑勺了,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要是甄言完整转过头的话,就可以喜提女魂贴脸大礼包了。
本来快要疲软的甄言这下又打了鸡血,双腿倒腾的飞快,只恨两条腿太少,来世愿再长一双腿。
浑身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甄言突然又有了一丝希望,只因他看见了阶梯的尽头,已经快要到山顶了。
或许是甄言的一厢情愿,但他坚信若是姚叔在山顶的话,就一定有法子能应对。那个人是如此的可靠,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顶住。
在身处危机时,家人永远是潜意识里想到可以依赖的对象,
经过急速的短跑,甄言的身心达到极限,与此同时,一股寒流进入了他的身体,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距离最后的阶梯只有几步之遥,甄言的腿却停在半空中。
若是从正面看去,他的脸上表情可谓几分渗人,眼珠瞪的仿佛要凸出来,瞳仁里没有一丝光,空洞的眼神呆呆的注视着前方,整个人像僵尸一样。
脑里出现一个意识,想要操纵着他向后走去。
神经病,我又不是傻子,现在往回走那不是送死,我还不想成为那小土堆中的一个!甄言与那意识抗争着,争夺着身体的主动权。
甄言的意志力毕竟不算弱,又是主场作战,优势在我。尽管无法将那女魂的意识驱逐出去,但能让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过那最后几节台阶。
终于,在跨过最后一个台阶时,身体猛地一轻,脑袋也轻松了许多,他抵达了山顶。
回头看去,那女魂已飘在几米开外,藏于发后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几秒钟后才不甘心的转身消失不见了。
至此,甄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整个人瘫在地上,望着天上的半月,心想不要再遇见什么妖魔魂怪了。
休息好一段时间后,他站起身来,准备好好探查下山顶有什么东西。
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被某处地方吸引了。得,这下中大奖了,我说那女魂怎么肯善罢甘休的,甄言的心沉入谷底。
漆黑的洞口贪婪的吞咽着周围的光线,使得人眼无法看见山洞里是一副什么景象。
“我说怎么山脚没看见那容易出事故的八分山隧道,原来在这儿啊!”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对女魂那样的存在如今看来倒也生效。如果说乱葬岗那片景象还有可能是甄言的幻觉,眼前的在现实里真实存在的东西却能违反常识的出现在面前。
甄言揉了揉太阳穴,吐出一口浊气。
“事情变得更麻烦了。”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缓步走进隧道,如走进了深渊的巨口。
……
“嗒嗒嗒”
甄言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隧道里清晰可闻,已经走过几分钟的路程,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生,只有黯淡的信号灯散发着微光,提醒着甄言一个又一个十米的距离。
蓦地,身后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甄言扭头一看,一辆绿皮火车正从后方疾驰而来。
来不及思考平路上火车是怎样运转的,甄言便将自己的身体紧贴着墙壁,避免被飞驰的火车卷入。
意外的是,火车在靠近甄言时逐步减速,最后缓缓停在了甄言面前,挂着“6岁”牌号的车厢正对甄言打开了车门,像是邀请着他上车。
甄言谨慎的打量着这辆火车,破旧与衰败或许是对它最好的形容。掉漆的外壳,生锈的轮子,还有那冒着黑烟的排烟口,无不说明着它的年岁之久。
除此之外,车厢的窗户全都糊着一层什么东西,看不清楚车里的情形,打消了甄言在车外获取情报的想法。
他只好透过车门斜视着最近两节车厢,一头隐约能看见座椅靠背,而另一头则被一层金色的光幕阻拦着。
保险起见,甄言没有贸然上车,而是决定往前走走。
而在甄言迈开步子前进的时候,火车关闭了车门,年久失修的车体发着齿轮碰撞间的呻吟声,兀自向前出发了。
甄言摇了摇头,适应昏暗的眼睛向后望去,信号灯如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往前望去,标刻着时间的火车滚滚向前。
他的步子迈的又快了些。
无聊与虚无正消磨着甄言的意志,但好在,没过几分钟,熟悉的声音又传入耳朵。只不过这一次,车厢的牌号变成了“7岁”。
甄言意识到要想打破现状,必须要上车了,他抬起腿,登上了火车,向左看去,一整个车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孩子坐在中间靠外的座位上。
他走近了些,看到小孩的脸猛地愣住,这小孩怎么跟自己小时候那么像。
感知到了有人的靠近,那小孩抬头扫了甄言一眼,又低头玩着手里的魔方。甄言反而对这个小孩十分有兴趣,细细端详着。
小孩身上穿的已经不能算作衣服了,叫布条或许更合适,布条的断口处有被烧焦的明显痕迹。小孩的脸上也被烟熏过一般,左脸的疤痕触目惊心,可小孩仍全神贯注的扭着魔方。
“小朋友挺厉害,能让我看看,教我怎么玩吗?”
模仿着记忆中那个高大的人的口吻,甄言温柔的摸着他的头顶。
小孩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他,递出了手里的魔方。与此同时,前面一节车厢连接处的光幕轰的破碎,可以继续前进了……
随着年龄的增加,甄言遇见的“自己”也在长大,而他自己的面容却在衰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沟壑。
又一清脆的响声,前方的车厢向他展露面容,只有两排座位,而车厢的尽头已然不再有光幕,意味着这是最后的一节了。
坐在那里的也不再是过去的“自己”,而是熟悉的背影。
姚叔?!甄言的心底生起一丝惊喜,很想快步上前给他肩膀来一拳,再埋怨一句“糟老头子跑哪去了!”,就跟许久不见的好兄弟一般。
可惜他的身体只能艰难的挪着步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坐到了那个男人的对面。
只一眼,甄言欣喜的眼神就又浑浊起来,对方不是要找的人。
虽然有着“姚重良”的容貌,但他的眼睛不带有一丝情感,金黄耀眼的瞳仁也不是常人所有,“他”只是审视着甄言。
相视无言,唯有沉默。
几秒过后,“姚重良”从空中凭空拿出一把蕴含着威压,散发着光芒的手枪样式的东西,手掌向上一抬,手枪便出现在甄言的手中。
炙热的感觉从掌心传来,一行信息凭空在脑中出现。
「弑神之枪」
甄言还未理解,手臂不受控制的抬起,手枪的枪口对准“他”,扣动了扳机。
以亿兆为计量单位的信息炸裂开来,涌入甄言的脑袋,凡人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多数信息直接被滤过,回归虚空,而少部分则是被甄言额处亮起的纹路吸收。
晦涩繁琐的纹路接受着信息的洪流渐渐充盈,最后像是活过来一样,一根根线条重新牵连,形成了一只略带诡异的眼睛。
伴随着第三只的眼的诞生,甄言的眼睛、耳鼻和嘴巴开始涌出鲜血,血液向空中倒流,凝成一个个血珠,冲进了那第三只眼。
甄言连痛苦的呻吟都无法发出,两眼一黑,意识便回归了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