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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日复一日的传来犬吠,这扰的马子目干什么事都无法专心,连早上榨汁的时候都差点弄伤自己。
晨跑的时候,马子目看到了一条流浪狗,他便使劲的跑向它,吓的那条流浪狗落荒而逃。
马子目把怒气全撒在了它身上。
回到家门口时,马子目更为愤怒,他的门前被拉了一坨犬粪,而且从色泽来看是刚拉不久,在风中还能闻到恶心的臭味。
他当然觉得是隔壁的那条英斗犬干的坏事,但没有证据,他也不能直接的去找隔壁理论,就算那个胖子知道是他的狗干的,但凭他的作风,不管怎么样都是无限袒护。
因为家里没有铲子,马子目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
先抽出两张纸塞住鼻子,再抽出十几张餐巾纸叠成厚厚的一块,然后裹住犬粪扔到垃圾桶里。
在扔离的过程中,还掉了些残渣,出于礼貌,马子目又扔了一遍。
解决完后,他撇头一看,胖子和那条狗正站在门前瞧着他,眼神里藏不住的讥讽。
就是他们干的。
马子目气的牙咬咬……
一直到晚上,马子目才想起来写作的事,距离那次的开会已有些日子,要再不动笔,恐怕时间也不允许。
马子目特意来到书房,搬来一张椅子,打开台灯,只见一支笔和一张格子纸正安安稳稳的躺在书桌上。
写完《飞舞的冬雪》后,马子目就没有再写过任何字,不过,这些陪伴他无数岁月物品还是散发着浓浓的熟悉感。
一支售价一块五的中性笔,一张价格五角钱的稿纸,他在过往的日子中不知写了多少,他又爱又恨,但总归还是爱多于恨,不然他不会以命相搏。
《飞舞的冬雪》获得日升新人文学奖后,他让评委会把初稿复制了一份,然后将初稿要了回来。
它现在正躺在马子目的橱窗中。
马子目颇为自豪的瞧着。
它是属于自己的,是属于马子目的,是自己迄今为止所有心血浇筑的作品,他不会容忍任何人夺取它,就算改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行。
话不多说,人不能总沉迷于过往的成就与荣耀中,不然自己只会慢慢的软了腿,等真正认清事实后,便也走不动路来。
马子目抽开椅子坐下,深呼吸一口气后,拿稳笔杆,正式投入了写作的思绪中。
马子目的写作习惯不同于其他作家,他并不会写大纲,写人物分析,事件发展,并不会像其他作家万事俱备后才开始动笔,反而是什么都不细想,而是先写出一个人,一件事,一个场景后,马子目才开始以它为中心向四周发散思维。
他静下心来,心里思考着怎么样的一个场景,事物。
汪!汪汪!!!!
隔壁一如既往的传来犬吠,马子目瞬间心情全无,但也强撑着,他握紧笔杆,开始全神贯注的盯着稿纸。
一连串毫无规律的犬吠一直袭击着他的耳膜,就像被逼着听劣质音乐会一般的折磨。
渐渐的,他居然开始流汗。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显现的汗珠在台灯下闪着光。
他整个人像是在搏斗,眼睛飘忽不定,生理上总被犬吠影响,但内心又告诉自己要静下心来。
“写字,写字。”
他不断在内心呼唤着自己,就像拼命拉着即将快落于谷底的自己。
终于,理智战胜了身体的机能,他举起颤颤巍巍的手,在第一行落下了笔。
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写下了第一个字。
他喜悦极了,脸上放松的笑了起来。
“是我赢了!狗崽种!”
但没高兴多久,他就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第一行要写的“日”,在犬吠的影响下写成了“目”。
“怎么会!”他在内心惊叹。
他没想到犬吠对他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他收回刚刚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耻辱。
他放下笔,打开抽屉翻找着。
犬吠越叫越欢,整个区域都只听得到犬吠。
他拿出一盒订书针,走到床边打开窗户。
那只狗在哪?定睛一看,正在院子里撒欢,拖着赘肉在后院大跑大闹。
马子目探出半边身子,手里掰着订书针,朝着那只狗就扔,虽然知道这样不能让它停止叫喊,更不能让它受伤,但马子目就是要出一口气。
他快速的扔去一半的订书针,但都没命中目标,与之相反的是,那只狗看到马子目,便有了目标,开始朝着马子目吼叫。
马子目再也受不了了,举起还有一半的订书针盒就扔了过去。
那只狗灵敏的跳开,闻了闻散落一地的订书针后,又摇着尾巴跑向马子目吼叫。
简直了,马子目再也没辙了,跑回了屋子里。
由于犬吠的缘故,马子目不能看书,写字,做任何事,好像只要有犬吠,马子目生活就无法自理。
不知道那只狗是什么停止犬吠的,反正马子目睡前闭眼的一刻还是能清晰的听见。
梦里,他在一条一眼望不见的街道上,两边被围墙围起,然后他开始走动,随着而来是犬吠。
马子目不知所措,而且他的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剧烈疼痛,与此同时,声音越来越尖,像是一根针在他的脑子内游动。
他什么都不想了,奋力地开始跑,向着望不见的前方狂奔,但是每跑一米,两边的围墙内就会传出相同刺耳的犬吠。
他痛的大喊大叫,同时步子也越跑越快,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坚硬的头骨也快要被碾碎。
啊!!
他猛喊一声,半截身子立了起来,被子被卷在腹部。
睁大眼睛看清四周后,他惊恐的情绪才开始缓解。
摸摸额头,指尖沾满了温热的汗液,好像不止额头,他转头看了看身下——一片人形汗痕。
这个噩梦可不比梦到杀人魔恐怖。
马子目看了看床边的手表,十二点五十三,他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十二点五十三,这是马子目想都不敢想的,这几年马子目一直坚持早睡早起,最晚睡也就十点半,最晚起也就八点半,这下十二点五十三,可真是破了记录。
他可是忠实的自律主义者,这下这么严重的破戒,都能跟和尚吃肉的罪过相提并论。
他飞速的跑下床,半块被褥都被拖在了地上,紧接着又去冰箱里拿出几个苹果放进榨汁机,紧随其后又跑去洗澡,洗完澡又煮上面条,快速煮个九分熟便混合着香料吞进肚子里,换好运动服,马子目大跨步下了楼。
他沿着既定方向开始慢跑……
“这家伙可是十分的扰民啊,他的狗整天叫个不停,吵得我都无法正常工作。”
马子目向着百花街道服务所的工作人员诉苦着,但那个男人只是一个劲的看着电脑屏幕。
“嗯,他这样已经有多久了?”
“大概快一个月了。”
“只有狗的叫声吗?”
“是的,非常的扰人,简直……”
男人伸手制止了马子目的诉苦。
“嗯嗯,我知道了,他是只有一个人居住吗?”
“是的。”
“有没有其他人来说他,让他的狗小声点。”
马子目怔了一刻,他忽然发现他和那个胖子是住在百花街道的F区,那里是百花街道吊车尾处,环境和采光都不是很好,所以只有马子目和胖子住在一这一带,附近都没什么住户。
“没……没有。”
“这么说,你是第一个来投诉他的?”
“应该是吧……”
男人突然神情愉悦,脸上开始舒展成一片平坦。
“这里计您一次的投诉,我们服务厅的上门改顿的规定是要满三次投诉记录才能上门改顿,而且一名户主只能投诉另一名户主一次,所以,您再等等,等到其他户主的投诉,满三次我们立马就上门改顿。”
“不是……这怎么行。”
马子目有些焦急,本来周边地方的邻居没有多少,要等到三次投诉,他恐怕得等到猴年马月,而且依照这种趋势下去,他感觉自己怎么都不能写出小说来。
想到这里,马子目惊出一声冷汗。
“规定就是这样的,您稍安勿躁。”
男人有些厌烦。他抬头看了看顶上的时钟。
“下班了。”
男人提起公文包就要走了,马子目连忙拦下想做最后的努力。
“别急,别急,你跟我去听听那只狗的叫声,你就知道有多烦人了。”
“不好意思,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再是工作人员,先生,请你让开。”
“不是,你跟我去听听,你也一定会烦它的。”
男人甩开马子目的手,头也不会的走向回廊楼梯处。
“喂!你去听听啊!”马子目不甘心的朝着男人远去的身影大喊。
男人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走自己的。
马子目心里既失落也既愤怒,失落是找社区服务所寻求帮助的失败,愤怒是指那条狗的叫声还要在马子目耳边回响一段时间。
他恨透了那条狗了,他想着,总有一天,那个声音一定要消失在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