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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猜错,”诺亚看着她手中的血石,淡淡地说道,“那就是伊维尔用来收集灵魂的容器,而所谓的灵魂容器,实际上就是你左眼的碎片。”
“你说的没错,”艾莉没有否认,继续说道,“出发前我说过感受到了海神的大致方位,还有海神死后感受到的灵魂共嗜,其实都是这东西在作祟,我的左眼感受到的不是什么海神,而是它。不过,伊维尔是怎么得到它的?”
“在塔里的时候,伊维尔说过,我父亲曾被他抓到并关押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具体经过我不清楚,应该就是那时候,碎片流转到了伊维尔手上。”诺亚字斟句酌,他不想让艾莉知道他和他父亲曾先后在家乡以及通天塔内见过面,虽然那两次见面并不是出于他的主观意愿。
“我们在海底得知了真相,这一切都是伊维尔的阴谋,海神只是幌子,他要借我们的手杀死海神,然后利用你眼睛的碎片汲取逸散的灵魂,最终目的是要补完他自己的灵魂。”伊莎贝拉说道。
“补完灵魂?”艾莉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
“你知道关于死神之冕的事,他的灵魂有残缺,无法完全获得死神的力量,所以他需要将他的灵魂补完,所以他需要将自身的灵魂、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完整灵魂以及其他大量的灵魂进行熔炼,熔炼的结果大概就是他的灵魂得到补完。”诺亚解释道。
“可你们成功阻止了他,对吧?不然我也吸取不到那么多的灵魂。”
诺亚点了点头,说道:“我在最后关头替代了伊莎贝拉,阴差阳错地导致了他的仪式失败,冠冕也消失了。”
艾莉有些玩味地盯着诺亚,从他刚才的解释中,她明白诺亚是阻止伊维尔灵魂补完的关键,因为诺亚的灵魂并不完整,而他缺失的那部分灵魂此时此刻正在她的体内游走。
“死神之冕消失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回想在大漩涡中与伊维尔的战斗,伊维尔仅是凭借自身的能力,便能和吸取了大量灵魂的艾莉斗得不可开交,她不敢想象伊维尔如果完全获得死神的力量将会是何等的强大和恐怖。
至于她自己,还能够一次性吸取这么多的灵魂,这种可能性在她看来微乎其微。对她而言,强悍的战斗力源自数量庞大的灵魂,这就意味着大规模的杀戮。即便身为十恶不赦的海盗首领,她也绝对不会主动去做如此可怕的事情。
“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构成特别大的威胁,不过找到冠冕也只是时间问题。”诺亚不无担忧地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诺亚盯着艾莉的眼睛,“你拿回了眼睛碎片,应该可以将你的左眼补完吧?毕竟它可不是普通的眼睛,说不定可以变得比之前还要强大,又或者可以看到自己的死亡?”
艾莉盯着手掌中的碎片,并没有马上回答诺亚的问题。
诺亚说到可以变得比之前还要强大时,她的确有些心动,不过诺亚的最后一句话让她产生了犹豫。
艾莉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将自己眼睛的碎片捏着举在眼前,短暂的沉默后,还是道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虽然我看到了众多人的死亡,但也许……我还不想看到自己的死亡。”
她将碎片重新握回手掌中,然后收回了举起的右手。
……
由于艾莉只是暂时击退了伊维尔,谁也不敢保证伊维尔会不会卷土重来或者对他们采取报复措施,因此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日夜兼程赶回戈尔达岛,途中不敢多做停留。
不过,几名船长还是在途中聚集在复仇号上开了个会。
会议一方面是由艾莉和诺亚向其他各方通告了这场战斗的大致情况以及前因后果,另一方面是讨论如何对这次战斗的唯一战利品进行分配。
说到这次战斗,海盗公会一方只能用惨胜来形容,来的时候他们可是由二十几艘船组成的浩浩荡荡的舰队,回去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三艘船。
幸运的是五位海盗首领还都健在。
诺亚和艾莉自始至终都在战斗,众人自然都看在眼里。
血腥的嘉德号的船长嘉德从一开始便弃船逃到了复仇号上,虽然颜面尽失,而且自己的船还被艾莉摧毁了,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死亡飞行号的船长、疯诗人奥多虽没有亲自参与战斗,但他从大山脉带出来的巨人奥多在这场战斗中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死亡飞行号也得以从大漩涡中逃了出来。
冒险号的船长摩根是五位海盗王中损失最为惨重的,他的满编舰队在这次战斗中全军覆没,不过最后关头,在几位忠心耿耿的船员的帮助下,他拖着瘸腿艰难地爬上了死亡飞行号,和所剩无几的船员们苟活了下来。
由于唯一的战利品是一艘由纯金打造的小船,价值巨大,因此在利益划分上,几方开始打起了算盘。
起初艾莉打算按照五份平分,但摩根最先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的损失最大,近二十艘船呢!还有那些无辜死去的船员,我还得给他们的亲属发放抚恤金,怕是这一艘黄金船都不够弥补我的损失!”
“我的船是被艾莉船长点燃的,除了应该分我的那份,还得赔偿我的损失!”嘉德也不甘示弱。
“损失惨重可不等于贡献也大,要不我们还是按照贡献值大小排序吧,分成十份,按照五四三二一的份额来分,各位没意见吧?”奥多打着哈哈加入了讨论,按他自己的估算,这场战斗他的贡献值无论如何都会排在中间,按三成分要比五等分划算得多。
“不是我现实,摩根,你那么多船和人,可也没做多大贡献,甚至可以说毫无作用,我起码还负责给大家传递重要消息,而且损失了一艘船帮助艾莉船长试验她的新武器,对杀死海神发挥了功不可没的作用。”嘉德讥讽道。
“他娘的,要不是我的船挡在外围挨炮弹,你们早就在第一轮黑船的围攻中喂鲨鱼了!另外,我听说是你自己弃船逃跑的,严格说来,你都没资格参与分配!”摩根怒不可遏地吼道。
“你最后不也弃船了?按你的逻辑,你也没资格参与分配。”
“那不一样,我可是战斗至最后一刻,迫不得已才带领着船员们弃船逃生!”
“哈哈哈,你怕是一直躲在船舱里吧?我可没看见冒险号打出一枪一弹。”
摩根和嘉德吵得不可开交,双方甚至有了要动手的冲动。
“那不如按损失和贡献值一起算好了,我可是折了一条龙,各位想想,一条龙应该值多少钱?我该分多少?”诺亚受不了摩根和嘉德之间无休止的争吵,不满地说道。
“够了!”艾莉厉声喝道,“就按我说的,五等分!这些金子是我带从海底带上来的,不然你们连根毛都分不到!怎么分我说了算!你们两个损失船的,这么分足够你们再买几艘船了!发放抚恤金那种鬼话,我可不信!如果你俩再吵下去,我就把你们变成石头!”
说着,艾莉做了个掀眼罩的动作。
“别,别,我只是提提建议,”摩根惶恐地求饶道,“是那个嘉德不知好歹,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你先不知好歹……”嘉德看到艾莉那凶狠的眼神,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就五等分,等到了戈尔达岛再分割,谁赞同,谁反对?”
见众人不吱声,艾莉莞尔一笑。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如果你们谁还要我预测死亡的,我可是要收费的,就从你们的金子里扣。现在请你们离开我的船,滚回自己船上去。”
“那我怎么办?”嘉德一脸无辜地问道,“我的船都被你烧了。”
“你可以留下,”见到嘉德放松的表情,艾莉又补了一句,“不过要支付留宿费,就从你那份金子里扣吧。”
听到艾莉这么说,摩根立马跟奥多套起了近乎,恳请奥多看在是死亡飞行号将冒险号撞沉的缘故上,免费收留他和他的船员直到戈尔达岛。
奥多不假思索便答应了摩根的请求。
嘉德见状,也试图跟奥多套近乎,却遭到了奥多无情的拒绝,奥多表示他的船光是收留摩根和他的船员就已经超载了,毕竟他的船上还停放着那艘巨沉无比的黄金船。
嘉德见奥多连谎话都不认真编一下,也是直摇头,然后转向诺亚,希望诺亚的流浪者号能免费收留他。
“抱歉,你身上的那股死人味道,让我女朋友觉得恶心。”诺亚也婉拒了嘉德。
诺亚所说的确不假,不过这并不是他拒绝嘉德的全部理由。
上一次他登上流浪者号还是在这次行动开始前,而且由于时间紧张,他停留的时间很短。
趁着这次返回戈尔达岛还有一些时日,他想仔细了解一番流浪者号和他的船员们,也许他能挖掘到更多有关他父亲的过往。
因此,他不希望有任何外人在船上打扰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