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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抬着秀梅赶往诊所,还没走多远,就看见有人带着杜大夫迎面赶了过来。
走到一起后,杜大夫先让众人把秀梅放下来,查看了一下具体情况,然后麻烦众人帮忙抬回秀梅家里。
路上的时候,杜大夫跟谷地丰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孩子必须要生了,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不然大人都有危险。
回到家后,谷雨谢过帮忙的众人,跟着杜大夫便进屋帮忙去了,众人见谷地丰一身狼狈,也不知道说什么,陆续便离开了。除了平时跟秀梅关系比较好的邻居在屋里帮忙,院子里只剩下老中幼爷仨。
谷老汉儿先对着谷子煜说:“子煜,你还记得怎么去你石林叔家的吗?”
“嗯,记得。刚刚去抓鸡的那里。”
“对,你现在去那里,见到你石林叔后就说你妈妈生孩子了,爸爸没办法上班去了。”谷老汉儿仔细地叮嘱道。
“嗯,好的,我现在就去。”谷子煜答应后就独自一人走出家门。
谷老汉儿咳嗽了几声,强打精神,拄着拐棍慢慢坐到不久前晒太阳的地方,厉声说道:“地丰啊,听爹说。”
谷地丰听后不再茫然无措走来走去,看着谷老汉儿,脸上的焦急,懊恼,自责,愤怒交织在一起,可想而知,此刻他的内心如何地翻涌。
“今天这事儿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可要分个轻重缓急,首先就是要看秀梅这边的情况如何,这是首等大事,但现在,除了等结果,咱爷俩也做不了什么,其次就是你姐谷雨了,我决定让她暂时先回家来住,等跟田三这个畜生办好离婚手续后,你再找人帮忙给你姐寻摸一个好人家。”谷老汉儿缓了口气,接着道,“然后就是今天发生的这事儿了,如今这世道变了,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我们不用忍气吞声委屈自己,等秀梅这边稳定下来后,你先去找村支书说说这个事情,如果他不管,你就直接去乡政府门口,到了那里直接跪到门口,等见到乡长了你再起来,把这件事儿一五一十道明白……”
谷老汉儿说了这么多,似乎有点累了,靠着墙,此刻的阳光似乎更加温暖,他眼睛闭了起来,努力提起一口气,“最后就是子煜了,不管咋样,一定要供着子煜读书,咱老谷家这一脉能不能起来,就看子煜了。”
说完便不再吭声了,谷地丰回过心神,记在心上,点头嗯了一声。心里却不自觉地咯噔一下,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以为屋里的秀梅有啥不测,扒着窗户不停地喊着“秀梅,秀梅。”
谷雨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吩咐道:“赶紧烧火做水去,秀梅没啥事儿,没力气喊了,嗓子都哑了,她二姐正喂她喝糖水呢。”
谷地丰听后,连忙端过水盆,泼到门外,交还给谷雨后,走到厨房点火烧水。
等子煜回来的时候,谷地丰刚想询问,便传来啼哭声,不禁哭了出来,眼泪不停地流,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瞬间觉得轻松了好多。
杜大夫走出屋外,看见谷地丰后便嘱咐道:“大人平安,但孩子毕竟是提前出生了,不足月,一定一定要注意保暖,让你媳妇儿带着孩子月子多住一段时间,期间有啥事及时找我。”
谷地丰不迭点头答应着。这时候听见谷子煜哭着喊爷爷,杜大夫见到连忙赶过去,试了下鼻息,眉眼低沉下来,表情也严肃起来,然后又翻看了一下双眼,摸了摸脖颈,随后又退掉鞋子在脚踝处寻摸了许久,旋即吩咐拿来他的医箱,从中取出一盒细针,在头顶上扎了好多。
过后,杜大夫转过身来,拍了拍谷地丰的肩膀,低沉道:“有啥话说说吧。”
谷雨听到动静出来后就听见杜大夫的话,看见院中的情景,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啥事儿,强忍着眼泪快步走到跟前,扶着谷老汉儿的膝盖蹲了下来,另一边是谷地丰,旁边站着谷子煜。
稍后,谷老汉儿眼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
“爹”
“爹”
“爷爷”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谷老汉儿看了一眼,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杜大夫摆了摆手,示意一下,起身走远。
“秀梅咋样了?”谷老汉儿声音有些虚。
“爹,秀梅生了,大人孩子都没事儿。”谷地丰用手备擦拭了眼泪,压抑着哽咽笑着说道。
“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谷地丰扭头看向谷雨。
“爹,是个女孩。”谷雨眼泪止不住的流,边擦眼泪,边笑着回到。
只有谷子煜痛哭着,双手拉着谷老汉儿的手,“爷爷,你怎么了。”
谷老汉儿看着他心爱的孙子,满眼不舍,“爷爷没事儿,就是累了,想睡觉。”
然后看向谷地丰接着说:“地丰,不管咋样,一定要让子煜读书,走出这个大山!”
“爹,我记得了。您刚才说的我都记得,姐姐就住家里,不回去了,过会儿我就去找村支书,按您说的那样。爹,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谷雨听到老父亲临死的时候,还记挂着自己的事情,眼泪更是止不住,再也无法伪装,痛哭声来。
“地丰,孩子取名字吗?”谷老汉儿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意识开始消散。
“现在就取,现在就取……”
最终谷老汉儿也没听到,闭上了眼睛……
“爹”
“爷爷”
哭声弥漫着这个院子。
杜大夫来到谷地丰跟前,安慰到:“节哀顺变,老谷走的也算安详,没有什么痛苦。”
“杜大夫……”谷地丰留着泪,哽咽地说不出话。
屋里的魏秀梅恢复点气力,挣扎着想要出去,被她二姐劝了下来,“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添乱了,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我先回家,稍后过来帮着送送你老公公……”
刚出生的宝宝由于早产,或许是不适应环境,也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个家里的痛苦,一直哭个不停。魏秀梅,只好坐起身,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眼泪无声地流。她二姐,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杜爷爷,我爷爷他怎么了?”谷子煜哭累了,一抽一抽地耸气,他爸爸和姑姑哭着,两人抬着进屋,帮忙换穿着衣服,妈妈那里哭着在哄小宝宝,而小宝宝也不停哭。他现在无法理解人死亡是什么概念,只知道他以后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心里很难受,也抽泣着。
杜大夫牵起他的手,用力嗯压着手指的内关穴,过了一会儿,谷子煜不再耸气,对着他说:“你爷爷去另一个地方了,这个地方,我们每个人都要去的。”
“那我能去那个地方找爷爷吗?”
“不能,那个地方只有等你像我和你爷爷这样子了,才可以去。我们不能过去,他们也不可以回来。就像白天太阳就会升起,晚上月亮才会出现。”杜大夫看着天上的白云,慢慢说道。
“跟你爸爸说一声,你先去杜爷爷家里,晚上再回家来。”杜大夫摸着谷子煜的脑袋说道。
谷子煜找到他爸爸,见到他正在给他爷爷擦脸,姑姑在给剪指甲,两人眼睛都红肿着,空气弥漫的气氛让谷子煜忍不住哭了出来。
“爸爸,杜爷爷让我跟着他去他那里,晚上再回家。”谷子煜幽咽道。
谷地丰思考了片刻,便答应下来,“去吧,要乖乖的听话,傍晚的时候我过去找你。”
杜大夫牵着谷子煜的手,暂时带他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阳光下,两个人的影子,渐拉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