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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阿米尔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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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你的人不止我一个,但你选择的是我,所以我要对这份感情比你还要忠诚一万倍。
  “那一天的感觉奇妙无比,我至今还记得那个感觉。”我说
  “怎么说”阿依姆古丽问我,随后伸手拿起她的稿本。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我记得我放羊的时候,忍不住亲了一口小羊。反正不知道怎么说,你知道吧那个感觉。”
  “我也有过青春的。”她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说话,也没在想什么,只是在等着她说话。
  “今天写点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吗?”她说。
  “昨天的故事还没讲完。”说完之后,我努力的回想着儿童节那天的细节。
  “啊?又分了?”她语气像是在调侃我似的。
  “不是,阿米尔给帕尔瓦娜写了一封信。”她表现出很疑惑,用她的肢体动作暗示着我她真不理解。
  “我会给你讲清楚的。”我换了一副坐姿,开始了我的讲述。
  如果童年时期有颜色的话,那么儿童节是最耀眼,五彩斑斓的。但那一天却是黑色的,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穿上儿童节前一天晚上放在床边的新衣服,梳了分头,拿着爸爸给的钱,向学校走去。因为今天不上课,也就不用带书包,去学校感觉格外的轻松。
  我刚踏进校门时,看到了在班级门口等着的帕尔瓦娜,她穿着水红色的裙子,头发紧贴着耳朵,自然垂到后背,刘海自然分边,她圆圆的脸蛋尽管没有擦粉,依然是有公主般的气质。我看向她时,她也发现了我在看她,她喊了我,她那一双眼睛突然发光。我抬了一只手表示听到她喊我了。
  她突然双手抬着裙子跑向我,我也加紧了脚步向她走,她抓着我的手一把拉着跟她走,我们一口气跑到了班级的后面。
  “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双手捧着她的手。
  “我不知道怎么给您讲麦尔丹,我想不通,我昨天晚上睡不着麦尔丹,我想不通,我不知道怎么给您讲?”她说话时很紧张,我这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您先看看这个。”说完,拿出封信递给我。
  “这是啥?”我拿过来一看大吃一惊。
  “谁写的”我说。
  “阿米尔。”她拿起信的背面给我看了一下。写着(阿米尔)。
  “他什么时候给你的?”我表现的很平静。
  “好像是昨天夹在我书里了。”她没在看我的眼睛。
  “行,知道了,我先看看,你先回去,别想太多好吗,我会解决。”此时我很迷茫,不知道这封信里写的是啥,就像不知道此时的帕尔瓦娜在想什么。帕尔瓦娜慢慢的走回去,到墙角时还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没说话。我拿起阿米尔的信读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封信,但这是你收到的第一封信,我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唯一一封。既然写了下来,那我就不废话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场景,那时的我们还不相识,你穿着蓝色校服自我介绍完了以后向我走来时,我就知道我们会有交集的,尽管跟你做了一年多的同桌,我心还是有不甘。
  有些话还是讲出来比较好,但我没有有意冒犯你,如果冒犯到你了,那我发自内心的跟你道歉。
  我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10岁才上的学,我的原生家庭让我不能有喘口气的机会,我想不明白我哥哥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弟弟也看不起我。我还记得我割礼的时候,我爸爸带我去阿西木老医生的家,我割礼的时候他都没有把鸡蛋塞我嘴里,让我无比的痛苦,任由我大声的惨叫。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就在旁边抽着自己的旱烟跟别的男人聊天,割礼还没结束他自己先走了,我是自己走回的家。我能清楚的感觉的到那玩意儿还在滴血。我妈妈也不敢买合我脚的鞋子,我知道她受的委屈比我的还要多,如果没有妈妈,我都不能来上学的。我被全村的人欺负过,不管是比我大,比我小都能过来欺负我,但每次都是麦尔丹帮我出头,尽管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在承受,但我也很感谢他。我哥哥以前不会打我打的太狠,但是我上学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在挨骂挨打。在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之前我都不敢睡觉,一旦睡了觉时间仿佛不属于,很快的循环到我被打的环节。
  给你讲这些,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给你卖惨,但事实就是那样的。
  遇见你的那一天开始,你仿佛是一道光,照亮了我黑暗的童年。跟你成为同桌是我最期待的事情。后来你知道了我叫阿米尔,我们成为了朋友,但我不敢相信,我们之间的友情会发展成单向的爱情。我开始依赖你了,开始夜不能寐,想关心你,想每时每刻都知道你在干嘛?我就像一个小偷,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偷看你幸福的样子。
  我喜欢你,喜欢你那迷人的眼神。喜欢你那潘杰儿峡谷似的微笑,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带给我的感觉,喜欢你的全部。
  我们分开了,不再是同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对你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彻彻底底爱上了你,我对你朝思暮归,你却对我不闻不顾。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才会引发各种矛盾。我们之间没了羁绊,我们不再交谈。你只能存在我的幻想里,我的回忆里。
  我渐渐发现你已经远去了,我们之间早已容不下交谈。所以我开始偷看着你,哪怕看你一次就足够了。很想和你对视一眼,但每次瞳孔到你脊背的距离在你转身那一刻迷失。我盯了你很久很久的背影,在你转身看向我时,我的眼睛却在躲闪,始终没有勇气能跟你对视。这一刻我就知道,我们这辈子的交集也就随着毕业该结束了。
  但我始终都想不通,你为什么我已经动了真心时选择离开,想不通你怎么忍心让一个满眼都是你的人,扛着所有的负面情绪期待着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逃避,让我带着失落和遗憾离开。
  在这之前,你没让我失望过的?帕尔瓦娜你知道吗?你在看这封信吗?只要是你,只要是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帕尔瓦娜。
  在这里,我终于勇敢了一次。这感觉很妙,有焦虑,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我也不会跟你索取任何一种关系,只是把自己的内心给你表达了出来。我只是觉得你还会属于我,我能拥有你,总会感觉你在我生命中的某条岔路口等着我,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说起来也很搞笑,仿佛我在我过去了的生命当中,背着一座山,在我最受不了的时候,但作为我生命中好心过客的你,过来帮我背了一下,但我却贪心的要你给我背一辈子。请你对不起我的贪心,但不要认为那是我的本性,请你记住我喜欢你的样子,永远不要忘。
  在你突然换座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早已注定了结局。所以我不能把我仅有的那点儿自尊也展现在你面前。我也不能死缠烂打的打扰你,把你送回茫茫人海之中,也好让自己释怀。
  世界之大,我很有幸遇到你这么优秀的女孩。我很感激你陪伴的那一段短暂时光,我从未拥有过你,却感觉已失去你千万次。因为我见过你开心的样子,失落时的悲伤。因为我知道你对未来的期望,也看到了你的努力与付出,所以不敢相信你的离去,也不甘心自己轻易的放弃。
  接下来的日子,我也许回不到课堂之中。是的,我们毕业了,我不会去上初中,因为我学到的字够用我一辈子了。出去学门手艺,继续过我简单而悲惨的一生。而你不一样,帕尔瓦娜,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的,你会找到自己的真爱。我猜那个人也许是麦尔丹,我应该祝福你早点跟他在一起。
  我不多说了,因为你太让我惊艳了,虽然时间很短,却成为了我的独家记忆。我将不会忘你,我想我自己在20年后也能清楚的记得你,哪怕是你走路的姿态,你撩头发的样子,更想记住你给我带来的感觉。
  再见了,帕尔瓦娜。再见了!为你千千万万遍。
  我读完那封信之后按以前的顺序叠了回去。我回到班级时阿米尔还没来,帕尔瓦娜坐在我的位置上,好像是在发呆,没有看到我进来。我走到她旁边时,她还惊了一下。看到我过来,她起来要给我让座。我用手示意她不用。到她旁边蹲了下来。
  “读完了?”她凑过来问我。声音很小,生怕别人听到。
  “你今天的穿着打扮很漂亮,真的。”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谢谢您,您读完了?”她把头发撩了一下,像是在确认。
  “嗯,读完我都心动了。你不会也是心动了吧!”我开玩笑的说。
  “那没有,但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她有点胆怯的问我。
  “喜欢你是别人的自由,你不喜欢你就跟他说就行了,何况你已经有了我。”我说。
  “可是”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不只是对我,对你也太突然了。”我说。
  “没有太突然,别人喜欢我,我是能感受得到的。”她没在看着我,目光很坚定,眼里没了光,好像是对一件事失望透顶了似的。
  “啊,怎么说?”我问她。
  “你坐在火炉旁能感受不到热?我知道你俩都喜欢我。但我只喜欢你,不喜欢阿米尔,所以我在刻意回避他,没想到他越陷越深。”
  “那你更得说出来,不能再让他猜了。”我说。
  “等他来学校吧,我想当面跟他说。”
  “依我对他的理解,他应该不再会来学校了。”
  “那给他写信?”她不再胆怯,似乎想通了。
  “正合我意。”
  “我不知道该写什么?”
  “也许,我可以给你点时间。”我说完站了起来。
  帕尔瓦娜写信去了,我独自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想不通为什么我要爱情会这么难。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开心,也不知道有没有失去了朋友。
  “那封信是你给阿米尔的吧?”阿依姆古丽突然问我。
  “是的”我淡淡的说一句。
  “写的是什么?”
  “这对于我来说永远是个秘密,我没看”说完这句话时,我有点后悔当时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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