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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的夏季一个烈日炎炎的正午,太阳如火炉一样将大地烧的滚烫让人无处驻足,狗儿趴在地上发出粗糙的喘息声。
工地上的工人们如往日一样挥汗如水,年纪54岁的朱全龙正光着上身熟练地用水泥砌刀一块又一块地砌筑墙面,他黝黑的脸上汗水滴答滴答地从下巴掉下混入水泥里,瘦骨如柴的小老头干起活来也是非常有力,他的全身被汗水浸泡但他依然卖力地干活,他的儿媳妇就要生了去医院妇检医生说是一个大胖小子,他是老一辈农村人的思想觉得男孩能传宗接代比女孩好,他每次晚上都幻想着抱一抱小孙子,一想到这他又有了干活的劲他要多苦点钱给自己的小孙子。
于此同时医院妇科产房
“姑娘你用力啊,使上力孩子就出来了”医院里产房里的医生进进出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产婆在年纪23岁的徐晓红焦急的教导她,徐晓红汗流浃背使力的想挣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缕缕不成功,炎热的夏季让产房更加的闷热。产房外24岁的朱年浩着急的左右踱步,他被医生推出产房不让进去,产房里徐晓红痛苦的嚎叫声时不时的传入他的耳中,但是他也只能在门外干等。
妇产科门口一个老妇女穿着花衬衫,拎着一筐红鸡蛋急匆匆的快步走到朱年浩的面前:浩子咋突然就要生了?老妇女焦急的望着朱年浩,她是朱年浩的母亲王秀华,产房里是她的儿媳妇。
“妈啊,你咋过来了这边有我就行了”
“胡说!儿媳妇生孩子哪有婆婆不来的!你快点打电话让你爸也快点从工地上过来,今天他要抱大孙子了!”王秀华比划出要打的姿势,朱年浩下意识地躲开了跑到妇产科门口打电话给朱全龙:爸,小红(徐晓红的小名)要生啦!您老抱孙子啦!赶快葱工地上过来!”电话那头朱全龙听到自己要抱孙子了一时有些呆木很快就反应过来,拍着大腿乐呵呵地大笑,穿上短衬衫就朝着工地办事处奔去,他进了门将自己儿媳妇要生大孙子的事情告诉了包工头,还给包工头买了包平时舍不得抽的华烟,包工头见状连忙从办公桌里掏出两百块要塞给他,朱全龙再三推脱下还是收了这两百块:老朱啊这点就给孩子当见面礼了,恭喜恭喜啊赶紧去医院吧这几天工钱还会给你的多陪陪家里人。朱全龙笑呵呵地骑着自行车朝着医院开去。
时间到了下午两点,产房里已经消停下来,护士走出产房门外面朝朱年浩和王秀华意味着要么朱家三代同堂,要么一尸两命,小护士笑呵呵地握住王秀华那双长满茧子的手:阿姨恭喜啊,母子平安啊!
王秀华听到这话一时喜色洋溢脸庞,紧紧握住小护士的手连连点头道谢,拎着一篮筐红蛋就要送到小护士手里:来来小姑娘沾沾喜气,送给你们吃。小护士连忙推脱这时护士长走了出来向王秀华连连道喜说可以进产房看母子了并接过了那筐红蛋,王秀华听到能进产房脚步点点地跑进来产房,护士长拎着装着鸡蛋的篮筐走到朱年浩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小伙子蛮结实,以后做事要多为妻子考虑,要撑起这个家啊,鸡蛋这年头不便宜啊我们拿几个沾沾喜气留下的给夫人补补身子吧。
朱年浩接过篮筐连连向护士长鞠躬道谢,护士长倒也不避扶起朱年浩一块走进产房。
小护士见朱年浩来将婴儿用婴儿巾裹起抱给朱年浩小护士调侃道:这小男孩长得和他爸眼睛睫毛一样长呢以后肯定是个小帅哥~。朱年浩憨憨的回笑他望着怀里的孩子心里不仅有了当父亲的成就感也好像有了座无形的大山。
“小红,你咋样啊,没事吧”朱年浩思索半天也就想到这么个关心的话。
“你啊,不会关心人就别关心嘛,你看看孩子多像你以后也是个俊俏郎呢~,但可别和你一样冷冰冰没情商不会哄女人呢~”徐晓红打趣道
“现在的年轻人打情骂俏的话随口就说出来了,我和你爸俩年轻的时候哪有这么多小怪模,一点点规矩没有(建湖方言)”王秀华嘴上说得谴责,手却慢慢将徐晓红扶起身依在枕头上。
产房门外一个小老头正在对着一个路过的小护士发问:你晓得我儿媳妇在哪个产房不?她叫徐晓红,你晓得她在哪不?
没错这个小老头就是朱全龙,他削黑的脸吓得小护士不敢吱声,朱年浩闻声将孩子递给王秀华朝门外走去:爸,咱搁这呢?你把人小护士吓到了。
朱全龙闻言连忙向小护士直道不好意思,嘴上说着身体动着,直匆匆地进到产房里。
“让咱瞅瞅咱的大孙子在哪呢?”朱全龙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可见老爷子的见孙心切。
说来也奇怪这孩子生下来竟一声不吭,正常小孩生下来都会“呜哇呜哇”地大哭,这孩子不哭不闹,朱全龙走到儿媳妇旁:闺女没事吧?现在可还疼不?王秀华听闻把这小老头赶紧拉倒身边,自己这儿子岁他老子嘴里就说不出一句会关心人的话!
小护士将孩子抱给朱全龙,朱全龙接过怀里,打开裹布仔细看了一眼长舒口,是个男孩家子。他把孩子抱在怀里颠来颠去,王秀华刚想阻止怕把孩子颠坏咯,孩子原本迷着的双眼竟睁开了,小家伙的睫毛和他的父亲一样修长,清澈明亮的眼睛对这陌生的世界充满好奇,朱全龙把小家伙抱在手里轻轻颠簸,小家伙眼睛迷成一条线发出“呜嘻呜嘻”的笑声。
“还真是和爷爷亲呢,哈哈哈哈我老朱家有后咯~”此番话语朱全龙在二十几年前也相同说过,不过二十年前是成为父亲的喜悦现在更多的是当爷爷的天伦之乐,站在身旁看着祖孙俩的朱年浩何尝不是心里充斥着当父亲的喜悦呢。
“走!老婆子去打个车,老子我今天要喊老二和老大他们一家来吃饭!把儿媳妇那头人也叫上,今个儿我老朱家办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