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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没有意义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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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一放学林泽就去了医院。
  方淽渃依旧依旧蜷缩在病床上,这一幕总会让林泽感到心酸。
  林泽轻轻地打开了放在柜子上的童话绘本,那是之前林泽买给方淽渃的。
  林泽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温柔地讲起绘本上的故事。
  “有一天一只麋鹿在森林里迷路了。于是她给好朋友长颈鹿打电话。”
  “喂,我迷路(麋鹿)啦!”
  “喂,我长颈鹿啦!”
  林泽看着这篇很短的绘本故事嘴角微微上扬,转而看见方淽渃又感到伤心不已。
  一个人正站在门口看着林泽,这个人姓刘,是林泽之前的心理医生。
  刘医生做了个手势示意让林泽出来,林泽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林泽,我知道你很在意这个女孩,但是你的情况同样也很糟糕,你不要再共情她了,再这样下去你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刘医生开门见山。
  “刘医生,我比你更明白我的情况,但是……”
  刘医生打断了林泽的话。
  “你听我说,昨天我接诊了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她不仅经常被家暴还受到了很严重的校园暴力,重度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并发还伴有严重的幻觉,来医院看医生的钱是她在周末打零工攒的,她难过到和我聊起这些时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刘医生顿了顿,“听到这里你是不是又要开始怜悯她了?有什么用吗?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你可以怜悯世界上所有人,那你能不能怜悯一下自己?你能不能自私一点,让自己先好好活下去,然后再去想办法帮助别人。”
  “你应该很清楚方淽渃的情况,她现在不过是勉强撑着,当那一天来临,你该怎样去应对?。”刘医生说。
  良久的沉默。
  “我知道了。”林泽走开了。
  刘医生望着林泽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林泽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手捧起水洗了个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漠的眼神变得软弱。
  空有怜悯之心却没有济世之能……
  “林泽哥哥……”方淽渃勉强睁开了双眼。
  刘医生听见声音走进了病房,“小丫头,怎么了?”
  “刘叔叔,淽渃刚刚好像听见林泽哥哥的声音了。”淽渃的声音很轻。
  “林泽刚刚来看你的,不过他已经走了,小丫头你就好好休息吧。”刘医生说。
  “淽渃知道了。”方淽渃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林泽来看望自己的场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林泽坐在床边温柔地给她讲绘本上的故事……
  “喂,我迷路(麋鹿)啦!”
  “喂,我长颈鹿啦!”
  “喂,我淽渃啦!”
  方淽渃傻傻地笑着,林泽温柔地看着她。
  在医院门口的空地上有一张木椅,坐在上面能看到整个病房楼,此时林泽正坐在上面发呆。
  “林泽,在干嘛呢?”方澜月不知何时出现,坐在了林泽的旁边。
  林泽没有说话,太阳悄悄躲进地平线,两人安静地坐在一起。
  良久,林泽开口了,“我们迟早都会死去,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意义。”像是预料到了林泽的提问,方澜月毫不犹豫给出了答案。
  林泽回过头,看着方澜月,脸上挂着两道泪痕。
  “如果没有意义,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活着?”林泽质问方澜月。
  方澜月伸出手,轻轻地擦掉林泽脸上的泪痕。
  “今天的早餐我吃了一个蓝莓夹心面包,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上午的太阳照在身上很温暖,放学的路上看见一只胖胖的橘猫,很可爱,漫步在街边幸运的遇见了你,现在我们虽然错过了日落,但是你看那边,那一片晚霞很漂亮。今天很美好,我很开心,我永远庆幸自己没有死在昨天。”
  方澜月摸了摸林泽的头,“明天也会很美好的。”
  “活着并不需要什么意义,开心就好啦!”方澜月牵起林泽的手,“我们一起回家吧!”
  不等林泽回答,方澜月拉着林泽走向了那一片绚烂的晚霞。
  正是秋天的黄昏,高楼大厦旁绯红的晚霞映满整片天空,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林泽的世界里却只有方澜月和自己的脚步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活着不也挺好的吗,带着重要的人看看风景,吃吃美食,不值一提的一生,快乐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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