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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二毛没有顺梯子上,而是表示了大度,自己并没有敲诈探长。
“为何探长效力是我的荣幸!这安家费哪能让您出呢。我只是说我手下不懂事,我听着不痛快,说出来心里好受些。您别多想了啊。”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暴揍姜澜一顿,并没有构成轻伤,也就谈不上刑事追究,充其量走个程序而已,具结悔过,罚款回家。上升到刑事层面,可定寻衅滋事罪,有何探长就不是事。
因此,安家费纯粹彼此一说,相互试探而已。
在等待二毛消息期间,下午五点,何玉洁去了一趟看守所。
叔叔探望侄子,属于亲属接见,何凯尚在走批捕程序,不具有接见资格,但何玉洁仍是轻易地见到了侄子。
见了面,他劈头盖脑地臭骂何凯一顿。
何凯见到亲人是痛哭流涕的,没有丝毫的辩解,一个劲地央求叔叔搭救他。
何玉洁冷眼看着侄子,喝止侄子的求救声,说道:“想从这里出去,你听我一句话。”
何凯两眼放着光,说道:“叔叔,您说什么我都听。”
“保持沉默。”
何凯若有所思的望着叔叔。
何玉洁说:“记住,对所有人。听明白了吗?”
何凯若有所悟地点头。
何玉洁注视侄子恐惧、茫然和散乱的目光,突然有了新的主意。
第二天上午,顾磊和田霄调查结果出来了,验证了顾磊的推测。
通过调查何凯狂欢的几家场所及一路监控,他们发现有一人始终出现在镜头里。走访当晚侍应生,圈定了可疑人物,眼镜男,将他列为怀疑目标。
“查到这人是谁吗?”何玉洁为之振奋。
眼镜男,真名郭淼淼,三十一岁,供职于某家IT公司,其妻三年前死于一场车祸,一直未娶。
顾磊和田霄不知郭淼淼之妻儿死于何凯之手,因此不掌握郭淼淼盯梢何凯的动机。
何玉洁瞬间领悟到郭淼淼盯梢何凯动机所在。
当年,那一起肇事事件真相只有极少数人掌握,眼前这两位贴心部下都不知内情,受害者又是如何发现真相的?
他当即给部下发出指令:“将此人请来,细细盘问。一定要问出结果!”
清楚何玉洁的“请”字含义,而且要结果,只有盘问手段是不够的。
顾磊和田霄心领神会。
“只给你们半天时间,下午四点你们还有一个任务。”何玉洁还记得蔡新鹏的指令以及与二毛的约定。
郭淼淼正在公司上班,老板电话对他说有人找,他便在会议室见到顾磊和田霄。
两位刑警亮出身份。
他茫然地问:“警官有什么事吗?”
顾磊说:“有件案子需要你的配合。”
郭淼淼推了推眼镜,问:“警官,什么意思。”
“请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
“这里不可以吗?”郭淼淼望着老板。
老板说:“去一趟吧,事完了回来上班。”
警所一间讯问室里,顾磊、田霄与郭淼淼隔着一张台子面对面。
顾磊问:“前天晚上你去过哪里?”
“四处闲逛,去过几个地方。”郭淼淼做了回忆,认真地回答了。
眼镜男交代的与顾磊调查相符。
顾磊盯着平静的眼镜男,问:“你去过的场所,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何凯,这是为什么?”
郭淼淼陷入沉思。
当年,刁德海的一个马仔认了罪,一尸两命,判刑入狱,六年刑期。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而且还有一笔不菲的赔偿金,两个春秋过去,郭淼淼却没从丧妻悲痛中走出来,单身至今。
一个夜间,从酒吧买醉出来,他意外撞见当年杀害妻儿的凶手。
他当时惊呆了,以为酒多眼花了,定睛细观,正是那名肇事者。
这名替罪羊经过运作,月前,以保外就医方式堂而皇之出狱了。
体内的酒精在熊熊燃烧,两柱火苗从两眼蹿出,郭淼淼攥起拳头提步上前,准备暴力惩治凶手,以解心头之恨。
眼前有一男子拦住了他去路。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问道:“你谁啊,给我让开!”
此男子不躲不闪的,说:“你见到的这个人不是真正肇事者。”
郭淼淼愣住了。
他望着远去的替罪羊,问眼前男子:“你知道我要找肇事者?你怎么知道他是假冒的,真正肇事者又是谁?”
这男子回道:“信我,你就先回家睡觉,明天我会告诉你真相。”
郭淼淼是一头的雾水。
这男子迅速闪了。
郭淼淼信不信的,只得目送这男子在路灯下疾速远去。
第二天,他在公司工作台上见到一封信。
拆开,信里有一页打印纸。
上面写着肇事者逃逸和顶替者出场内幕。
这个时候,他这才知晓醉驾肇事内幕,谁才是杀害他妻儿的凶手。
内心起伏半天,他将目光投向了信的末尾。
“阅后即焚!”
这是在提示机密的重要性。
最后一句,他为之振奋。
“上帝之眼注视着受害者,上帝之手将会惩罚作恶者。”
作为一个丧妻失子悲伤过度的男人,作为一个被蒙蔽真相两年的受害者,作为一个还有血性的青年男子,他被一股神秘力量吸引,他信了这封匿名信。
他将这封不知来自何处,出自何人之手的信送进了碎纸机里。
自从发现了真相,他心里装满了杀害妻儿的何凯。
每每有冲动,脑海里就跳出信中忠告:“切勿盲动,等待时机。”
他也神奇地遏制住冲动,等待指令。
前晚五点半,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一个曾经听到过的热心男子声音。
陌生电话说,何凯当晚有个生日宴,即刻赶去何氏饭店,密切关注何凯今晚行踪,随时与他保持联系。
末了,陌生男子郑重提醒他:“同归于尽不可取,惩治恶人有很多方式。”
莫非上帝之手今晚惩罚凶手?
自从接了那份神秘的信笺,就盼望着这一天,他总算等到复仇日子了。
有一把锋利的弹簧刀就为凶手准备的,他想了想,还是揣上弹簧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