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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多里路程,猴子一路躲躲藏藏的走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再次折返的时候耽误了点行程,十天的时间也就到了那处山谷,猴子辨别方向和山林穿梭是个称奇道绝的存在。五十多人在即将接近目的地的时候,他们谨慎的开始了昼伏夜行,猴子在这个矿场的附近徘徊过很久,所以不至于会找错方向。
“就是这里了,那一片乌鸦的地方,就是矿山”猴子指着乌鸦盘旋的地方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很厌恶这些吃人的东西。
“猴子,按照阿彪的计划,里应外合,只是如何里应?”景德真问道。
“去乱葬岩,若是有死人,彪哥会出来扔尸体,届时若是白日,就是三声布谷叫,若是夜间就是三声夜鹰叫,随后彪哥会回应是鸟叫,这边再回一声鸟鸣,彪哥就会知晓,翌日晚间便会发动。”
……
矿区的工棚里,此时十几名伤势较重的新人已经不在呻吟了,他们的生命也定格在这间工棚内。他们现在就能离开这片人间炼狱了。只不过,不会有人记得他们罢了。
“别看了,他们已经不行了!”工棚里面,还有几十个轻伤,景德彪的粮袋在一点点缩水。“每次都是这样,辛苦积攒的粮食又快要没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下去。”景德彪拿着勺子,正在给梁肖飞喂饭,梁肖飞双手的被绳子束缚的早已没了知觉。
“彪哥,省点粮食吧,给他们吧。我大概是活不成了。都是我的错…我该死…呜呜…”梁肖飞看着逝去的同伴,忍不住哭泣道。
“老弟,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都是艰难的活着罢了,活成活不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相信我,努力的活着,活到走出去,把那些人狠狠的踩在脚下…”景德彪早已见惯了生死,劝慰道。
“彪哥,会有那么一天吗?”梁肖飞怔怔的看着景德彪说道。他似乎已经知道,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
“会的,很快就会的。相信我,安心休养吧。我要去把他们葬了。”说完,便呼喊几名苦力开始搬运尸体。
长长的峡谷甬道里,板车上的尸体层层叠落,他们安详的被安置在板车上,随着板车的颠簸,晃动着手脚,迎接他们的是乱葬岩,在板车的上空,黑压压的鸦群为他们遮挡着阳光…
“布谷布谷布谷…”几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乱葬岩的死寂。
“呵呵,是鸟鸣…明日还有尸体送来,咱们尽快回去吧”景德彪幽幽的看向那鸟鸣的地方,淡淡说道。
搬运尸体的苦力们并没有逃走的欲望,守卫们拿着刀剑正在注视着这里,他们不敢逃。也没回应景德彪,只是不远处的草丛里,却又有一声鸟鸣传来。
“走吧!明天还要来。”说完,在守卫们的保护下,推着板车返回。
刘晓鹏拿着一个铜板放进了墙内的凹洞里,随后用土砖轻轻的填上凹洞,他已经攒了十几枚铜板,桃源村的胖婶看他干活卖力,还偷偷给了他两个鸡蛋,他没舍得吃,自己的妻子需要补养身子。看着妻子小心翼翼的吃着鸡蛋,刘晓鹏心里觉得:胖婶子是个好人。
十几个铜板,足够去镇上买二两肥肉了,若是能吃上几顿油水足的饭食,自己的妻子就能更好的哺育孩子,地里的农活,自己今天晚上趁着月光再翻半宿,就能翻完了,等到雨天桃源村停工,自己再把种子撒上,就能安心的在桃源村修城墙了。
“桃源村的城墙,真好看。”
“德真哥,彪哥传信了,只不过好像有变动?”在景德彪离开后,猴子坚持了一下尸体,确认没有景德彪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便跑回来送信。
他们五十多人躲在密林里好几日,不敢生火,只靠着干粮度日,精神状态已经不是很好。
“什么变动?”景德真问道。
“彪哥说,明日还要扔尸体。”猴子把乱葬岩的事情说给景德真。
“猴子,阿彪明天应该会有信息传递,你明天接着守着,若有消息,立刻回禀。”景德真已经猜到景德彪的想法,两人本就是族亲,又相处多年,默契十足。
“知道,守卫的情况摸清了吗?”猴子问道。
“摸清了,约三百多人,峡谷两侧各有他们凿出的山道,和山洞。他们就是在山道上居高临下的射杀苦力们,这本就是他们精心布制的陷阱,从里往外,根本走不出去。他们平日就在山洞里面,晚间才会出来驻守,大概是白天劳力们都在工作,他们才会放松警惕。”景德真把消息共享给猴子,其实对策他已经有了,而且很大胆。
翌日,工棚里面。
“老弟,你可以出去了。”景德彪对梁肖飞说道。
“彪哥,我知道,我是活不成了。”梁肖飞黯然的说道。
“你错了,你能活着出去。”景德彪淡淡的说道。
“真的?”梁肖飞黯然的神色瞬间消失。
“真的,不过他们中几个快要不行的,就真的要死了,你…忍心吗?”景德彪指了指那些伤员说道。
“什么意思?”梁肖飞不解。
“字母意思,就是你…去杀了他们,我把你混在他们里面,送出去,出去之后,我的人会救你。”景德彪依旧神情淡然的说道。
“为…什么要我杀了他们?”梁肖飞内心很纠结,那些都是他的兄弟啊!
“因为他们活不成了…我需要他们为你掩护。”景德彪说道。
“为什么是我?”梁肖飞痛苦的问道。
“因为,你是清醒的。我要让你记住这种恨意,记住!你要活着,活着去杀死这个矿洞的主人!这是你活下去的信念。”景德彪狠狠的望着那株枯木,乌鸦们没有在这里栖息了,它们去进食了。
“我知道了!”梁肖飞闭上双眼说道。
“你记着我的话,今日午时,矿区暴动,峡谷右侧需要配合。出去之后,和那人说,记下了吗?”景德彪注视着梁肖飞,问道。
“今日午时,矿区暴动,峡谷右侧,需要配合。”梁肖飞重复道。
“好,动手吧!”一把利刃交到梁肖飞颤抖的手上。
梁肖飞被安置在最下层,尸体被景德彪用木头支撑起来,他倒是不用怕被尸体压死。上方的尸体,会被守卫们补上一刀,下方的尸体,守卫不会去动,因为他们也觉得,最下面的,一定是死的最透的。
梁肖飞的眼泪汩汩流淌,他的耳边一直回响着同伴赴死的话语。
“你手上有伤,死在你手里太痛苦,我自己来!”
“出去之后,好好活着!”
“我不怪你,替我好好活着…”
……
他的手握不住刀,同伴们握着他的手…
乱葬岩上,昨日的尸体只剩下些许残骸,也许再过几日,便是连残骸都剩不下了。一阵风拂过,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铺面而来,守卫们停在不远处捂着口鼻,皱着眉头,他们也不喜欢这种味道。
景德彪看着巨大的血石上面,刻了几个字“午时巨响出”微微一笑。他知道,复仇开始了。
“布谷布谷布谷!”几声鸟鸣响起。
“起风了!希望能吹散这令人作呕的味道。”景德彪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