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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心房间 / 第二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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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脏摊的洗手间,好干净啊!我站在一个坑位,关好门,低下头,我想把酒吐出来,却闻到淡淡的茉莉香。我站直了身子,把头用力往后抬,让眼泪顺着脸流下去,没有委屈,也没不甘心,就是让眼泪流出来,眼泪积攒了太久了,源源不断地就那么流着。
  回到桌上,朋友们走了,姐没走,姐说:“都几点了?让你朋友回去了,人家都得早起上班的。”“嗯”问我说:“姐,您吃点什么?”“不太饿,跟你坐会,明天我不去公司了,歇几天。”“姐夫是?”“煤气中毒,到家人都硬了,没受罪”姐拿了个杯子,倒了半杯啤酒,摇晃着杯,目光都落在杯上:“季然,你知道我带过的人,最起码几千,只有你叫我姐,而不是主任,经理什么的”她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我印象里姐从不喝酒:“我特喜欢你这孩子,就跟我亲弟弟似的,你身上好多优点的,差不多就走出来吧,总得走出来的。”
  那晚我没再继续喝酒,絮絮地跟姐聊了很久,她虽然是保险公司的,话却少得很,基本都是我在说,时不时地接几句,就能化解我心里一大片阴郁。后来我们走了,姐打电话叫了代驾,我溜达回家,躺在了床上。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喝得这么醉,日光灯管先是左右摇摆,后来干脆360度旋转了起来。意识却清醒起来,意识中心房间里的木偶动了起来,不停地撕扯着身上的线,面无表情的一张木头脸,定定地看着我。
  早上起来,没有想象中的宿醉,但体内的酒精不容许开车,我先坐公交回了父母家。好久没回来了,老爸进屋就问东问西的,特别热情,但却像隔着什么,我也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着。我妈看到我,却出奇地冷静,淡淡地问:“吃什么?焖面?”我说:“好,别太咸,您做吧”。做饭的时候,老妈叫我过去剥蒜,我坐在小凳子上,安静地把蒜皮一点点地剥开,把白胖胖的蒜瓣扔到碗里,发出清脆地声音。
  “想明白了?”老妈头也没回地问:“想好了就做,你出不了格的,对吧?”“我再想想”老妈把剥好的蒜洗了,放到锅里,回头冲我笑笑:“十五分钟,吃饭。”
  吃了午饭,我回了自己另外一个所谓的家,刚进门就听到卧室键盘的噼啪响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在批评自己那些网络游戏里的队友。我闻到一阵刺鼻的酸臭味,打开厨房,那味道更浓了,水池子里堆满了盘碗,水池子边还有一些,有一盘吃剩的饺子,上面发霉的毛足足半寸长。我强压着想吐的感觉收拾了整整半小时。出了厨房再往里走又看到满地的零食袋和喝空的饮料矿泉水瓶子。洗手间里的情景无法形容,沾血的卫生用品随处可见。又是四十分钟,都收拾完了,我冲了个澡,洗到一半我吐了,都是水。
  来到那间幽暗的卧室,我知道她早就知道我回来了,头也没回。应该是输了一局,键盘飞速的响着,我没说话,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我跟老杜去弄店了”她头都不回的吭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说话呢。我转身就走,决定,有了。
  路上我给发小打了电话:“老杜,你说干那事,我去”“那可是涉赌,你想好了?你也不需要钱啊?”哥们说:“哥,再想想,不成就不干了,万一出事,我交代不了”“干吧,就当我散散心”哥们犹豫了几秒:“那成明天我去你家接你,见面聊,早上八点吧,咱俩吃拉面说。”挂了电话,我忽然又想喝酒,看来这段时间喝出酒瘾了,不能再喝了!我点了根烟看了眼天空,很晴朗。东边的天黑下来了,一颗很亮的星高悬着,是金星吗?
  晚上睡觉又做梦了,梦到自己站在心房间窗前,里面的摆设跟我那凌乱的婚房一样。满地的杂物,房间里有劲舞团游戏的音效,但被扭曲得几乎听不出来,配乐也都变成杂乱的重型金属乐。一个男声声嘶力竭地吼着欧若拉。屋子里的木偶长出了六条腿,像个巨大的蜘蛛趴在房间的正中,脸上长出了山羊的犄角,粗壮,卷曲。我伸出手,一把拉住所有他身上的线,没用多大力气就把它们扯断了。而那大蜘蛛也一下被抽去了生命,散乱地躺在地上,脸上全是怨念。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天我就找了哥们,一周不到地址就定了,就在这城市的正北,正西,正南三个方向,正东也想弄一家店,可街面关系,官口一直弄不下来,就干脆留下个这方向的缺口,哥们说:“可惜,东边有钱的人多。”“紫气东来,留个口子进钱,多好?”我坐在车上跟他说:“咱俩住南边店旁边吧,离家近”哥们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像在考虑什么似的说:“开始了?”我自己也点了一根:“租房去,当然开始了!”
  租的房就在店旁边一个挺高档的小区,2011年前后,人脸识别进小区门的真的不多。标准的两室一厅两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圈子里所有的人都习惯性的把最好的给我,从刚出锅的一块炸鸡,到冰柜里最凉的一瓶啤酒,“这个凉,老季爱喝凉的,给他给他”我年纪不是最大的,但却是公认的核心,谁有事都是问我,我也从来没让大家失望过。己少敌多的架没吃过亏,细小的家庭矛盾也迎刃而解。但彼时彼刻的我是怎么了?
  到了租下的房间,我发现我的卧室足足比哥们大了十几平米,而且是个套间,房间里有卫生间,还有个会客室的区域。老杜一如既往的忙前忙后着,找了保洁,又去楼下店里面试店员。我躺在床上发呆,就差点睡着的时候电话来了:“买机子的公司有个培训,你去?”“我去,什么时候?”我坐起来,提了提精神,坐到床边,手搭到床边,床单是类似丝绸的材料的滑滑的。“明天下午,我这学习实在不灵,要不然?”“把地址给我,”我没等他说完:“我去,放心吧,我学东西你放心。”
  那培训整整去了两周,每天下午2点,有时候老师兴奋了,直接弄到八点也好几次,一个台湾老师,我也是跟他学的吃槟榔,一发不可收拾。而老师也跟我坐在大排档的小木凳上撸了十天串。
  这两周我从新定义了一个字,骗!本来这老师只是讲解机器的操作和调试,再讲些如何不被投机就可以了。结果我无意间的一句话,打开老师新的大门:“您说,怎么分辨谁是投机的呢?”
  老师扭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了,他看着我:“你真是来学东西的哦?你看,多真诚的眼神!”剩下的十天里老师爆发了,心理学,赌术,犯罪心理学,各种诈骗的实例,自己的亲身经历。他给我看过他左手的小拇指,其实是个做的很好的义肢,那手指被齐刷刷地剁了下来,据他自己说,是一把很快的斧子,而动手的,就是他自己。如果他不动手,顶在后心的军刺就会毫不犹豫地捅进去。老师打趣道:“我这样子受,会被刺穿得啦。”“我不会,我胖!?”他看看我,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到喘不过气。可惜,我们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真不知道我这辈子唯一见到的台湾同胞,他还好么?
  两周很快结束了,我回到店里,这家店已经装修完了,外面是非常常规的阳光电玩城的感觉,很多年轻孩子在打扫卫生,他们应该是新来的员工吧,还有很多穿着搬家公司工作服的人,把一些游戏机台往店里搬。一个看着稍微大些的服务员看到我,迎着走了过来:“季哥,我叫东宇,杜哥让我等你呢。”很重的东北口音。
  我跟着他走到店最深处一个放很多柜子的角落,侧面有个特别不起眼的木头柜子,我知道那暗间的门就在哪儿,以前盖房的时候本来是个管路室,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用上,也就空了下来。东宇很麻利地挪开那柜子,往里叫了一声:“杜哥。”发小就迎着走了过来,我侧身进去,后面柜子又被挪了回去,东宇也没跟着进来。
  房间里很黑,灯应该是还没装好,老杜讪笑着:“老季你可以啊?进货的那边把学费退回来了。你上课干什么了又?”还有学费?我想着就说了出来:“这帮南方人真他妈会做买卖,买了他们设备,想用,还得再拔咱们层皮!”“都不是一帮人,卖设备的,教学的,包括拉设备搬运的都不是一帮人,阳光机跟分儿机也不是,你来看看,转盘我调了一下,水放的太多了。”“你拿个矮点凳子去,我得钻里面弄去。”老杜坐转盘机旁边没动,拿了个步话机出来,按了一下:“拿俩板凳过来,冰箱里饮料摸俩凉的拿过来。”
  “机器难度怎么弄?”我问:“先悠着?”发小扔掉烟屁,又拿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说:“悠着什么悠着,我刚才自己上了一万分,玩了四十分钟还八千多呢,调满!”“成。”我把所有上分机的难度拉到了最满!
  然后一周,就是各种喝酒,当地帮派的头目,官口的负责人,放高利贷的,周围的邻居,然后就是数不清的菜篮子。菜篮子就是赌钱输到没任何能力偿还的人,你就算杀了他,他也就一腔子血能泼给你那种。而放高利贷这帮人精儿,真是把事想到家了!你没钱?你认识赌钱的人吧?给我往我指定的场子拉人,被拉进去的人第一时间就会被场子里的人记录下来,他输的每一分钱都有菜篮子的提成,而这提成,一分不差地进了那些放贷人的口袋里。后来我不止一次看到过给放贷人下跪的赌徒,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些人膝下的黄金,早被赌瘾玷污了,变得跟粪土一样,一文不值。
  那时候睡觉,天天做梦,感觉睡着了比醒着还累,就又开始喝酒,但没用,除了能让我更快做梦,就是让我的胃越来越弱。那些梦,迷幻却真实,梦里每次都能看到我自己的心房间,就远远地看着,听着。整间房子没任何变化,只是梦中的光无比诡异,给小小的房间盖上一层恐怖的色彩,我再没勇气往前走一步,也没力量后退,就那样保持着一个距离,那房间那么远,就像远远地看着一颗流光溢彩的色子。虽小,但就跟钉在地上的钉子帽一样。那房间又那么近,近到我可以清楚听到里面那只六脚怪乎还在呼吸。
  我没勇气走过去,环顾四周只有我一个人,周围的景色像极了宫崎骏动画的景色,天那么蓝,蓝的白天竟然可以看到星星,一轮超大号的弯月挂在太阳旁边,足足比太阳大上几倍,月牙上的环形山都能看见,恍惚间有只纯白的兔子从月亮上一跃而下,轻盈地站在房顶上,轻盈得像片片羽毛。而漫天的星星也化为流星,月亮晃了一下,径直冲房间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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