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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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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我19岁。刚过完高三的冲刺,迎来了四年之久的大学,为了离开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我决定报考城里的大学。
  而前往城里的唯一途径是坐上长达几个小时的火车。从我们这到城里只有那么一列,而它却给我儿时留下了深深地印象。
  在我三四岁时,第一次坐上这列火车。那次是父母带我去城里见亲戚。我还记得那时车站人山人海,一眼望去满是大腿。我扯着父亲的裤子,要父亲抱,父亲对我微微一笑,将我放在肩上。我坐在父亲那健壮的肩膀上,看着那全是一片黑色的人海。再加上那喧闹声和掺杂声,成为了车站唯一的特点。
  转眼间,火车来了,喧闹声也逐渐变大。当火车打开列车门的一霎那。早有人早已迫不及待,就往里面硬挤,生怕自己掉下。就这样我们一家就被挤上了火车。
  在拥挤中我们找到指定的位置坐下。还记得第一次坐火车的我,对周围充满了好奇,嚷着要坐在靠窗的位置,母亲就抱着我坐在车窗前。我好奇的环顾了四周,看见车箱里满是人走动,感觉吵闹声和拥挤声快挤破了车厢,这让我感觉到了无趣,很快我就对车箱里景色厌烦了。
  我呆呆的看着窗外,等待着火车发动的时候。就在火车开动的一瞬间,我高兴的叫了起来。我喊着母亲看窗外移动的景色,母亲并没有张我,我抬头望了望母亲,看见母亲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对座的方向。我寻着母亲的视线看了过去。看见我们对座只有一个女孩坐在那。
  看着那女孩的年龄应该和我一样大。头发有些散乱,身上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光着脚丫坐在那。一双眼睛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窗外。对座只有她一人的原因,可能是她旁边那盒盒饭。那盒饭有吃了几口的迹象.但估计也有摆了两天之久,早已发出一股怪味。看了一会我就无趣了,继续呆呆的看着窗外。
  慢慢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厌烦了,在母亲的腿上拼命挣扎。嚷着要回家。可能是当时的味道越发的刺鼻和火车上的无趣,让我哭了起来。母亲一边哄我,另一边在责怪父亲。父亲也开始后悔买这张票了。
  就在当火车走进第一个隧道时,我静止了。我隐约地看见对座的女孩在笑。看见她轻轻的闭着眼睛,缓慢留下了一滴清纯的泪水,嘴角微微地一笑。就这么一笑,让我烦躁的心都融化了,那笑容如天使一般,在我的心中烙下了深切的印象。
  随后,车走出了隧道,我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她。她也恢复原来的样子,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冷清的窗外。现在那窗外的景色在我眼里是那么的无趣,而我却更愿意看着她,对她充满了好奇。随后,我仔细端详她,看见她满是青伤,额头上一块是紫的,双眼红通充满了血丝,嘴角旁有轻轻的伤痕。那时候,并不觉得她是被殴打过,一直以为她受了伤才会这样.长大后才知道这就是被殴打的现象。这让我长大对她以后充满不少幻想。
  只要当火车走进那充满黑暗的隧道,她就会露出如一的笑容。她的笑容让我感觉车厢里的怪味、喧闹声、无趣都我的脑海中忘却。时间转眼流逝,火车就到站了。车还没停,父母连忙抱着我就往走,恐怕是太久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但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看到她还是原封不动地坐在那,视线也依旧没有离开过那里。看起来她是那么的孤独。
  在返回时,父亲更换了座位。一路上,我时不时地看着对座。多么希望她在那。再次看到她的笑容。
  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我再次登上当年满是人的车站,而现在却寥寥无几。当我买票的时候,发现那一列车箱和座位依旧存在。买了票我才明白父亲当年为什么会买那张票了,可能是因为价钱比其他座位比较便宜。我一人抱着的沉重的行李走在站台上,感觉站台比以前更宽阔了,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在喊卖。感觉喧闹声和吵闹已经变少,唯有那冷风吹着后背,使我瑟瑟发抖。看着以前满是人烟的站台,而现在的人烟稀少,让我不禁一颤。随后,我将行李摆在一旁,等待着那盼望已久的火车到来。
  “呜呜”地火车声离耳旁越来越近,回过头才反应,火车早已到了眼前。火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心情是激动又感到害怕,害怕她早已不在这列火车上。我压抑着心情走进这列车厢,一眼望去,人寥寥无几。我找到当时的位置,看到坐在对座的是一位姑娘,披着乌黑的长发,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鞋子。看到后,我并不感觉她是不是当时的小女孩。我放好行李,坐在座位上。注视对坐的女孩,看见她一只手杵着车窗边,撑着那笨拙的脑袋,眼神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窗外。我又看见她的身边还有一盒很清洁的盒饭。盒子是敞开的,里面很干净,没有发出一丝怪味。此时,我心中暗喜,但又让我感到一丝怀疑,感觉她不可能一直在这!
  转眼间,火车走进了第一个隧道。我双目紧盯着她,多么希望跟我儿时一样,她会露出那美丽的笑容。但心中后怕,怕她不是儿时的女孩。只见她眼睛微微一闭,并没有留出一滴泪水。而在那灿烂的微笑着。但我却能从那灿烂的笑容里感受到一丝温暖。感觉在那黑暗的隧道中,并不感觉黑暗害怕。如在黑暗中找到光明的喜悦,如在荒凉的沙漠里开放的希望之花一样。如在地狱中感受到天使的拥抱一样。我渐渐的感觉我快爱上这位姑娘。
  很快车开出了隧道,心中也有一点小失落。因为没能看到那时纯真的笑容;但心里却充满了喜悦。现在,我更加判定她就是我儿时朝思暮想的女孩。心中充满了兴奋又带着失望。兴奋的是她依然没有离去,失望的是岁月的流逝,让我快忘记她的模样。
  在一路上,我一直看着她,仔细又而认真;现在依旧能看到她身上的伤痕,而现在却成了伤疤,让人感到痛心。更让我想知道的是儿时的她发生了什么?但她永远不变的是那如一的笑容。
  火车很快到站了,我依然不舍离开,还是时不时地回头看她。看到她跟儿时一样孤独的坐在那。我的心莫明心酸了许多。
  转眼间,又十年过去了。在这十年里我永远没有忘记坐上这列火车。每次我都坐在那个位置上,坐在对面看着她。也在盼望着隧道的到来。而她十年里一直保持着那个灿烂的笑容,每次让我都不想离开。可在这一年里,我听到了一坏消息。说这列火车将最后一年行驶。听了后,我留下了眼泪。让我非常心痛。但我明白这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季节转眼快接近寒冬,而这一天正是这列火车最后一次开动。我并没有去坐,我因害怕伤心、难舍。不敢于面对。放弃坐上火车。这次我却决定询问那女孩的身世。而决定去问终点站上的站长。
  ‘你好,听说你在这干了三十年了,希望能问你一些问题’
  只见那满胡子的老大爷穿着军皮大衣,休闲的走在站台指挥。很不耐烦的说:‘是的,你要干什么?’
  ‘对不起,打扰忙碌我就想问清一件事情’
  ‘什么事?快点说,我还很忙的!’
  看到这位大爷如此暴躁,我放小了声音:‘我就想问问那列的火车上的白裙女孩是谁?’
  老大爷放下了暴躁,突然来兴趣一样,开始思所起来。随后,又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可是那一直看着窗外,年年坐在那的。旁边还有一盒盒饭在旁边?’
  ‘没错,就是她’
  ‘唉……那个女孩说起来也苦。她的父母是农民,在三四岁时,因检查出身上有病。没钱医治。父亲就成天鬼混,每次醉酒回到家就殴打她们母女俩。在那么一天,母亲忍不住了,就决定带着女儿出走,决定坐上那列火车离开那。可最后她的母亲却抛弃她一人离开。离开时还跟她留了一句话。’
  ‘是什么?’我更加激动的想知道后面。
  ‘她母亲告诉她在这里坐好,等她回来。可最后到最后,坐到这终点站。我们让她下车,她一直哭喊着说:妈妈让我等,我不能离开。走开了,母亲找不到我的。随后,我们想强制拉她下去,可她一头撞在墙上,昏迷过去。火车司机老张看她可怜,就决定先收养她。还让我们帮忙找找她的父母。可去找时,才知道他的父亲在前一天就死了。就因为喝了太多酒,摔倒在那深坑里。可母亲一直都没找到。而现在老张老了,开不动了,而这列火车也不再存在了。这个你应该认得吧!’
  我点了点头,但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又问到:‘那女孩的父母到底是检查出了什么?’而他的回答让我意想不到。也让我开始后悔说出的这一句。
  ‘那个女孩是个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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