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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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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然在酒吧找到了一份服务生的兼职。酒吧这种地方和他的性格真是相得益彰,让他如鱼得水。他竟然能够在工作的第一天晚上就得心应手地和出现在酒吧的女人搞暧昧,然后让对方心甘情愿地付钱买上一杯酒。陆然卖酒的提成甚至比他当服务生的工资还要高。
  陆然打工的酒吧不是特别吵杂的那种,没有震耳的音乐,也没有狂魔乱舞。酒吧里的灯光以忧郁的蓝、红色调为主,宁静中带着巨大的压抑。蓝色的背景下隐隐约约透着暧昧的粉红色,让人情不自禁的迷失在各种欲望之中,想通过喝酒来得到释放。吧台的左斜对面有一个小型的表演台,酒吧时不时会请一些不知名的表演者过来表演。有时候是美女跳舞,有时候是乐队唱歌,总之表演台不会闲着。表演台的侧方长期放着一台钢琴,弹钢琴的人是个美貌妩媚的女人,没有其他表演者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默默弹着钢琴。她的神色总是透着骄傲,因为在酒吧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她就是最高贵的演奏家。浓妆淡抹却在骨子里透着妩媚,陆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把魂勾走了。但陆然不会去招惹她,因为他知道自己惹不起。
  酒吧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些人白天里还是彬彬有礼,但一来到这地方就马上什么都原形毕露,什么虎狼之词都敢脱口而出。斯文败类这个词或许就是为了他们而存在的。
  在酒吧这个利欲熏心充满诱惑的场合,没有多少人能够始终如一地把持住自己而不变得堕落。所有的欲望都被毫无顾忌地爆发出来,原本自己所坚持的各种原则在利与欲的面前变得不堪一击。可能你坚持得住一次,两次,三次,但总有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最后一切都会土崩瓦解。这种人陆然见得太多了。现在酒吧里很多的小姐曾几何时也只是清纯的服务员而已,当然,有不少的男服务员也变成所谓的少爷。陆然有时甚至会想,如果自己遇到一个想要包养自己的富婆,自己会怎么办?应该也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吧。
  在赌输蒋子奇早餐的那个月,陆然也曾鬼使神差地做过一回平时他最不屑的少爷。其实那是一个误会,一个由激情引发的误会。当然,那个对象十分合陆然的心意,美丽多金,不然打死他也不会做这种事。天亮之后,她不见人,只在床头柜留下一叠钱,陆然笑着收钱,然后洒脱离开,从此毫无瓜葛。他心中感慨,原来钱还可以这么赚。
  陆然本以为只是你情我愿,结果却鬼使神差地变成了一桩交易,那么他也只好笑着把床头的那叠钱收入囊中。如果换做是蒋子奇,受到这种侮辱,铁定要是发狂,死也要把那女的找出来说个清楚明白,然后把钱扔在她脸上,狠狠羞辱她一番。但陆然是陆然,笑着把钱收了的陆然。
  像陆然这种任意妄为、没正没经的人,从来都不会用道德来束缚自己,在他眼里,活得快乐永远是第一位的。高尚也好,堕落也罢,人生不过如此,随遇而安就好。
  那晚陆然觉得心情有些许的烦闷,于是想趁老板不在的时候偷偷遛到酒吧后面的街道里偷懒抽根烟。本以为只有酒吧里面才会乌烟瘴气,没想到酒吧的后巷子里也好不到哪去。满地的垃圾废纸,烟头,避孕套,啤酒瓶,什么乱七八糟的废物都有。这也难怪,有人一时兴起想马上解决欲望一般都会选择厕所,但厕所时常会客满,于是后巷子就成了最佳选择。通往后巷的门就在厕所的旁边,有时候遇上什么紧急逃窜,这扇门便大有用处。陆然刚推开门便发现一男一女正靠在墙壁打得火热,男的把女的按在墙上亲吻并手胡乱摸索。女人身上原本就暴露的衣服变得七零八落,似乎也很享受地配合着。
  看到这一幕,陆然也没有心情要在后巷偷懒抽烟了,于是轻轻关上准备回到酒吧里。可是在轻轻拉门的那一刻,他眼角瞟到了男子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块类似于口罩的东西。
  吸D?这是陆然的第一反应。如果是吸D的话,陆然不会多管闲事,但他忽然想起了最近传闻很厉害的迷魂案。最近经常有女人去玩酒吧之后无缘无故晕倒在偏僻的地方,醒来后所有值钱物品都不翼而飞。
  到底要不要多管闲事呢?陆然心里有些挣扎犹豫。他觉得冒然出手过于凶险,倒不是怕打不过对方,而是怕对方以后会打击报复,于是准备默默地退回去。
  就在门快要关进那一刻,陆然叹了口气,还是一咬牙推开门冲上去一脚把那男子踹翻在地。男子慌忙中狼狈爬起来恨恨地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大许多的陆然,骂了一句便落荒而逃。
  望着男子落荒而逃后,陆然也不理愣在原地错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女人,转身便往酒吧里走。
  “喂,干嘛呢?你有病吧。”女人一边整理着七零八落的衣服很不满地骂道。
  “你才有病。没看到地上的东西吗?不是毒药就是迷药。你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吗。原来胸大无脑的说法是真的。”陆然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门里。
  回到酒吧的时候,老板已经满脸不爽地在吧台里等着。他把一块抹布向陆然扔过去,骂道:“臭小子,又偷懒。赶快擦杯子。”
  “哪有偷懒,只是到后巷抽根烟舒缓一下心情。”陆然呲牙咧嘴地笑道,在他看来,无论什么情况,笑总比哭好。
  “好小子,你带着个女人去舒缓心情?你可别给我惹事。”老板看见一个女人扯着衣服从后门走进来,眉头大皱。他笑意吟吟地拍了拍陆然的肩膀,转身离开。
  “来两杯威士忌,请你喝一杯。就当谢谢你帮了我。”后知后觉的女人坐在吧台前,对陆然说道。
  “你这杯酒我还真是喝之无愧。我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你最多也就被骗财骗色,没什么大不了。况且被他骗色本来就是你自愿的。”陆然倒好两杯酒,给她一杯,自己悠然地喝着另一杯。
  “那男的长得挺好,没想到是个下三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呢?”女人呷着酒,闷闷不忿地说着。
  陆然心里苦笑,“这世上都能有你这种女人,为什么不能有他那种的男人?”
  陆然爽快地把酒喝完,然后拿起餐布继续擦杯子,把还在抱怨的女人晾在一边。
  “我今晚需要一个男人。”女人望着陆然的背影,忽然语气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话虽然小声,但陆然还是听在了耳中。
  陆然停止了擦杯子的动作审视了她良久。她的确挺美,不得不说是一个尤物。虽然妆化的有点浓,但现在这个社会没有那个女人不是活在伪漂亮下的。碰巧陆然今晚的心情本就有些寂寞烦闷,于是男人本性的欲望之火被她那句大胆诱惑的话燃烧起来。
  望着粉红色的灯光,暧昧的情绪油然而生,陆然眯着眼深呼吸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办叹了口气。
  陆然放下了杯子,心照不宣地和她并肩走出了酒吧。
  第二天陆然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去。床头柜的台面上放着一叠钱。看着那叠红得仿佛在讽刺的百元大钞,陆然苦笑良久。最后他又好像想通了些什么一样,微笑着把钱拿起来放进了口袋然后拍了拍衣服走出酒店。
  那一刻,陆然忽然觉得,自己很有干这一行的天赋。
  八月的夜晚,收音机里不断地重复播着台风的警报。原本吹向台湾岛的10号风球突然掉过头来带着大暴雨向华北地区直奔而来,途径天津,横扫BJ。因为台风影响生意,酒吧老板骂天骂地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提前打烊关门。
  经理把钥匙抛给陆然说道,“陆然,你来关门。”说完便踏出酒吧的大门缩了缩身子融进了夜色中。
  酒吧里只剩下擦杯子的陆然。
  陆然实在想不明白,这些杯子都没被用过为什么还要擦一遍?他心里想着反正现在也没人,不擦也不会有人发现吧。这些杯子不可能一夜之间就铺满尘。当他把所有杯子放回原位的时候,却发现还有一个早已趴在角落里烂醉如泥的女人。由于她喝得酩酊大醉,刚才大伙又忙着打烊。所以没人注意到她。
  陆然试着把她叫醒,但无论怎么叫都徒劳无功。于是他开始翻她的手提包想找她的手机,然后给她的亲人朋友打电话。出奇的是,他找完整个手提包和她身上所有的衣袋都没有发现手机的踪影。
  “靠,怎么连个手机都没有吗?”陆然低骂了一句。
  陆然向周围扫视了一周想看看她的手机是否掉在别的地方。最后陆然看到一部手机正以一个很酷地姿势安逸地躺在角落的一个酒杯里,泡在血红色的葡萄酒中。
  “这个不可救药的疯女人,不知道手机不防水吗?”陆然一边骂着一边把手机从酒杯里拿起来。
  陆然把已经报废的手机塞进她的包里,然后把她背了起来。
  陆然把酒吧门关好之后,决定就近找间宾馆把她扔进去。至于第二天她能不能醒来,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陆然把她放在房间里的床上后,正准备离开时,发现衣服竟然湿漉了一大片,黏糊糊的让他难受得要命。他看了一下窗外,心里嘀咕着,刚才明明没有下雨啊。
  陆然脱下衣服一闻,酒味中还带着酸臭,不用想也知道是这疯女人竟然在他的背上把不知何时喝下去的酒水又吐了出来。此时此刻,陆然很想暴跳如雷,但最后一丝理性告诉他,对着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疯女人发脾气完全浪费表情,还不如省点力气回家呢。现在刮台风下暴雨,多半叫不到出租车。
  陆然把她那又湿又臭的裙子甚至内衣都脱了个精干,然后盖上被子。在脱的过程中,他压根就没想到眼前是个女人,直到脱光之后看到那美丽诱人的胴体才突然醒起她是一个女人。
  讨女人欢心,给女人满足,是陆然的强项,但前提是你情我愿。眼前这个烂醉如泥的女人,陆然提不起一丝兴趣,甚至有些厌恶。
  当陆然拿起自己那件湿得发臭的外套准备走人的时候,窗外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便是倾盘大雨。狂风在窗外呼呼作响地使劲钻着窗缝想要破窗而入,台风正式登陆,雨也下得更大。不断有被卷起的树叶与垃圾翻转地飘过窗外,杂物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作响。陆然心想是走不了了。他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找出一张被子准备在沙发上睡一觉,明天起来再做打算。
  第二天陆然从洗手间里洗刷完出来的时候,刘玲刚好醒过来。刘玲掀起被子看见自己的裸体然后又看见从洗手间里吹着口哨优哉游哉走出来的陆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最后指着陆然怒吼道,“滚开。”
  陆然只好又回到了洗手间。刘玲在陆然进去后迅速把衣服穿好。
  陆然从洗手间里出来,笑嘻嘻问道:“昨晚睡得还舒服吧?没酒量就别学人喝得酩酊大醉。”
  刘玲觉得自己的头很疼,对于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也毫无记忆。她拿起包包走出房间,狠狠地留下一句,“你就笑吧。你死定了。”
  “什么人啊?”陆然无奈地笑着离开。
  第二天晚上有好几个大汉来酒吧闹事,拿着钢管水果刀,说要把一个欺负他们嫂子的家伙剁成肉酱。好在陆然发现不对劲,提前从后门溜之大吉,不然很可能小命不保。
  从此以后陆然再也没有去过那间酒吧打工。
  在酒吧打工的那段日子,陆然和几个女人有过交集,发生过许多事情,然而这些事情在他看来都微不足道,说忘便能忘了。这就是陆然,没心没肺的陆然。他总是说,他虽然没心没肺,但却从来没有怀疑过爱情。他相信爱情迟早会降临在自己身上。所以,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始终在等一个女人出现,一个他爱她,她也爱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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