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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烟云消散 / 第二十一章 广告公司

第二十一章 广告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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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学校受辱回来,蒋子奇倔脾气发作,斩钉截铁地说,一日不把贷款办下来一日不离开隧道,这是自我鞭策。
  易小天穷苦孩子出生,倒无所谓,默不作声。
  陆然向来爱干净,昨晚就已经一晚没睡好,早上实在忍不住去附近公园的厕所里从洗手盆借了根管子洗澡,然后躺在长椅上睡了一觉。他听蒋子奇这样一说,差点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苦笑道:“这哪里是鞭策,是明明是自残好吧。真是服了你。你们两个脑子都不正常,我脑子也不正常,不然怎么会跟着你们瞎搞呢。”
  陆然虽然嘴上抱怨,但最后还是没有选择独自离开隧道,而且不断地督促蒋子奇赶紧把贷款申请下来,好脱离苦海。
  这段时间三人为了贷款手续的事情几乎天天银行和学校两头奔波。身上的钱因为买面包越用越少,坐地铁搭公车逃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陆然实在受不了隧道里的环境,几次提议先做做兼职,赚点钱租个房子落脚再说,实在不行,找亲戚朋友借点钱也可以。但蒋子奇倔脾气上来谁也拉不住,信誓旦旦地说,办不下来这创业贷款,他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隧道里。
  在蒋子奇的一再坚持下,三人算是在隧道里驻扎了下来,而隧道里的“前辈们”似乎也把他们当成了一份子。没事的时候就围在一块七嘴八舌地吹水调侃,相互挖苦吐槽一下。大家都喜欢张口说大话吹一下牛皮,有的说以前自己如何如何,有的说等老子有钱了就要如何如何。
  三人竟然慢慢习惯了隧道里的环境,没有像之前那样心里本能地排斥了。
  陆然向朋友借了支吉他,肆无忌惮地在隧道里弹了起来。蒋子奇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陶碗放在陆然面前,收获意外的好。这个新加入的乞讨者抢了原本在一旁扮腿瘸弹吉他骗同情的哥们不少生意。
  陆然死性不改,见到美女从隧道走过依然会笑意吟吟地吹口哨。有的美女红着脸奔跑着穿过隧道,消失在出口。有的美女不屑地看着抱着吉他邋遢地坐在地面上的陆然,然后收回厌恶的眼神扬长而去。有的美女甚至还要不屑地嘲骂几句,说他神经病。无论路人做何反应,陆然始终呲牙咧嘴地笑着,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尖锐响亮的口哨声在隧道里不断地被放大回响着,仿佛也在嘲笑这个不知廉耻的年轻人。陆然自得其乐地吹着口哨,从不把任何人的鄙视放在心上。
  路人毕竟只是路人,害羞也好,厌恶也好,嘲骂也好,都只是匆匆而过,没有人会对这个乐观的年轻人产生任何的好奇。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在傻笑,也没有人知道哪些尖锐的口哨声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故事,她们仅仅知道自己在某年某月某日路过某条阴暗肮脏的隧道,遇见某个癫狂邋遢的青年。
  隧道的岁月,很狼狈,很失落,很无奈,很迷惘,很不知所措,但它就那样日复一日地过去了,这就是生活。以其求人收留,看人脸色,以他们离经叛道的个性,反而更喜欢呆在这阴暗肮脏的隧道里吧。
  蒋子奇每天想尽办法忙贷款的事情,光是盖章都差点让他跑断腿。易小天帮蒋子奇准备各种相关资料,学校和银行的咨询电话都快被他打烦了。陆然则自暴自弃,弹弹吉他,或者找之前认识的一些狐朋狗友蹭饭吃,然后打包剩菜回来给蒋子奇和易小天吃。
  易小天每天期望着蒋子奇能够早日把贷款办下来,好打算下一步的事情。但贷款迟迟还没审批完成,他心里害怕,偶尔偷偷拿着简历去人才市场面试面试,想为自己留条后路。毕竟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因为他已经受够了每天为三餐温饱担忧,受够了每天走上千米去公园找个公厕洗澡,然后回到隧道又被汗水和油腻湿透。他害怕自己的人生最后竟然连一个去向都没有。
  一个月后,贷款终于审批了下来。他们三人有种比一年还要长的错觉,因为隧道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拿到钱之后,蒋子奇二话不说便花一大笔钱租了个临街铺面。他说做广告的,门面绝对不能太寒酸。办公室的装潢是之前一间数码产品店留下来的,还算过得去,间隔布局也合理,前面是办公区域,后面是仓库。经过简单的整理后,三人便开始着手准备开广告公司的诸多事宜。首先是公司名字,之后是办理注册公司的各种工商手续,还得找一个财税公司记账,麻烦得很。
  蒋子奇说公司名字很重要,必须够响亮,够深度,够内涵,总之让人过目不忘,过耳也不能忘。那天晚上三人窝在办公室后面的仓库里一直讨论到三更半夜也没有任何头绪。原来要找出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公司名字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三人越讨论越是觉得当初说创业就创业会不会太天真。
  三人从晚上八点钟开始各抒己见,一连串说了很多名字,但最后都被否定了。一直到凌晨四点,三人依然睡意全无,因为如果不把公司名字确定下来,他们根本无心睡眠。
  “就叫奇然天吧。由我们名字组成,干脆利落。”陆然在提出众多意见被否定之后不耐烦地道。
  “不行,这个名字太过于简单粗暴了。我们觉得有意义但别人不了解,我估计就是看它十遍八遍也记不住。”蒋子奇摇头否定。
  “要不叫飞跃吧。”江郎才尽的易小天建议道。
  “飞跃不错,够响亮,够易记,够内涵。”陆然点了根烟靠在墙上附和道。
  “飞跃听起来是不错,但细想一下又觉得有点俗。我们做广告的最重要是创新。飞跃已经被用俗了,我们就不能跟风。要不来点非主流的?叫非跃如何?非常的非。”蒋子奇依然觉得不满意,于是想要寻找一些非主流的名字。
  “好像是很让人印象深刻,但你不觉得这两个字凑在一起意思很不对劲吗?”陆然提醒道。
  “我也觉得叫非跃有点别扭。”易小天苦笑道。
  “你们说我这个创业计划是不是太不切实际?我竟然连公司名字都没想好就硬把你们拉进来。是我太冲动了么?”蒋子奇忽然显得有点失落,也点了根烟,开始闷闷不乐地抽着。
  “蒋爷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齐心,定能开创一片新天地,对吧小天。”陆然想要给蒋子奇一点鼓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平时激情盎然的蒋爷竟然开始闷闷不乐地抽烟不说话。
  “叫领秀怎么样?一枝独秀。”易小天喜出望外道。
  蒋子奇在电脑上搜查核实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苦笑道:“领秀是好,但我查过了,同行已经有叫这个名字的。”他顿了顿,忽然兴奋地道,“对了!为什么不叫追梦者呢?这样听起来是不是更有气势?”
  “追梦者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理想主义?”易小天摊了摊手道。
  “我觉得叫追梦者挺好。既然有梦想,怎么可以不去追逐呢?”蒋子奇瞬间恢复了激情,又开始对未来充满信心,觉得一切的困难险阻都显得微不足道。他坚持着有梦就要追逐的观点并试图说服易小天和陆然接受。
  蒋子奇的激情洋溢总是那么的激励人心,让人不知不觉地被感染。
  “我觉得追梦者挺贴切。这个名字一定能引起共鸣。”陆然在香烟的吞云吐雾中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好吧。就叫追梦者。”易小天无奈苦笑,同意了蒋子奇的建议。
  易小天心里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名字,追梦者这三个字仿佛在赤裸裸地提醒着他:他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他不敢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此时的易小天已经不是彼时的易小天,他早已经忘记自己也曾是一个梦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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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寂静的夜晚,追梦者广告有限公司就这样在一个简陋的办公室仓库里诞生了。这个本就平凡的名字竟然使三人足足抽掉了三包烟,仓库里的烟味久久未能散去。
  三张简单的办公桌,三台大学用了四年的手提电脑,几部从二手市场淘回来的打印机,这是公司的全部设备。三人平时就住在办公室后面间隔起来的仓库里,随便铺了三张宽一米的床垫,挂起蚊帐,虽然窄小杂乱但总算能遮风挡雨。
  工商、记账等手续都弄好之后,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蒋子奇到处跑各个印刷厂洽谈海报和广告印刷的合作事务,而陆然和易小天则到处派传单派名片,希望能找到一些生意。派传单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问,有那些广告牌可以选,在市区的分布怎么样,进驻了那些小区。陆然和易小天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只能微笑以对。陆然愣了很久,笑嘻嘻地说可以根据客人的需求,制定专门的投放方案,然后进行广告区域寻找,选择合适的小区或者办公楼。其实无论是小区还是办公楼乃至路边,追梦者广告公司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广告牌的使用权。陆然也只能呲牙咧嘴地笑着,想要敷衍掩饰过去。
  广告公司开起来之后他们才知道创业有多么的艰难,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考虑去做,怎么去寻找客户,怎么控制成本,怎么寻找合作商,等等这些都足以让人焦头烂额。
  接二连三地谈崩广告项目之后,蒋子奇也觉得手里没有点资源是不行的,这样只会让客户觉得你是个二道贩子,把项目接回来再甩出去,不谈崩才怪。一次偶然的招标机会,蒋子奇决定孤掷一注,咬牙用剩下来的所有资金租了遥远郊区一段新公路两旁所有广告牌十年的使用权。面对蒋子奇这股破釜沉舟的狠劲,陆苒和易小天都自叹不如,但也都没有反对,毕竟没有广告牌资源是公司的痛点。
  然而,尽管有了可以做广告的地方,但客户听说是一条偏远的新公路,纷纷摇头,都觉得不满意。客户嫌弃地说什么新公路车流量不多,两旁也不繁荣,这样做广告完全是浪费钱。每来一个咨询者,陆然和易小天都会很耐心地跟他解释那条新公路的发展潜力,经过的地方都是未来政府开发的重点,在哪里投放广告是高瞻远瞩,将来绝对物超所值。可惜事与愿违,公司的第一单生意迟迟未曾到来。
  陆然抱怨地说道:“蒋爷你当初怎么不租些市区里小区的电梯广告位或者办公楼里的广告位,这样好找目标客户。”
  蒋子奇笑着说:“你懂个屁。我们就得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掌握别人没有的资源,才能赚大钱。所有广告公司都把目光集中在市区,相互之间的竞争压力太大了。我们要寻找不一样的受众。不说那些废话了,明天继续去给企业派传单。我就不信没有人看得上那条公路。”
  易小天无奈道:“商业运行什么的我不懂,我只是觉得咱们不能好高骛远,不管大钱小钱,先把能赚的钱赚了再说,不然这样下去再多的贷款也不够花,那些钱几年后可都是要还的。”
  陆然察觉气氛的低沉,怕易小天和蒋子奇一言不合和吵吵起来,于是赶紧笑嘻嘻地道:“别丧气,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先吃饭去。”
  蒋子奇罕见地叹了口气。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懂,只有那股自以为是的冲劲,傻傻地分不清这个社会的残酷与艰难。创业远没有蒋子奇想象中简单。无数的付出却换不回任何一点点的回报,这难免让他感到沮丧。不间断的挫折让他心力交瘁。多得数不清的奚落,还有一次又一次地被人讽刺挖苦,这些难堪的情景都快让他感到麻木了。
  那一年似乎过得异常的艰辛。传单派了,能跑的企业和公司也跑了,那条新公路两边空着的广告牌也打上了自家的广告,但从未有任何一单大生意来过。蒋子奇天天烦着给追梦者做代理记账的财税公司,让他们介绍点需要做广告的客户过来,但似乎也没有什么效果。剩下为数不多的钱也终于被一日三餐和水电物业给耗光,于是三人又开始为明天的面包而担忧。好在办公室的网络提前缴了一年的费用,三人靠着每天晚上躲在办公室里给网上的淘宝店主刷信誉赚钱才勉强活了下来。
  那是一段颓废的时光。生活的艰辛总是能轻易地将人的热情磨蚀。三人常常窝在办公室里吃泡面,然后傻傻地空等某一天会突然有生意跑上门来。他们已经厌倦了每天出去跑业务派传单,然后遭人白眼,最后空手而归。
  工业区,办公楼,街边,乃至各种展会场所,卡片和传单都已经派发了不知多少遍,就连电话营销也每天不间断地打,毫无结果,备受打击,身心疲惫。
  后来心灰意冷的三人变成了三个彻头彻尾的世纪宅男,就连白天也窝在办公室里做着刷单等各种网上兼职赚钱。尽管如此,三人还是只能勉强把水电费缴齐而不至于被停水停电。然而,相比于前段日子每天到处跑业务派传单,每天宅在办公室的日子似乎过得更加舒适安稳。他们宁愿这样自欺欺人,得过且过地耗着,也不愿每天早上满怀希望出发,历尽讽刺挖苦之后,然后晚上身心疲惫地带着失望而归。创业的艰辛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身体上的劳累尚且能够忍受,但心里上的打击却是异常沉重。
  面对日复一日的不知所措,蒋子奇变得越来越压抑浮躁,沉默寡言,郁郁寡欢。他远远地低估了经营一家公司的艰苦与曲折。最近,他连胡子也懒得去刮,每天就让它顺其自然地疯长着。因为忧虑而深陷的眼眶加上满下巴邋遢的胡须,他再也不是先前那个一表人才无论做什么事都激情洋溢的蒋子奇了。
  易小天和陆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心情低落的蒋子奇。因为面对向来理性冷静的蒋子奇,他们根本说不出任何更清醒的话语。
  蒋子奇想要放弃却心有不甘。他表面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其实每天被痛苦与迷茫折磨着。为了把公司维持下去,他拉下面子到处问人借钱,明明像摇尾乞怜的野狗,且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说是公司发展壮大需要资金。
  这样的日子让易小天越来越惧怕,怕那充满未知的明天。他明明自己很想放弃却不断地劝蒋爷要坚强,说什么只要持之以恒机遇总会到来。有那么一次,他甚至偷偷做了简历,想要正正经经地找份工作,过安安稳稳,平平凡凡的生活。可是走到人才市场门口的时候,他心里一犹豫,还是原路折回了。他渴望生活回归正常,背负自己该背负的责任,做一个凡人,却又无法放下兄弟情义。那次偷偷跑去人才市场让他心里产生了深深的内疚感。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背叛兄弟情义的懦夫。易小天告诉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要相互支持,共度难关,而不是想着要逃避。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敢产生任何要回归正常的念头。背信弃义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因为他真的很珍惜和陆然、蒋子奇之间的兄弟情义。他选择一如既往地默默支持,尽管他知道这种支持或许根本徒劳无功,起不到任何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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