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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养儿防老1 / 第二章二

第二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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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天还灰蒙蒙的没有大亮,你爷爷哼着秦腔《三娘教子》从院中走过,我以为你爷爷要去拾粪。拾粪是你爷爷每天雷打不动的事。我透过窗子看到你爷爷穿戴一新,背着手悠闲地往外走,很明显你爷爷不是去拾粪。我想,你爷爷这么早出去要干啥?我出门正好碰到你奶奶,问她。
  你奶奶背着一背篼草料要去喂牲口,她也是一脸懵懂,边走边说:“你看,你大穿戴的像个新郎一样,我问他干啥去?他说,去村北头转转。我也弄不明白,这个死老头,没事往村北头乱跑啥?”
  我拿起扫把开始扫院子。那时咱家的院子十分破旧,土筑的院墙有几处倒塌了,就像张着几个大口。你爷爷用几个木桩栽起堵住豁口,大门楼子顶上长满了茅草,泥土脱落掉了一部分,抬头透过茅草可以看到蓝蓝的天空。三间上房的瓦片脱落了四五处,用油毡盖着,上面压着几根手腕粗的木棍,防止油毡被风刮起。看到这些我心里有些恓惶,为了生儿子,这些年我们把日子过成这样。我在心里安慰我自己,还好我终于生了儿子,成了张家人口中的“功臣”,将来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可以平平稳稳在家过小日子了。
  我正扫院子时,你奶奶给牲口添完草料回来,问我:“大丫妈,你俩这次回来还打算出去吗?”
  “妈,不出去了,我俩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将来把院子收拾收拾,把咱家的日子过到人前头。”
  “是啊,我和你大老了,咱家的日子过得很恓惶。你看咱家的院子成啥样子了。你俩不走咱好好地过日子。”
  “好。妈,在外打工有多艰辛咱不说,但心总没个着落,一直空落落的,只有回家才踏实。这几年我在外面受够了,再也不出去了。”
  “好,不出去了。现在有了家宝,家里就有了希望,有了奔头,只要你俩好好过日子,我们总会过上好日子的。”
  “妈,我怕家里的收成不好,没有钱供给几个娃儿念书。”
  “这几年队里把坡耕地修成了梯田,亩产量高了,每年少种点麦子,多种些胡麻、豆子,变赚点钱,足够几个娃娃念书了。宋幺妹不也是三个娃娃吗?他两口子没打过工,不是照样过得很好。”
  我俩正说着,你爷爷红光满面,笑面春风地回来了。我问道:“大,啥好事让你这么高兴?”
  你爷爷笑着说:“我今早专门给左邻右舍说家宝过满月的事。我从村子的南头往北头走,碰见李老头,李老头问:‘老张,这么悠闲,咋没拾粪去?’我笑着告诉他:‘他叔,富贵家的生了个儿子。’李老头有些吃惊,随即面带微笑地说:‘恭喜!恭喜!啥时生的?不容易呀!’你说李老头这话不是明摆着说:你和富贵在外躲了几年,终于生下了儿子。也有四代单传终于有后的意思。我并不介意,反正我有孙子了,看原来笑话我无后的人还能说啥?我依然笑容满面地说:‘他叔,已经一个月零五天了!’李老头略微一怔。笑着问:‘老张,得了孙子这么大的事咋能不过满月?咋能不热闹热闹?’我说:‘要补办的!要补办的!富贵两口子昨天刚回来,现在就办,有些仓促。一是怕招待不好亲戚朋友。再说增丁添口这么大的事,马虎不得!马虎不得!我想推迟几天补办。方能把事办得体面热闹些,让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吃得好一点。’我当时这么说,心里想:我老张家,这件事能在乡邻中丢脸么?闲聊了几句,老李头要回家熬罐罐茶。我向着村北继续走。你知道我碰到谁了?”
  我和你奶奶两人都没有说话。你爷爷接着说:“我碰到了冯寡妇。”
  我看见你爷爷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你爷爷为啥高兴。冯寡妇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啥事在她心里都搁不住,一会儿不说就闷得慌。冯寡妇知道的事,大家伙也就都知道了。
  你爷爷说:“冯寡妇用怪怪的眼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问她:‘他姨娘,你不认得我?咋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她问我:‘他姨夫,你难得有时间大清早闲转。我笑着说:‘他姨娘,我这是来请你的!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你。’冯寡妇快人快语:‘他姨夫,啥事你直说,咱乡里乡亲的,不用那么多礼节。’我说:‘这是大事,不请不合适!’我故意一字一顿的把“这”字拖得很长。冯寡妇说:‘他姨夫,咱们乡里乡亲的,有啥事你说一声就行了,哪敢让你亲自来请。’我一字一顿地告诉她:‘他姨娘,富贵媳妇生儿子了,要补办满月,请你吃喜酒呢。’冯寡妇热情地说:‘吆,你快六十的人了,得了孙子。这是天大的喜事。恭喜!恭喜!吉日定在啥时?我到时一定到。’你们说我要是碰不上冯寡妇,我还要费多大的劲,去通知乡邻?”
  你奶奶停了手中的活计,说:“你以为,啥事冯寡妇都能靠得住?”说着冷笑了一声,接着又干活。
  你爷爷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说:“对呀,这么重大的事,咋能让一个长舌妇去做呢?我真是老糊涂了!”说着又出门走了。
  你奶奶看着远去的你爷爷说:“你大,真把这次的满月看得重啊。冯寡妇这个人,谁不知道啊,她心里哪能藏住事,她知道的事,大家一定知道。”
  我回到屋子里,你大已经起床出去了,我想他可能借东西去了。家宝斜躺在炕上放声大哭,双脚不停地蹬。我抱起家宝喂奶,家宝不吃奶光哭,我抱着家宝在地上来回走动,哄家宝吃奶。
  这时,我听见有人走近,我头都没有抬,说:“大丫大,家宝不好好吃奶,可能是娃儿睡不惯热炕。”我见没人回话,抬头看见一个人走进了屋子。我吃惊地问:“你是谁?”来人说:“我是乡政府计划生育站的。”说话间几个人涌进了屋子,把我团团围住,要带我去镇上计生站去做绝育手术。我这才看清来人的最后面是村主任。我祈求说:“主任,过两天等我们给家宝过完满月,我再去计生站做绝育手术。”主任一挥手,来人架着我,抱着家宝就往外走。我大声地喊你大。你大回来讨好地给他们发烟,倒茶,一再赔礼道歉,说等过完满月一定陪着我去做绝育手术。你爷爷奶奶也出来劝说。咋说他们都不答应,他们把我架上了小面包车。没有办法你大只好抱着家宝跟着上了车。上了车后,我心里反而平静了,这不正歪打正着遂了我的心愿吗?我正好也不想再生了,这正好绝了后患。我笑着对你大说:“反正迟早要挨这一刀,还是早些做得好。这样也就不用过满月了。”
  你大铁青着脸说:“你以为过满月是儿戏,说不过就不过了?我们已经给所有的亲朋好友都通知了,现在不过这不是自己打脸吗?现在去节育这不是添乱吗?”
  正好,村长听见了这句话。村长说:“张富贵,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你媳妇有眼色。”
  你大瞪了村长一眼:说:“李安,你咋尽做这些断子绝孙的事!”
  村长笑嘻嘻看了一圈:“张富贵,我今天不想和你说,你咋不如你媳妇。”说着头扭向一边。
  到了乡政府计生站,我经历了这辈子反应最快的手术。我刚进计生站立刻被推上手术台,医生给我打了麻药,很快开始了手术。冰凉的手术刀在我肚皮上划过,接着在原地又划了两次,肚子里有了徐徐凉风,我知道肚皮被割开了,手术刀在肚子里划动着。我想以后再也不会怀娃儿了。我又想起了给家宝补办满月的事,过满月我也算半个主角,你大和你爷爷总会顾忌我的感受,满月可以小范围过一过,也可以不过。这样一想,我心里不禁有些高兴。我想问你大在哪里?扭头看了一下正在做手术的医生。医生吃惊地说:“你竟然没有被麻住!”做完手术,我当时想和你大商量手术完了之后,乘最近农闲时,走走亲戚,串串门子,这些年把乡里乡亲和朋友的情谊都弄淡了,你们要知道亲戚是越走越亲的。等到我想和你大说话时,你大出去了。手术后当天,计生站又把我送回家,我发现我完全想错了,家里已请了几个亲戚和邻居帮忙,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我不高兴地问你大:“大丫大,咋还人进人出热火朝天的,看来还要大过满月?”
  你大也不高兴地说:“大丫妈,这事你就别再说了。大给乡邻都说了,要不,我们脸上挂不住。”
  “我做了手术,你们还有心情过?”
  “小手术不影响啥!这几天你啥心不用操,啥事也不用管,只要看好家宝就行。”
  我听着听着,不由得低声质问你大道:“张富贵!我在这个家到底算啥?我说话连臭屁都不如!”。
  你大倒不怕人笑话,高声大嗓门恶狠狠地说:“刘巧女,你别给脸不要脸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伙房里帮忙的乡亲们,“你是不怕别人听见吗?还是要告诉乡邻我在你们家算啥?”
  你大瞪了我一眼说:“我就是要别人知道你这个怂妇人不知足。”
  你俩说说,我的建议合理不?但是你大却说我不知足,你大当时到底给了我啥?
  二丫和大丫不解地看着父母,不知道说啥?
  父亲示意母亲继续讲。
  母亲又开始讲了。
  这时,你奶奶迈着碎步跑了过来,笑着对我说:“大丫妈,你们回来了。”然后转身变了脸色愤怒地骂:“富贵,你嫌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我在边窑都能听见你们的声音。”我知道你奶奶这是骂我和你大呢,明面骂你大只是给我面子。
  我还是没忍不住问:“妈,咋还要过满月?”
  你奶奶随即脸色变暖,说:“大丫妈,我也不想过。但是你大已给乡亲们喧出去了,你说不过能行吗?”
  我说:“妈,看来还是要摊开大过了。”说完,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奶奶叹了口气说:“大丫妈,你也别兜气。车子拽在半坡了,宁可挣死牛,也不要翻了车。”
  听到这里我也再没说话,我知道在乡村是把面子看得比啥都重要,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现在满月已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再阻止也于事无补,不但丢了张家的面子,我还得落个不明事理的名声。我只能安心的等着过满月的日子和娘家人见面,那是我渴望已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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