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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好的日子,杨树,刘向东,郭先进都凑足了钱,正式开启了创业之旅。
在那个社会蓬勃发展,人人都积极向钱的年代,又是在本村在创业,天时,地利,人和,算是凑齐了。
至于创业流程,没什么说的,都一样,不过是租地,盖厂房,买设备,生产等等。
唯一值得讲述的,反而得掉过头来,细细说一说,三人的本钱都是哪里来的。
先说郭先进,虽然整件事,他既不是倡议者,又不是组织者,看起来存在感很低,顶多是个凑菜搭班子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是三人中,最诚心实意的。
他为了做大事,也为了不失信于好朋友,不仅卖了让他发家的拖拉机,还把自己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就这还不够,还借了亲戚的钱,这才凑够了3500块。
看似不容易,但其中饱含温暖。
家人,亲戚给与了郭先进最大的支持,他媳妇不但不反对,还把自己私房钱拿了出来支持他。借钱的过程也没有受什么难,很顺利,亲戚们没一个拒绝他的。
这一切,除了郭先进的人品有目共睹,大家信任他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家亲眼看着他从穷人,一步步靠自己富裕起来,自己盖房子,娶媳妇,大家都觉得他能干,都觉得他能把事情干成,把钱交给他放心。
郭先进对自己也是信心十足,把钱凑够的当晚,他在被窝里,紧紧抱着媳妇,畅想着美好未来,说的媳妇都睡着了,他都没停,自己一个人说了大半夜。
说完郭先进,再说杨树。
别看杨树在大企业上着班,拿着稳定的工资,但并没有什么存款,除了家底薄,工资低外,每月的应酬也是个不小的支出。
那个时代的人,估计是为了弥补艰难时期,肚子受的委屈,十分流行大吃大喝,上至官员领导,下至普通工人,空闲时最爱的娱乐活动就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不过人家当官的,有人请,不用花自己的钱,杨树他们这些工人,可就得自己出钱了。
虽然工友们聚在一起,轮着请客,不是每顿都用自己花钱,但次数多了,对于像杨树这样的家庭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杨树也想过不参加,或者少参加的,但架不住别人叫,自己也馋,还怕被孤立,只能随大流。
继续跟着工友嘻嘻哈哈,过着你请请我,我请请你的日子,还惯以联络感情,增进友谊,更加有助于开展工作的名头,很是冠冕堂皇。
所以,虽然他爹当年生病时欠的钱,不用他还,他还是没存下钱,3500他是真拿不出来。
但杨树一点儿不担心,他早就想好了招——从老丈人那里要。他自己当然不好意思开口了,还得靠冬燕
冬燕对丈夫创业的决定也是支持的,毕竟自己男人干事业,是为了自己这个家,再说了,刘国庆那个厂子那么红火,她也是亲眼见到,说不羡慕是假的,谁不想过上有钱日子呢。
至于杨树要她向爹要钱,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还很自信一定能要过来,毕竟打小,爹就最疼她了。
两人一拍即合,立即就行动起来,转天杨树请下假,把杨名交给他奶奶看着,带着冬燕就动身了,朝冬燕娘家去了。
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心情大好,就好像那3500块就摆在那里,他们去拿回来就行了,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如此好心情,从出发,一直延续到冬燕家。
老丈人见女婿上门了很高兴,把家里人都叫来,摆了一大桌酒席,欢迎杨树到来。
杨树见自己如此被重视,心里更有底了,准备吃完喝完,晚上带着冬燕,和老丈人好好谈谈。
可还没等他开口呢,冬燕就把事情搞砸了。
冬燕真是,做事没一点心眼儿,拿老丈人钱这种事,怎么能放在饭桌上说呢,尤其还是当着弟弟,弟媳的面,当时杨树想拦都没拦住,眼看着全桌人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要遭。’杨树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后来也真如杨树想的一样,刚吃完饭,饭桌还没收拾完呢,小舅子的媳妇就闹了起来,在小舅子屋里又吵又打又哭的,吵得街坊四邻都来看热闹。
小舅子也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黑着脸,蹲在街门口抽烟,一声不吭,任凭自己女人撒泼。
杨树明白这是冲自己来的,心里很不爽,暗暗骂道,‘要你们钱了?你娘愿意给,关你们什么事儿,怎么爹娘还没死呢,你们就想全占了,没门。’
但他终究只是姑爷,是外人,不好发火,只能躲在屋里不出来,看冬燕他爹娘怎么处置,他还想了,要是冬燕他爹娘偏袒他小舅子,他以后就再也不来了。
可不曾想,冬燕他爹娘还没出头呢,冬燕先不答应了,跳了出来,跟弟媳大吵起来。
要知道,冬燕在大槐树村从没吵过架,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
但在自己娘家,她却像换了个人似得,直接从屋里冲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对着弟媳就骂了起来,嘴上一点也不服输。
杨树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惊,他还从没见过媳妇这一面,后来是高兴,‘对,跟她吵,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啊。’
杨树这个局内人,倒变成了看热闹的,要不是老丈人,老丈母娘在,他恨不得出去给媳妇加油呢。
可令杨树有些失望的是,两人刚吵没几句,就被周围邻居给拉开了,院子里只剩下老丈母娘的哭声。
‘这儿的街坊怪管事儿呢。’
杨树有一点羡慕这里的邻里关系,但也有些失望,没看到媳妇大败小舅子的媳妇。眼里刚露出一点失望的情绪,就感觉周围气氛不对。
扭头去看,就见始终一言不发的老丈人,攥着拳头,眼里冒着凶光,跟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似得,巨大的气场,压的杨树浑身不自在,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假装出去劝架,出门朝冬燕走去。
冬燕别的地方傻,但有些地方还是很精明的,虽然跟弟媳大吵了一架,但并没有说走,这一点让杨树很满意。
‘就是,凭什么我们走,钱还没要到呢。’
小舅子的媳妇也很有本事,也没离开,被人拉走劝了一阵后,又回来了,钻进自己房里,不出来。
小舅子则跟失了魂似得,依旧蹲在院门口不动弹。
‘这是守我们呢,哼,我就拿了,看你能怎么样。’杨树从没看上过自己的小舅子,见他如此行为,更是不屑,挑衅似得,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带着冬燕去洗碗了。
全家上下,也就老丈母最伤心,被邻居劝了一阵后,自己回屋了。等邻居们都走了,她先去了冬燕屋里,支走杨树,单独和冬燕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后,擦着眼泪又去了儿媳妇屋里,不一会儿,儿媳妇在屋里也哭了起来,那哭声之大,完全压过了老丈母的哭声。
老丈母娘在儿媳妇屋里呆了很长时间,估计没说成什么,只好去找自己儿子说,一直不吭声的儿子,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见母亲来劝,还没说几句呢,他就跳了起来,扯着喉咙大喊道:“都是我的错,从来都是我的错,你们都对,给她多少钱了,我是不是你们儿子,现在又来要钱,以后叫他们给你们养老送终吧,我不管了,我走。。。。”
杨树躲在屋里偷偷看着这一幕,本来幸灾乐祸,觉得挺爽的,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看越觉得小舅子跟他娘说话的态度很过分,哪有这么跟自己娘说话的,这还有没有规矩,是人做出的事儿吗?
他忍不住骂了起来,可只骂了一句,他就骂出来了,‘怎么回事儿,那货儿说的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想了半天,杨树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自己吗,自己不就是这样跟娘说话呢吗?
杨树顿时没心情看小舅子跟丈母娘吵架的画面了,头一转,装聋作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