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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我和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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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赶场天卖了80多块的货,母亲在赶场第二天又要去黔江进货了,我自然是外婆来带了,这在赶场天就和外婆说好了的。奶奶年级大了,外婆年轻一些。
  从干湿洞走过来有4公里,外婆他们走惯路的人都要走1个小时,她到的时候,天空才泛起鱼肚白。
  母亲早就把门打开,把火也生好了,茶叶泡上了,就煨在火埠里面。
  待到外婆进屋,母亲端下背篓,里面有些洋芋和白菜。“你干嘛又带东西来哦?”
  “我一个老人家只能是帮你们这些了哦,带点自己种的菜,带带尾巴根儿了哦。”外婆做坐在火埠上,把手往火光上靠,不停的翻搓。“他还没有起来吧?等他多睡一会。”
  “没有,他一般都是8点多起来,那我就先收拾收拾,马上车就要走了。他父亲快要起来了。”母亲刚说完,外面大客车的喇叭大声的响了起来。
  母亲忙挎着个口袋就出门赶车去了。过一会,父亲也起来了,伺候全家人吃了面条,带着姐姐上学去了。
  外婆姓庞,名家玉。是来自鹅池三角丘的大家族。她生于1936年,50来岁,头上也包着白帕,一身青衣总是打扮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精明能干,是中国传统妇女。
  我的外公叫李元碧,身材不高偏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他1933年出生在鹅池黑桃坪,从小聪明伶俐好学。
  1949年11月1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11军主力部队渡江后,迅速追击敌人,在黔江县城以东的路东,歼灭掩护宋希濂西撤的敌2军164师484团,毙俘敌人1500余人。下午1时,我11军31师92团占领川鄂公路和川湘公路的枢纽——黔江县城。
  黔江赢得了解放。鹅池也解放了,16岁的外公也迎来了人生的春天!
  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在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率领下,跨过鸭绿江,开赴朝鲜战场,与朝鲜人民军并肩作战。25日,揭开抗美援朝战争序幕。
  1951年,刚和我外婆结婚6个月,那时候,外婆已怀上了我的母亲4个月。但他毅然决然的响应党和人民的号召,加入了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来到朝鲜战场,担任某军卫生员。
  1953年7月27日,战争双方在朝鲜停战协定上签字。至此,历时两年零九个月的抗美援朝战争,以中朝军民的胜利和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的失败而告结束。
  他随大部队回过后,后被安排到河北的华北制药厂上班。后回到四川制药厂。
  1966年,外公和我外婆离婚,他独自一人把我母亲带到了成都。
  那个年代,户口是个大问题,本来准备把我母亲的户口迁到成都,当时鹅池的文书说:“现在,知识青年都在号召上山下乡,你还要去省会大城市?”所以,在外公和成都谢氏再婚后,母亲不得已回到了鹅池。外公和谢氏结婚后,育有一子。
  后来外婆再嫁到干湿洞的冉家,为了区分开来,我们喊后面的外公为“嘎公”,又生了我幺舅冉光理和幺姨娘冉亚琴。
  外婆吃了早饭,就把我抱在膝盖上,把我两只手的食指捉出来往中间一碰,唱到:
  “雀雀雀雀飞,
  飞到外婆屋一大堆,
  外婆不撵狗,
  快点飞起走,
  雀雀雀雀飞,
  飞到外婆屋草堆堆,
  外婆来一吼,
  急忙飞起走。”
  “狗孙要吃好东西不?外婆这有个好东西?”说完,外婆从衣服下面掏出东西,紧握在手心里面,然后慢慢松开五指,三块红苕干就露了出来,有两块红彤彤,有一块有些发黑。
  红苕干在我们这里是先把取出的红薯清洗后,就上锅蒸。
  蒸熟后就是去皮了,去皮的过程会筛选掉不好的地瓜,只留下又大又好的个,然后手工逐个切片,远离地面的晒干,经过3-4天的晒制,这个过程很重要,因为晒制的过程越长,淀粉转变为糖的成份就越多,这样的地瓜干就越甜,片好的地瓜片均匀码放到专门的晾晒网里通风晾晒,正常需要3-4天的时间。
  等糖分自然生成,基本干透后储藏,晒制的时间决定红薯干的甜度。
  地瓜营养十分丰富,含有大量的糖、各种维生素及矿物质,能有效地被人体所吸收,防治营养不良症,且能补中益气,对中焦脾胃亏虚、小儿疳积等病症有益。
  地瓜经过蒸煮后,部分淀粉发生变化,与蒸煮前相比可增加40%左右的食物纤维,能有效刺激肠道的蠕动,促进排便。人们在切地瓜时看见的地瓜皮下渗出有一种白色液体,含有紫茉莉甙,可用于治疗习惯性便秘。
  “外婆给我。”我伸出小手,把三片全部抓住,左手拿两片,右手拿住一片红的就往嘴里塞,因为太硬,只能是含在嘴里让它慢慢融化。
  口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外婆忙用手绢来帮我揩口水,还不住的说:“你慢点吃,没有那个和你抢,吃完了外婆下场又给你带来。”
  不一会,我就含完了一块,又开始对第二块的进攻。
  “来,给外婆吃点,狗孙。”外婆作势就要来拿,我看了看手中剩下的那块黑黑的红苕干,又看看外婆,慢慢的把左手往外婆手里递去。
  外婆咧嘴大笑道:“我屋狗孙还是大方,来你自己吃,外婆的牙齿啃不动了哦。”
  有人来买东西的话,外婆会拿出母亲给的小本本,照本宣科。顾客一走,又一把把我团在膝盖上。
  我衣服湿了,她会快速的帮我换衣服,鞋子湿了;会快速的帮我把鞋子脱下;我要跑出门去,她会急忙跟在我后边。
  就在这样缓慢的时光里,我和外婆渡过了一天,直到父亲和姐姐们回来。
  看到父亲要下班了,她会去把甑子洗干净,把大米淘洗净了,下到烧开的沸水锅中煮,在夹生半成熟时,沥出米汤,再放置到甑子中蒸至全熟。
  她煮一大盆酸菜米汤,切记几个洋芋,配上点酸萝卜,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酸辣洋芋片。
  等到吃完饭,父亲道:“外婆你就和老大老二挤一下嘛,不然这么远也难得走。”
  “要得,我晚上还给她们两个讲故事呢,老大老二高兴不高兴?”
  “可以哦,最喜欢外婆讲故事了。”二姐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姐可能是年龄大些,对此的反应是一般般,她从来就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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