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到了涪陵，司机在车站要休息两个小时；恩施说：
　　“方哥，去看本地滴榨菜吗？”
　　“去嘛？”
　　“奏！”恩施走着石猴步，好像吃了仙丹。
　　“你洽了卅？摇头尾巴晃滴…”
　　走到几个路头，都不对。倒是听见绿树丛里面老头子练习“狮子吼”，声气很长。
　　问当地人，走回去才找到一个小集市，就在那个氹氹里。
　　“榨菜没有，你看，卖猪肉哩，卖炉子滴，买鸡鸭滴，辣边还有打铁滴？”
　　“这倒有意思，去看看？”
　　走到铁匠铺，上面匾额“贵利打铁”，隔壁还有一个“金光铁匠铺”。
　　“金乃流动之物，光乃闪烁之气，这郭名字正合适也。”
　　“好像。”
　　“老板，有没有小刀。观赏滴辣一种？”
　　老板指着中间朝上一格，“喏？都在那里，自己看。”
　　恩施哥翻了个遍。蟹方在边上呆看那个炉子。
　　“没有…”
　　两个出来，循着市场信马由缰，不觉走到僻静处，通到一个小河边。
　　“你说咱们轨家没有公共利益？”
　　“卧没有这样子嗦？…我是嗦，有一个大人说<轨家公共利益被忽略老！>我才对你讲？”
　　“卧嗦没有，也说滴通么？”
　　“卧说有！也说滴对？”
　　蟹方耳朵竖起来听，恩施在一旁看，心说“这人眼睛瞪起来像牛蛋。”
　　从草坪看过去，是两个十三四的孩子，拿着木杆杆带着护具，不知道干什么运动，胳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只见他们取下护具争：
　　“卧嗦…”
　　“讲普通话耗不耗？”其中一个指着蟹方，“辣边都有听众咯。”
　　蟹方指着自己鼻子对了恩施一眼儿。
　　恩施一愣。
　　“耗。我嗦，公共利益嗦它妹有，有塔滴道理。道理就在抠字眼儿？”
　　“抠字眼儿？”
　　“比如一条路，大家都走，有棒棒儿道、自行车道、盲人道，里边是单位……”
　　“说嘛！”
　　“单位修啥子像种草呀、刷油漆啊、挖菜窖呀，把盲道一圈，说一个月后再拆，啷个有办法？”
　　“你们家单位挖菜窖？”
　　“沃嗦错了嘛。”
　　“公共…大家阔以投诉他！所以投诉了就<有>！！”
　　“投诉不得用？我爸爸他们单位的投诉信箱上头安了一个探头喔！”
　　“我觉得不都那样。坏人还是少，好人多。”
　　“那你听说谁投诉占盲道有用？还有在大路中间摆摊、挖坑，半年不走滴尼？？”
　　“城市管理的人会搞他们。所以还是<有>。”
　　“哎呀你怎么不开窍哩？辣些占道滴、挖坑滴、打洞滴，是建筑滴大单位，他和路政滴打好招浮，谁去管？”
　　“我们去管。”
　　“你们在哪？”
　　“我怕他鸟？阔以拆了填平。”
　　“你敢乱填，明天把你种到坑里晓得不？”
　　“我半夜偷偷填？”
　　“我早上明明挖！”
　　“噢！…原来坑就是你挖滴？”
　　“你不填，我怎么再挖？”
　　……
　　恩施敲了一下蟹方，蟹方点点头，两个走出来回小市场。
　　买了两份银耳汤，边嗦边谈刚才的争论。
　　“开头挺好，后边就犯浑咯？”
　　“就是说啊，摆出一副咬人的样子，讨厌死。”
　　“现在的小孩怎么说大人的事？”
　　“……”两个有点怒色。
　　“你嗦有还是没有。”
　　“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啥子意思？”
　　“看权利。”
　　“权利尼？”
　　“他们搞啥子，都不带招呼一声，辣个就肆天老爷第一他第二？”
　　“哦？”
　　“要是招呼一声，把当地人尊重一哈，辣个就肆…老柏兴第一他第二。”
　　“哦。”
　　两个买了两袋榨菜，一包桂花糕，边吃边回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