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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醒醒!”
恍惚中林极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位面容俊秀的青年此刻正蹲在他身旁。
“我.....”
“她怎么样了?”林极指着身旁昏睡的祝琳,焦急地看向林逸。
“没事,她只是中毒而已。”林逸满不在乎的甩甩手,起身对着头顶喊道。
“这小子没事,两个人都活着。”
崖顶的左楚楚听到这句话放心的转过身,抬头仰望头顶的天空。
“什么只是中毒而已,为什么不解毒?”
林极有些烦躁的质问着林逸。
“她中的毒不需要解,再过一两个小时就醒了,没其他危害,你这小子就不能稳重点吗?”
林逸不耐烦地转身离去,留下林极独自坐在原地。
.........
半小时后林极和左楚楚静静的坐在一处小溪边。
左楚楚将脚泡在水中,清凉的溪水包围着她的足底,带来一丝丝凉爽的舒适感。
水面上倒映着周围的树木和天空,展现出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卷。
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
“都死里逃生了你就不能开心点吗?”
左楚楚不满的声音传来,呆坐在旁边的林极微微晃了晃。
缓缓抬起头,林极担忧的看了一眼远处石头上躺着的祝琳。
“她没事,过会就醒了,你有这么喜欢她吗,命都不要了,百米的崖说跳就跳?”
左楚楚用手掬起一捧溪水,看着水滴从指间滑落。
不知道为何,林极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左姐,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左楚楚拿出手机瞅了瞅。
“我约的美甲在下午五点,所以呢,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说废话。”
林极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
“我妈妈是在我小学的时候去世的。”
“那天,雪下得很大,整个世界都是银白色的。”
“母亲那天出差回来,特意来接我回家。”
“我当时特别开心,一放学就往外跑,我记得母亲当时就站在路对面,穿一件白色的大衣,戴着毛线帽子和围巾。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飘落,轻轻地落在她的大衣和帽子上。”
回忆起过去的时光,林极的思绪在记忆里的雪花中飘荡。
“我看到了母亲,母亲也看到了我。”
“我着急忙慌的跑过去,刚跑到路中央,不知道哪里驶来一辆车。跑的太急了,我没注意,我只知道我被母亲猛然推开,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倒在地上,鲜血慢慢侵染了母亲的衣服。”
“我哭啊,喊啊,我看向围观的人,我喊到,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求求你们,真的求求你们啊!”
林极将头深埋在胳膊里。
“可是没人理我,我抓住母亲的手,妈妈,妈妈你理理我,妈妈我错了,你理理我啊。”
“那时候我觉得好冷好冷,我多么奢望母亲可以说句话,哪怕责骂我也好,但都没有。”
“真的好冷好冷。”
“不知道时候,我发现有人抱住了我,耳边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乖,不哭不哭,有我陪着你呐。”
“我紧紧的抓着母亲的手,感受着身旁的温暖,时间好像就在那个时候停滞了,好久好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后面救护车来了,我被医护人员抱上车,我透过车窗,我想看清那个女孩的样子,可泪水就是抹不掉,整个世界都是花的,我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母亲还是去世了,那一天我没有妈妈了。”
“后来,站在母亲的墓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个女孩,我想找到她,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她。”
“我时常一个人站在母亲出事的路口,日复一日,一有时间我就去,我想找到那个熟悉的轮廓,可惜,我再没见过她,她好像只存在记忆里,摸不到,抓不住。”
“有一天父亲告诉我,刻意去找的东西,往往是找不到的,天下万物的来去,都有它的时间。”
左楚楚拨弄着手机,像是在处理什么事情。
林极抹去脸上的泪水,转头看向祝琳。
“不过,我蛮幸运的,我还是找到了。那一天,是我第一天上高中,也是我的生日。”
林极闭上双眼,记忆里画面浮现。
嘈杂的吵闹声中,少年茫然地坐在教室里面,就在这时,一个女生面带微笑走到少年身旁:“你好,我叫祝琳,以后你就是我的组员了。”
“我觉得那是最好的生日礼物,虽然她已经不是我记忆里的模样,虽然她不记得我。但声音没变,感觉没变,我知道就是她,肯定是她。”
林极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我只是想让她喜欢我,我想就这样守护着她,将自己对母亲的亏欠一点点还回去,虽然我已...负债累累。”
望着小溪,林极轻声说道。
“我是不是很自私。”
左楚楚不再把玩手机,而是面色平静的看着水面。
“我觉得父亲应该很恨我吧!我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我记得父亲时常深夜一个人独自坐在阳台,望着他们的结婚照,喝着闷酒,但第二天却还是会满脸笑容的给我做早饭,送我上学。”
“每当有人给他介绍伴侣他总会对我微微一笑,可那个笑容让我好难受,我真的好想他找个人陪陪自己,我真的好想好想。”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在溪边,小溪潺潺流淌的声音在四周回响,仿佛是大自然为演奏的乐章。
不知过了多久,左楚楚起身拍拍裤子。
“还是那句话,人活一生,很多事情无所谓对错,你想清楚就行。”
“她还有半个小时就醒了,你该送她回去了。”
说完左楚楚转身向山路上的汽车走去。
林极看着左楚楚的背影渐行渐远,大声吼道:“去你们学院能和你一样强吗?”
左楚楚身形一顿,脸上流露出一抹笑容。
“可不能像我一样强啊,我在学院可排不上号啊。”
林极眼神微微一亮,看着左楚楚上车,再次喊道。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阳光透过林间的树叶洒落,投下斑斓的光影。
车窗缓缓降下,左楚楚带着墨镜,几丝不经意的碎发慵懒地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边。
“为什么不可以呢?”
话毕,左楚楚踩下油门,兰博基尼Urus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在林中留下一道闪亮的痕迹。
.......
祝琳微微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林极深邃的双眸,那双眼睛中好像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祝琳瞬间失神。
“醒了吗?”林极轻柔的声音响起。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祝琳脸色一红。
“几点了?”
“五点了。”
“这么久啊,完啦完啦,今晚上我爸爸组织了生日宴,要赶快下山了。”
祝琳慌张的站起身,有些疑惑的拂去衣服上的尘土。
“这些东西怎么办?”
“不用管,待会会有人来收拾,快叫醒他们,等会会有车来接我们。“
祝琳说完后,播出了一个电话。
林极将其余众人一一叫醒,不久后,两辆商务车出现在营地,载着众人离去。
车内,林极坐在最后排,看着窗外的风景,脑海里画面不断闪过,仿佛看到了那个狼狈逃窜的自己,淡然一笑,林极闭上了双眼。
你的步伐轻盈,伴随着风的呼啸。可谁又能了解你膝盖上那曾经摔伤的淤青。
你笑得毫不顾虑,却只有你自己知道,当你独自一人时,眼泪会无声地流淌。
未来会怎样,林极并不清楚,只知道,未来不是注定的。
父亲的话在脑海中响起:只有那些不想改变过去的人,才会被过去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