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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走了多久了?”张尘竖耳听着渐渐逼近的沙沙声,突然开口打破绝望恐惧的气氛。
“五分钟”宋雪儿抬手,脑袋凑近手腕处的手表,慢吞吞的吐出三个字。
“这又是几楼?”
这个问题不用宋雪儿回复,张尘在发问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楼梯间门上方标注的“4”字样。
张尘黑暗中的脸阴晴不定,望来时路,仰前行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路唠了那么久,偏偏没能抵达仅有两层之隔的目的地。
如果不是宋雪儿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他恐怕还会一直这样走下去,走至生命的终点。
“鬼打墙吗?”
张尘搜刮着脑海中关于其的零碎概念,却偏偏没有一种情况能对应上眼前的情形。
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但是形成圆周运动的限制条件太多了,现在所处的场地就不符合。
人左右两脚各一次为一步,每步的方向误差≈0.02°,两万多步才能累积误差360°,所成圆的半径在5千米左右。
最主要的是,这一切都是在没有“修正”下的设想,而他的眼睛没有瞎,大脑尚且清醒,这种小概率的事件为零。
除非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遮住了他的“视线”,也就是“鬼遮眼”。
一切的思索在呼吸之间,张尘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毫不犹豫的冲身旁墙壁来了一拳。
“砰”
“嘶”
肉体和钢筋水泥的碰撞,毫无疑问是张尘输了,龇牙咧嘴的在原地蹦跳。
宋雪儿抱着灭火器冷眼旁观着一切,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无语。
而张尘在多方试探后,终于放弃用科学规律去衡量眼前种种诡异。
上楼无路,往下走试试,说不定会有什么改变。
说动就动,张尘扭头转身,刚向下迈出右脚,却又猛的收了回来。
仅仅是失神的刹那,张尘所立足的楼梯平台往下被红色浸染,一滴滴分不清是颜料还是血液的液体顺着踏步不停蔓延。
逃生通道指示牌的绿色幽光像是火焰在燃烧。
原先的楼梯层数标注“4”不断有血迹渗出,凝神观察,就是一个“死”字张贴在墙壁。
“完了完了,这回真把自己搭进去了”
张尘呢喃的空隙,变化还未停止,一个又一个身影出现在楼梯上,混合着杂乱不堪的脚步。
有跑的、有摔倒在地的、有直挺挺躺尸的、有已经断气的……
各式各样的人影如画卷铺开,神情各异,动作不一,却都透露着绝望和恐惧,散发着时间沉淀的腥臭和腐烂。
表情的世界无声,却比有声的世界更让人胆寒。
张尘现在知道被逼入四楼前听到的动静是什么,他们之间,终于碰面了。
“往上跑,摸着墙壁往上跑,不要听,不要看,去608找到童谣,和她走主楼梯一起逃出去……”
被逼迫到绝境的张尘反而失去了恐慌,大脑极速运转,交代着可能破解“鬼打墙”的方法,将宋雪儿往上一推。
“你要干什么……”
“滚”
张尘背对宋雪儿,将水带一端拴在栏杆上,手持另一端,没有再说一句话,朝着下方已经接近两人的一道腐烂人影重重一击。
当水带勒住某个已经死亡的存在的脖颈,“作案凶手”张尘咧嘴一笑,逞着被压榨出的匹夫之勇,道:
“没脱离物质啊,那你装什么!”
一拳又一拳,反复横拉,水带缠了又缠,甩了又甩。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三分钟,也好像已经过了三生三世那么久。
一堆已经腐烂不堪的“人泥”堆在狭小的楼梯,堵住了后来者的路。
张尘将水带尽头绑在腰上,勾动着尚且有力气的手指,扒拉着不停往身上怼的腐肉。
清理出一个空隙,张尘瞥着上面空无一人的楼梯,心中突然泄了口气。
好累!
就在张尘不断挣扎,从“人泥”中拔出一条腿的时候,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眼前。
失踪许久的“宿舍阿姨”嫌恶的挥挥手,像是要驱散空气中的恶臭。
纤细的手臂一拽,轻飘飘的将张尘拎在手中,拎麻袋一般踩着尸体上行。
水带绷直炸裂,比纸还脆。
张尘勉强晃了晃脑袋,朝着身边白色旗袍下的腿就咬了下去,同时双手抱死其小腿。
一个猛发力后,纹丝不动。
“宿舍阿姨”似乎是感受到来自蚊虫的叮咬,停步,空闲的手轻揽后方裙摆,下蹲,每个姿态都彰显着优美。
嘎嘣几声脆响,张尘抱着小腿的手抽搐着松开,唯独嘴还没松,反而随着揪心断骨的疼痛愈发使劲。
宿舍阿姨平和的看着像条狗一样的张尘,眉眼稍动,表现的神情似乎是对待孩子的娇纵。
没有丁点血色的手指在腿部一插、一挖。
而后张尘被迫悬空,冰凉的手掌禁锢在其嘴唇,一只纤纤玉指强硬的撬开唇齿,将裸露在外的某块没有温度的“异物”一点点塞入其嘴中。
“乖,慢点”
张尘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渐渐塞入的异物不断崩解着他的心里防线。
挣扎,无用。
“宿舍阿姨”的话语好像有种魔力,让你下意识的遵从其命令。
恐惧不断滋生,越来越多,力气越来越小,连带着反抗的心一起下沉。
面对着不受控制的身体,张尘脑海中一道声音不停的嘶吼。
“滚开,滚”
“王八蛋”
“张尘,你睁开眼看看,你在做什么……”
意识和身体仿佛已经剥离,一者无力的反抗,一者麻木的遵从。
“宿舍阿姨”诡异的笑着,就如同墙上悬挂的照片,窥伺着鲜活的世界。
张尘的情绪变动越大,她的笑容越夸张。
就像一块干瘪了不知多长时间的海绵,肆无忌惮的吞纳着甘霖,体验饱满的感觉。
在其注视下,一个鲜活的人慢慢腐朽,肉体依旧,心理走向枯萎。
张尘的眼睛不再绽放着神采,喉咙跳动,唇齿闭合,一切尘埃落定。
“永恒的毒,红尘能解”
宿舍阿姨的脸由鲜活再度回到死寂,攥着张尘的手也松了几分力道。
而就在这时,一道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双如红灯笼的眼睛出现在楼梯上,徘徊驻足在一堆“人泥”前。
“半个城隍身快要塑好了,成神的时刻,我等到了……”
在宿舍阿姨的注意力都放在所谓“城隍”身上时,已经心理崩溃的张尘突然睁开了眼睛。
竭尽全力脱离其手上束缚,跪在地上不断干呕,直至异物脱口而出,才瘫软在楼梯上。
“你犯法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