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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总是会枯燥无味的,除了要应对各种考试之外,还要被各种纪律条款所压制,对于正值青春期的我们来说,属实有点压的透不过气,所以我们一般都会选择在课余时间找一些乐子,比如打篮球,讨论LOL,讨论各自喜欢的明星,给自己无聊的高中生涯找点可以缓解压力的办法。
故事还是发生在高一的下学期,本来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早自习,所有学生补作业的补作业,背课文的背课文,困得不行的就往桌上一躺,呼呼大睡起来。我们一开始也是以为就是一个平淡的日子,直到这平静的时光,被一声开门声打断了,班主任这时也探出了身子,径直往一个位置走去,我们也是在紧张兮兮的用余光看着他,看他要去哪。
然后只见他走到了孟子凡桌前,敲了敲他桌子,推了推眼上的眼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一个噩耗传达了出来:“那个,孟子凡,你家里出了点事儿,你爸爸去世了,请假条也不用写了,你收拾收拾东西直接回去吧,你姐姐来接你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是孟子凡愣住了,离他最近的我也愣住了,离他爸爸来看他也就过了俩星期不到,这怎么就去世了呢?孟子凡这时还是一脸懵的看着班主任,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进而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但还是不敢置信的问了句:“真的假的?”
“快收拾收拾吧,你姐打来的电话。”
孟子凡抹了抹眼泪,长呼一口气,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跑出了教室。而在教室的我们,听到这种八卦也是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尤其是离他最近的我,毕竟还是他的舍友,以为我知道的内情肯定更多,不过班主任没有任由我们说话,立马制止了我们的讨论,敲了敲讲台,我们也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讨论下去。
后来,在他一个同乡的同学口中,我们才知道,孟子凡家里其实还是比较困难的,住在城郊结合部,一栋老旧的房子就是他们的全部,所以他爸爸每天都会加班加点的去工作,来回也全靠一辆老旧的,破烂的不成样子的摩托车作为交通工具,包括那次来学校看孟子凡,也是他爸爸早起骑了五个多小时,带着他妈妈以及早起炸好的新鲜的炸蘑菇,才到的学校。
他爸爸的工程其实已经结束了,再去工地的话是属于干临时工的,挣点工作之外的零花钱。而他爸爸出事那天,他妈妈本来是不想让他再去的,毕竟离家太远,而且也得不到多少的休息时间,所以一直在劝他爸,但是他爸爸还是想再去最后一天,毕竟之前去学校看孟子凡的时候已经旷工了一天,所以他想着,反正干完这天后,后面也用不到他了,在工地再待这最后一天,然后就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正好孟子凡马上就要放假回家了,可以陪陪孩子,于是便出发踏上了上班之路。那天工作完成的也很正常,但是由于工作的时间太晚,要下班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在骑摩托回家的路上,疲惫已经使他心力憔悴,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没有听到左边货车发出的喇叭声,就这样,车祸发生了,那辆冷冰冰的铁块在他孱弱的身上压了过去,当场去世,一点儿挽救的余地都没有。
后来过了一个多星期,他回学校了,脸上依稀还是能看到他那淡淡的泪痕,不同于之前,我们所有同学都在有意无意的把目光看向他,而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都是十分的手足无措,不知道以后怎么相处,不知道怎么搭话才会不尴尬。班主任这时也是注意到了这点,所以在晚自习的时候,细心的把我们宿舍的其他人一个一个的喊出去,美其名曰是根据学习谈谈话,毕竟我们宿舍成绩都很差,实际上是要嘱咐我们,回宿舍之后别聊他家里的事儿,多聊聊学习上的,尽量把他的心思,从丧父之痛引到学习上来,但是这个任务属实有点艰难了,毕竟我们宿舍里除了他没一个学习好的,矮个子里拔尖儿,也就是我了,所以我只好接受了这个艰难而又光荣的任务,其余的人只要不捣蛋就好了。
而在这次的酒局上,听孟子凡讲述我才得知,车是直接在他爸爸脸上压过去的,送去医院都没用了,最后是在交警处理完事故之后,直接把他爸爸接回的家。我们这边有个习俗,家里有人去世后要把逝者放在家里摆个灵堂,让吊唁的亲属来见他最后一面,吊唁结束之后才会推去火化,但是脸都已经扁了,怎么办呢?只能请个专业的入殓师来化化妆了,据说当时他们整个家族,没一个人敢去对比着照片让入殓师来复原,只有他大伯,忍着强烈的悲痛,扶着墙走到他爸爸面前,忍着泪珠,在旁边慢慢的看着入殓师一步一步把脸廓支立起来,然后再涂口红,打粉底遮盖,最后一番折腾之下,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再在入殓师的帮助下,给他换好寿衣,带好寿帽,仪式才得以正常进行。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在今天这次酒局哭的原因,而更让他内心过意不去的是,他见他父亲的最后一面,竟然都没和他爸爸说上哪怕一句话,一个字儿,满脸全是敷衍,因为他觉得他爸妈的身份和一身打扮给他丢人了,当时只想抓紧离开,完全没有想到他爸妈是起了多早,带了多么大的决心,才会骑摩托车来回差不多十二个小时,来看他最亲爱的孩子一面,他爸爸在看他那冷漠的眼神的时候,是有多么伤心,多么的难过啊。但是作为家长,只要孩子开心,过得好,他们也就满足了。
我对此也是深感同情,但是因为我家里也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在沉思了片刻之后,我一口闷了面前的一杯啤酒,决定还是和他讲讲我的故事,希望他能得到片刻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