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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拉的气势猛然暴涨,她毫不犹豫地控制狂风不停歇的切割着自己的双臂,直至双臂血流不止,彻底染红了浅棕的麻布手套。刹那间,她周遭的狂风愈发暴躁,比之前更具杀伤性,而这些风暴也似乎因她的血液献祭而带着丝丝红色,她的浑身如同被数辆马车压过一样泛着剧痛,但这丝毫比不上她内心哪怕一丝一毫的悲恸和愤恨。
此刻,佩拉的双眼如魔鬼一般通红,她仅存的意识中似乎只有眼前的必杀之人,灵性翻涌,不再刻意控制非凡特性,污染与力量也随之到来。无论此战结果如何,她都将堕落疯狂,直接失控。
鲜红的狂风甚至将佩拉微微托离了地面,她右手一挥,数道风刃就向辉亚袭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风刃更加迅猛,更加锐利。
辉亚甚至来不及躲闪,只能再次将手甲挡在身前稍作抵挡。一阵猛烈无比的金铁之声过后,辉亚的手甲被平滑地切割出三道口子,其中的手臂也几乎被风切断了一半。
他将神经痛觉屏蔽,咬紧牙关,双腿发力,围着佩拉快速奔跑了起来,同时再次抛出高礼帽,源源不断的血肉组成各种各样的奇怪生物向着佩拉袭去,有长着蛇头的蝙蝠,也有之前的眼球手掌……但这些要么就是还没靠近佩拉就被风刃切碎,要么就是被佩拉周遭盘旋的风暴撕烂。一时间无数小型爆炸在这片树林间绽放,扬起了巨量的尘土。
在尘土中,突然飞出几道由声波形成的“音刃”,它们穿透风刃和风暴,直接切割在佩拉的身上,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佩拉的身上只是因此出现了几道极浅的伤痕。她放肆大笑:“小贱种,没用的!我的‘贿赂’已经成功,接下来你的攻击对我几乎没有效果!所以...下地狱去吧!!”
佩拉双臂张开,大量输出灵性,无数风暴形成,将尘土尽数卷走,同时辉亚也被无处不在的锐利狂风切割得遍体鳞伤。他体内的灵性本来就几乎全用在了另一方战斗上,而且此刻不说他自己,连燕尾服都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崩坏。
由于灵性枯竭,辉亚的意识昏昏沉沉的,但他知道现在暴露位置的危险性,如果他的肉体被彻底摧毁干净,那么他的灵魂也无法独立存在太久。他确实是不会因肉体的损坏而死亡,但肉体灭毁,仅凭现在的他,支撑不了多久。
“额啊啊啊啊!”辉亚嘶吼着压榨最后的灵性,他身上早已被割得条条缕缕的燕尾服突然爆发出大片厚重的血雾,再次覆盖了这一小片区域。这些血雾所携带的非凡属性使得佩拉一时半会吹散不了,让本就烦躁无比的她破口大骂:“东躲XZ的像个老鼠!给我出来!”
即使在血雾中间,辉亚还是承受着周遭狂暴之风的切割,他很快就没有丝毫多余的灵性,也没有多余的血肉去治疗身体了,他的肉体逐渐在这如同凌迟一般的风暴中被切得血肉模糊,他的意识也逐渐游离,连灵魂之中包裹在黑雾中透着红光的核心都隐隐作痛,那是深入骨髓的痛苦。
“难道,真的要就这样结束了吗…呵呵,什么天才炼金师的最佳之作,到头来…我不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啊……”
“扑通!”辉亚终究是没坚持住,跪倒在地上,他也缓缓地闭上了那双早已被风割烂的双眼,他的疲累催促他,怂恿他,诱惑他,就此坠入甜美的梦乡吧……
“……辉亚,你要记住,你是我最骄傲的作品。你的潜力超乎任何人的想象,我相信你,但更重要的是,你要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相信你自己。”
“……我的孩子,或许你不知道,名利,地位所带来的便利全是不可靠的。不劳所获得的东西永远是不牢固的,只有真正靠自己的实力夺来的才是你所应得,所必得的。很多事情是即使拼上性命,也是要去争取的,所以,为此你必须拼上你的所有,扔出全部的赌注,来上次不顾一切的‘梭哈’。”
恍惚间,维尔先生慈祥的言语,温柔的教诲于垂死的辉亚耳边回响,在几秒过后,倒在地上如同尸体一般的少年撕裂的嘴角悄悄扬起,一股空前绝后的强大意志从他心头升起,他想要自己,相信自己,也觉得自己必能拿下这场这下战斗的胜利。
因为他还没有赌上最后的赌注,他的「命」。
最后一丝灵性从破烂不堪的肉体中榨取出来,而不是被用来做垂死挣扎,而是透过血肉,深入灵魂,来到核心中,辉亚控制着它横冲直撞,肆意破坏,毫不留情地企图“摧毁”这个他赖以生存的关键。
而在这样持续几十秒后,他也终于“成功”了。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核心内黑雾汹涌翻滚,红光爆闪,一道隐秘的,无法被观察到的裂缝在核心中被撕开,从中泄漏出一部分从未显露过的,恐怖未知的力量。
“臭老鼠!给我滚出来!我要把碎尸万段!让你为我的格恩在地狱开路!!”佩拉肆意控制着狂风,一直找不到辉亚的位置让她的内心愈发烦躁,以至于嘴里一直在叫骂着。突然,她感受到了异样,一股极其恐怖,极其危险的异样。
那是一束「视线」。聚焦在她的背上,仅仅是「看」着她的背影已经让她汗流浃背,手脚发凉。但此刻她的状态也无法进行冷静的思考,体内不断增加的悲愤让她克服恐惧,凝聚风刃转身想要向那股「视线」所在地发起攻击,但在她转头的瞬间,她的目光与「视线」交合,她瞬间透过血雾,“看”到了那位浑身鲜血淋漓,连面容都已血肉模糊的少年,而他身上唯一能被清晰认出的就是两只「眼睛」。
两只生长在额头中心的,一上一下的「左眼与右眼」,而这对眼睛的“眼白”部分是漆黑色,漆黑正中则是猩红,血管暴突的奇怪竖瞳。
在那双无比怪异,错乱,带着无限错误般气息的「眼睛」的注视下,巨量的污染在庞大精神意念冲击的包裹下直接蛮横无比地塞入佩拉的大脑,以至于深入到了佩拉的灵魂中。
“啊!!!!!”一声不似人类发出的尖锐尖叫响彻森林,但又和狂风一起戛然而止,佩拉的双眼直接炸裂,但又从被炸的血肉模糊的眼眶内,耳朵内,鼻孔内,口齿间生长出无数细小的,胡乱抽动的细小触手和微小眼球。而她的四肢则在精神压制下被狠狠压折,重重摔到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
泥潭沼泽。
与泥偶“国王”死战已久的恶魔格恩身上已经被两把泥浆大剑砍得遍体鳞伤,泥潭的拉力让他行动缓慢,很多进攻只能强行格挡,而那位“国王”则能在泥浆的帮助下快速进攻和躲避,自己很多攻击都在做无用功,此时的灵性也面临枯竭,甚至连恶魔化都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是格恩并不后悔,“佩拉她应该已经逃走了吧,也不知道她离开我之后还能独自生活吗...反正再找一个男人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我是恶魔啊!我就连死了也是要缠着她的!不过真是可惜啊,本来还想那样子做的呢……”格恩这样想着,敛下的眼神中透着遗憾,释然和惋惜。末了,他自嘲地轻轻嗤笑了一下,集中精神准备发动同归于尽的最后一击。
但是就在此刻,“国王”突然顿在原地,一阵异常的抽搐后,它猛然爆开,一股未知的污染顺着操纵它的灵性传递过来,它承受不住而直接炸裂,化作巨量泥浆喷洒在空中。
“诶?”就在格恩疑惑之时,令他无法想象到的异变,突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