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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重生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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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尔德玛利用千翼的身体召唤元素之力,狂风觉醒,搜刮整座亚马逊森林。亚马逊的风如同暴怒自傲的鹿,觉得自己是胜利者,可以掌控这片森林,在狂热地歌唱。风声肆虐演奏狂躁的交响曲,为森林之神的归来而欢呼。
  戴卡停留在亚马逊森林的上空,狂风骤起,电闪雷鸣,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她怀揣不安的情绪朝森林俯冲而去。泽塔被凯撒强制安排守着三神之城,这次,凯撒决心亲自出面解决劫后余波。
  森林的深处已经残破不堪,树木接连倒塌,哀鸿遍野。血渗透了一整个巨大的坑,在坑的中央凝聚成一个血湖泊。
  瓦尔德玛的眼睛快要破碎了,心中被如数千米高的瀑布般的悲伤冲刷,他想愤怒地咆哮起来,可是为时已晚。身为一个神明却发生了自己的领域失守这件耻辱的事情,他既是懊悔又是悲伤。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这双眼睛能够破碎掉,这样就不会看到这地狱般的场景了。绘里默不作声站在背后,心中惋惜,生命像一朵花一样脆弱,可以被任意揉碎。
  瓦尔德玛用千翼的身体与绘里一同穿过这浅浅的湖泊,目标依旧是深处,但脚步变得沉重了。
  越是深,树木就越粗大,地上盘根错乱,毫无落脚之地,绘里和瓦尔德玛借着黯淡下去的银辉,小心翼翼地落下每一个脚步。
  “好久没有见过这个地方了......原本是我的家,却是那么陌生。”
  “大海对我来说,也是这样。即使我才存在了十九年。”
  “19,真是一个瞬间的数字......我活得太久了,时间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或许对于神明来说,时间根本不存在。”
  “那座雕像在哪?”
  “这里就是我的神殿了,曾有一族人许诺帮我照料这个宫殿,看来他们失约了,人类真是没有一点契约精神。”
  绘里没有说话,而是离开千翼的身边,往右边走去。原来,巨大的树木背后,埋藏着被风蚀得腐朽到无法看清碑文的墙壁。她伸手触摸冰冷的墙壁,青铜的冰冷。凹凸之处尽是看不懂的碑文以及图案,但如今没有人能一睹森林神殿的风容了。
  瓦尔德玛来到一处没有被根枝占据的一小片土地。他沉默地站着,像原来的小鹿一样,注视自己诞生的地方,但这也是自己的坟地。活了数亿年,他还没有体验过消失的感觉。在陨落之前,他要使得森林重新站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死亡,也要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这神殿有朝一日终会被太阳照耀到。
  他用低沉的声音念起一串绘里听不懂的语句:“rando,adilu,nokoko,siwolu,anubisi,comba.”
  (“风啊,请求你,醒醒吧,以我之死,让森林,重生”)
  复苏的希望在泪水中蔓延,一大片绿光似乎被点燃起来般亮起,在风的推动下照亮了整个森林。这光芒耀眼到绘里和前来的戴卡以及凯撒几人睁不开眼,但瓦尔德玛却可以坚毅地直视这光,绘里后来才知道,只有即将消失的生命才可以用肉眼去直视任何一种光。
  等光芒随风散去后,太阳照常升起。曾经沉睡的生命睁开了双眼,有无辜受难的动物,也有三神之城的使者。那群使者迷迷糊糊地摸着自己的身体,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竟然复活了,他们共同抬头望着远在天上的朝阳,天亮了。
  他们第一次看清,森林是翡翠的绿,充满朝气的绿。他们之前都没有正视过森林一眼。
  戴卡和凯撒并肩看着森林之上的太阳,一切都这么突然结束了,连给她们忏悔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人类神史上第一笔耻辱。
  千翼的身体发出绿色的光芒,一只小鹿的光影慢慢脱离千翼的身体,然后一点一点消失。就在那小鹿只剩一点点光时,千翼猛然醒来并抓住了那束光。然后他清醒了过来,不知为何,望着穹顶之上的朝阳,他热泪盈眶。
  “千翼!”
  “绘里?”
  绘里毫不犹豫地朝他扑过去一把抱住他,声音在哭泣:“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戴卡和凯撒找到了千翼,把两个人都带回三神之城。复活的使者们也一并回归。
  凯撒并没有对千翼采取什么惩罚措施,只是淡淡叹一口气,叫他下次记得准时找她学术。戴卡关闭了神殿,为自己的罪孽而悔恨。泽塔去维护时间秩序,观看人间万事。
  “一夜之间,森林全部回来了!有神明庇佑!神是存在的!”新闻视频里的守林人不停叫嚷这句话。
  千翼关闭了手机,在学校的饭堂悠闲地吃早餐。附近有认出他人,都小声指着他称赞道:“就是他,新来拳击社团没几天就把所有厉害的前辈都打了个遍,很多学长都想找他比试呢。他这身板真硬朗。”
  “你们不觉得他好帅吗?”
  “这么说来,还真是。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发现他呢?”
  “可能他曾经太普通了吧......”
  千翼被这喧嚣淹没,他不喜欢被人关注,于是不吃了,将饭倒掉然后在众人的围观中离去。很快,喧嚣失声了,仿佛这个人不存在过。千翼还是太普通。
  宿舍只有千翼一个人,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黑暗中出现一只绿色的小鹿,与千翼差不多大。一人一鹿相视。
  良久,小鹿才开始说话,用人类的语言与千翼沟通:“我害过你,为何还要救我?”
  千翼温和一笑:“这又不是你的错。”
  “我害过你。”
  “然后呢?”
  “不恨我吗?”
  “我选择原谅你,你是有苦衷的。”
  “但是你把我囚禁在你体内了。”
  “你以后得帮我,这是原谅你的代价。我需要你的力量。”
  小鹿眨了眨清澈如泉水的双眼,一会才对视:“反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已经不存在了,那么我干什么都是自由的。我做过的错,就以此来补偿吧。你体内的风元素能力远在所有拥有该能力的神使之上。可以说,你可以接替我成为森林之神。”
  “这些不重要。”
  “那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我想让神和人类之间的战争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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