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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公园里面,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付泽棱正地坐在公园长椅上,左肩架着一个朴素高雅的小提琴,时快时慢,右手推拉之间送出优美的乐声。整个身体半隐藏在路灯的光芒之中,似真似幻。
于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静静等待着这场独奏的落幕。
乐声悠扬,生动悦耳,从动作和节奏上能看出来有着不俗的功力,全然不是初学者的水平。于良没有学过这种乐器,但仍能从内心自发地引起某种共鸣。
直到乐声渐歇,公园里才重归寂静。
付泽放下了小提琴,小心翼翼地放进身旁的提琴盒里。
在灯光照耀下,于良才发现小提琴上根本没有琴弦。
看到付泽完工,于良率先赞叹道:“付泽,没看出来啊,你的小提琴这么有水平的嘛?”
“这是《爱的致意》,很早之前就学会的东西,晚上的时候我经常会出来在公园里面一个人练琴,毕竟这里应该是附近最合适的地方了。”付泽笑了一下,“你也了解小提琴?”
于良咳了一声:“我不懂,但至少是好是坏还是能听出来的,谁家初学者能拉成这个样子的?肯定是有水平嘛。”
付泽哑然一笑,然后掏出来根纤细的黑色条状物,被于良接过。
是琴弦?可是似乎又太细了点,相对来说反而更接近头发的粗细。
于良拿着手中的不明物体细细观察,发现它是由几束更为纤细的黑色四线缠绕编制成的细绳,只不过它们的排列极为紧密,此番细看之下才发现了上面的纹路。
拿着它,于良突然生出一股古怪的情绪,难以严明,细细琢磨之下他只能感觉到微弱的烦躁、畏惧和悲伤。
这股情绪并不强烈,却能极大程度地引起他本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东西?”于良感受着内心泛起的反常情绪,“拿到它之后我内心突然感受到一种古怪的情绪,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很难描述的出来。”
“你应该能感受到畏惧、恨意和哀伤对吧?那是一个人死之前保留的部分怨念。”
于良深呼一口气:“是那个小孩子的吗?”
答案很浅显,付泽交给于良的一定跟他有关,而这几天他们两个共同接触过的逝者只有一个。
“是的,这一束怨念的承载物是那个小孩的头发,确切地说是我根据那个小孩用我的命引编织出来的仿造物。”付泽点点头。“它本身的头发已经风干变得脆弱无比,根本就没办法承受编织的时候受到的力量,而单一根也不便保存。”
“这东西是死人的头发头发……嘶。”
不解释还好,在付泽解释之后,于良不受控制的将手里的东西想作死人头发,感觉身体有些不适。
“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在这个孩童的身上有很多细密的伤口和愈合的疤痕,脖子上甚至还有勒痕,从形状来看是项圈,即便已经风干也留存着痕迹。再结合他这种明显偏向于角落的行动倾向我们有理由怀疑他是遭受虐待逃跑出来的。”付泽带着墨镜,看不出情绪。“我无法想象他在逃出来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
“是家暴么?”于良感受着黑绳里的畏惧和恨意,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一点。
身上留下伤疤的伤痕已经数不胜数,更不用说那留不下痕迹的拳打脚踢,甚至这还是对一个六的孩子?
五六岁的年龄正应该被家里人捧在手心细细呵护,即便犯了错误指正引导就是了,为什么会被如此虐待?更不必说没有正常人会让一个孩子戴着人不应该戴的项圈。
“我们返回去十年以内没有人发表过符合条件的寻人启事,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失踪之后连一个寻人启事都没有,你觉得这正常吗?要么他就没有家人,要么虐待他的就是他的家人。”
付泽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是把孩子当成狗来对待了吗?”于良听着于良说的话,感觉胸腔里有一股气血在翻涌,“现在就连家里养的狗也很少会受到这种待遇,他把孩子当成什么了?肆意发泄情绪的工具?真是纯畜生!”
“我的特征太明显了,没办法明面上调查这件事。”付泽低头听着于良的咒骂,“那一束「怨念」在符合生前的执念的时候应该会有所反应,你拿着它会有所帮助。”
于良看着手里仿若无光的黑色头发编织出来的粗糙细绳,由其引起的怨恨像一朵乌云般挥之不去。
“你身上的感觉不对,又撞邪了?”
于良一愣,随即回过劲来。
之前能感觉到他碰见孩童的怨魂,现在当然也能感觉出来他进过里世界。
他点点头:“是,昨天我进过里世界,但没出什么问题。”
“里世界……”付泽喃喃自语,“是里世界……它就在城里头?”
于良对付泽同样把那里称作里世界这件事丝毫不意外,毕竟作为现实世界的分层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表里,称呼相同也只是个巧合。
“对,在市区东北部分的畅享,我们进包间里面不多久就突然发现我们到了了里世界,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
随后于良向付泽交代了里面已知的几个规则,包括其中他已经进行过的通灵游戏和「鬼抓人」。
“我现在就知道这几个规则。你不会想要进去吧?虽然表世界没有发生变化,但是里世界怎么样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而且你进去了怎么看游戏指引呢?”
付泽沉吟片刻,最后摇了摇头:“我不会去的,我没有去那里的理由,只不过你确定对表世界没有影响吗?”
付泽没有自信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于良一行人在里面纠缠良久连较为核心的部分都没有见到,更不要提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等着看这处里世界会不会自己消失。
“我们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于良把「怨念」放进兜里,尽可能忽略它的存在,“但是进去的人恐怕还是有点麻烦的,毕竟不是谁都有运气在身上的。”
当与「怨念」断绝直接接触之后,于良内心微弱的怨恨、畏惧好像无根之火般,在短时间内燃烧殆尽,于良的内心也随之变得平静。
付泽叹道:“只能希望最近去的人少一点了。”
于良点点头,他也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但可以做些别的:“嗯,既然如此我想回去看看「怨念」会不会对他死亡的地方有什么反应。回头见。”
随着于良离开,整个公园的氛围又变得沉闷、寂静,弥漫着夜色与稀拉的虫鸣,没有一丝别样的声响,似乎这里不是公园,而是墓地。
付泽听着于良渐渐远去,低着头沉默不语,右手轻微地抚摸着身旁木制的小提琴盒,细细地感受着每一处细节。
于良放在兜里的手紧紧抓着「怨恨」,即将走到小巷子的路口,那一股垃圾的酸臭味已经涌入鼻腔。
忽然,他身形一震,微微侧过头。
并非是「怨念」有所反应。
此刻的「怨念」除了本身传递出来的怨恨以外如同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引起他注意的另有他事。
一路上走过的人流之中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在巷口停住了一下,他站在那里从下往上看了一眼,环视四周以后发现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过去。
看起来只是不经心的停留,却让于良感到些许不对劲。
如果正常路过最多的表现应该是瞟一眼就收回才是,而男人的表现却是证明他跟这里有着一定的联系,而环视四周的表现却又显得如此可疑。
只是「怨念」对此人同样没有什么反应。
于良松开手里紧抓的「怨念」,掏出手机播放着无声的短视频,不遮不掩地跟在男人身后不远。
这其实才是最好的跟踪。
畏畏缩缩的跟在别人身后只会让人觉得形迹可疑,装作一个同行的路人相反更不容易引起注意。
谁会在意一个没什么异常的陌生人在干什么呢?
于良一路跟着男人走到一处房下。
在这部分较为落后的城区里面,有很多类似的楼房。这里不是并小区,而为了防止影响到街道店面商家,都只是在两栋楼之间留有一个铁质的房门,里面的过道连接着楼房的底层大门。
于良装作歇息在对面找了一处楼梯坐下来刷着短视频,不时抬起头看一眼楼上。
三分钟过去,五楼楼上有一户人家亮起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