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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午时
丰州城外
残余的寒气与炽炎盖住了整片战场,还有些剑气在空中绞杀,人影却已经消失了。
山雨椿缓步走近那些留下的交手痕迹,剑气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细微的伤口。
他没有再靠近,而是回过身去,有些疲惫的对着身后的白衣青年道“夜公子,他们已经走了。”
接着轻声叹道“如果苏兰雪胜了,他一定会留在这里的。”
叶倾慕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幼时曾与如今的国师莫闻先生学过算命,可我从来没有算过,因为我从不信命,但今天在来时我算了一卦。”
“结果如何?”山雨椿有些焦急的问道。
“剑仙殇”叶倾慕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走向空中留下来的剑气。缕缕剑气刚一靠近他的身躯就如同细流入江一般消散开来。
山雨椿感到迷茫,在叶倾慕的牵线下,这几个月来苏兰雪几乎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他喜欢苏兰雪,也喜欢与友人在雪夜轩一道喝茶闲聊。
而他对苏兰雪了解却的不多,苏兰雪来自哪里?又想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烦恼的时候会去找苏兰雪吃些茶点,随意聊些琐事。
“我知道苏兰雪精于剑术,为什么会是剑仙?剑仙不是已有二十余年未现于人间了么?”山雨椿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一般。
叶倾慕也有些不解的道“我也不清楚”
山雨椿接着追问道“那你相信苏兰雪死了吗?”
“我说过,我从不信命。”
“即使是你亲手算出来的?”
“是的”叶倾慕的语气很坚定。
山雨椿叹了口气道“我认你做兄弟,自然认可你,我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苏兰雪的事情。”
“我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叶倾慕的声音很轻,却又很重。
没有人怀疑他的这一句话,叶倾慕一诺千金,不仅仅因为他手段通天,几乎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同样因为他承诺看的很重。
山雨椿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如果,如果苏兰雪活着,落到了她的手中,需要你交出这雪冰芽,那你会怎么做?”
苏兰雪固然称得上好友,而雪冰芽虽然本身价值不高,却对叶倾慕意义非同寻常
这是山雨椿第一次看见夜瞳公子流露出犹豫与挣扎,但随即就看见叶倾慕笑了笑。
“苏兰雪对我很重要,不管他是绝巅,是剑仙,还是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所以,如果交出雪冰芽可以救下苏兰雪,我会让出去的。”
山雨椿却只感觉有些压抑,而这正是因为叶倾慕与他交情深厚,他远比其他人更了解叶倾慕……
柳州
桃谷镇
坐落在柳州的最北方,与柳州的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冬天有些寒冷。桃谷镇以南便是桃岭,正是桃岭隔开了北方飘来的寒气,柳州才没有雪。
桃谷镇恰恰是距离丰州城最近的几个小镇之一,从桃谷镇向着丰州的主城步行,不过二十公里。因此柳州刺史赵若锡曾经打趣道“不妨就将这桃谷镇划到丰州去,我也乐得清闲。”
话虽如此,桃谷镇也一直几近于三不管的状态。再加上位于交通枢纽,风景秀丽,从商人旅客到游侠混混,各色闲杂人等聚集于此,管理起来自然是难上加难。
狭窄的小房间,窗户上充斥着裂缝与补丁,门上的漆几乎脱落,透露出些许破败的氛围。然而更多的是温馨的气息,小小的木桌上利落的摆放着几本书,角落里的杂物堆放的干净整齐。
房间里还散发出些许淡淡的香气。
有些迷糊的看了看被子,苏兰雪有些明白了,这是女子的闺房。
而身旁流露出不久前有人躺过的痕迹。
苏兰雪想起身,却只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艰难的坐了起来,想要运功检查一下伤势。当他催动清照功时,却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刚入半步剑仙时经脉已经遭受了重创,被震出密密麻麻的裂纹。若是安下心来静养,以半步剑仙的雄浑内力,配上清心养气功效的清照功心决,数月即可痊愈。
然而接下来的苏兰雪却是以油尽灯枯的身子拼出一击“清照枯雪”,更是以双澄手接下同为半步剑仙的听枫一掌,身上的经脉进一步爆裂开来。
人体有十二经脉与奇经八脉,通阴阳五行,连五脏六腑,随着时辰的变化自然而然的周天运转。
若是经脉真的炸开,恐怕纵使天上仙人下凡,也回天无力。此时苏兰雪体内经脉如同破碎的瓷器被胶水粘住一般,不影响身体机能的运转,也无法任由真气通过。
这便是枯脉,有些人天生枯脉,注定无法练武,有些人走火入魔经脉受损,同样难以修炼。而苏兰雪的枯脉最为严重,几乎是强行吊住了这最后一口气。
最后的对掌中,苏兰雪本应全身经脉炸开而亡,却被一股神秘的魂力护住,阻止了经脉的爆裂。这股魂力正来自日曦的炽炎,精纯的烈焰魂力不知为何在传入体内后没有进一步伤害身体,而是不自觉的去保护经脉,缝补连接。
无力的躺在在床上,苏兰雪清楚莫说自己这一身功力是否能留住,以后能不能接着练武都是个问题。
“吱”的一声轻响,木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似乎是担心吵到屋里的人。
“你醒了?”推开门的是一个白衣少女。
“听枫?你?”苏兰雪停下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已经看了出来,面前的少女并不是听枫。
白衣少女一脸失落的道“听枫是姐姐,我是妹妹听棠。姐姐的伤很重,你已经昏睡两天了,姐姐却还没有醒来?”
“那我睡的是?”苏兰雪怔住了。
“是我的闺房,那天姐姐傍晚才回来,一入门就倒在地上。我把她扶到屋里睡下后,又看见马背上的你们受了伤,就帮你们清了身子,洗净了衣服。姐姐恐怕不愿意别人睡在她的床上,我便把你们抬到了我那儿。”说到这里,听棠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羞红。
“那陈听时呢?他现在在哪里?”苏兰雪费了全身力气下了床,又问道。
陈听时虽然也有过一番激战,毕竟没有受到什么重伤,不知为何此时却不在屋内。
“是和你一起的那位哥哥?今天清晨他出门了以后就没有再回来”
听棠接着说道“我知道了你们的事情,姐姐其实也不愿意抢东西和伤人……对不起”
“我知道”苏兰雪又补了一句“是陈听时说的?”
“嗯”
苏兰雪勉强穿上了鞋子,跌跌撞撞的就要出门,一个踉跄之下就要摔倒。听棠有些焦急的扶了上来,苏兰雪怔了一下,他清楚自己身子虚弱,也没有拒绝,两个人就这么走向院中。
院子里晾晒着四五件红色的长裙,却只有一套白色的衣裙,苏兰雪还看见了自己朝山雨椿借的青衫。
“你家里的衣服都是红色的么?”苏兰雪有点疑惑。
“姐姐一般会穿红色的衣服,我穿白色的。因为我很少出门,都是姐姐在外面谋生,所以两套衣服就够了”听棠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