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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山脉横卧在中国东北南部肥沃的黑土地上。
一千座山峰互相依偎着一路向南,山势逐渐降低,消失在滔滔海水之中,留下了中国三大半岛之一的辽东半岛。
冬日的一场大雪,将千山山脉的一千座山峰,和辽阔的辽宁大地与大海连成一色,呈现出一派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春天的一缕清风,又将起伏的山峦、肥沃的土地与海水一同,装扮成波浪起伏的绿色海洋。只有高高矗立在辽东半岛中部,渤海岸边的雪帽山山顶的白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千山山脉的一千座山峰中,唯一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这是中国东北大地上,唯一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这也是地球在北纬40度线上,唯一一座低于海拔1000米的雪山,雪帽山的海拔高度只有879.8米。
农历三月初十的拂晓。
东方的雪帽山的山顶呈现出鱼肚白色,已经能够看到巨大的雪帽轮廓,散布在雪帽山脚下、渤海岸边的九个村寨还笼罩在黑暗之中。
长天踩着木梯登上了,他在九寨村中自己家的房顶,站起身抬起头向西方望去。
作为九寨、西边子寨、望海寨、三寨、靠山寨、靠河寨、六寨、背阴寨、向阳寨等九个村寨的总寨主,他特别关注今天的天气状况。虽然、现在周围还是一片漆黑,一会儿、便会有一缕阳光越过雪帽山的雪顶,将九个村寨和大海的轮廓显露出来,呈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今天,是九个村寨的鲅鱼开捕日。
鲅鱼是中国北方海域的重要经济鱼种,主要分布于东海、黄海和渤海海域。
作为中国北方海域中、生存数量较多的鱼类之一,其结实的鱼肉、肥厚的脂肪、深受九个村寨的人们喜爱,已经成为九个村寨的人们一年中、最主要的蛋白质来源。
鲅鱼可以用来煎、炒、炸、炖,剁碎了还可以包饺子、包混沌、做肉饼,而新鲜的生鲅鱼肉片,沾上一点盐更是男人们喜爱的下酒菜。
九个村寨的人们,每年都会将捕捞到的鲅鱼,一部分送到雪帽山雪线以上的冰洞中冰冻起来;一部分清洗干净后,用盐涂抹全身、晾晒后制成咸鲅鱼干,咸鲅鱼干已经是九个村寨人们、出远行必带的辅食了。
鲅鱼的性格凶猛行动敏锐,是一种杂食性鱼、什么都吃,食物来源广泛、繁殖能力强,虽然每年都捕捞,但数量不见减少。因而,九个寨子的人们,已经对几十厘米长的鲅鱼不感兴趣了,只去捕捞两米以上的大鲅鱼。
经过了几天的观察,绝大多数雌性鲅鱼已经产卵完毕,如不抓紧捕捞、便会有一部分鲅鱼,离开仙人岛海域游向深海。长天希望能有几天好气象,多捕捞一些大鲅鱼,让九个村寨的人们日常生活更好一些。
西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小团耀眼的光芒。
那是初升的太阳,越过雪帽山顶的第一缕阳光、在仙人岛八角亭顶的金球上反射的光芒。太阳越升越高、光线会逐渐下移,照射在八角亭的一面琉璃瓦上,随后、阳光便会向海面、向岸边移动,让九个村寨迎来新的一天。
长天的目光转向西南方向。
浮渡河在仙姑的梳妆台下,转向西方流入渤海,在入海口处留下了、辽东半岛最西侧的一块陆地,九个村寨之一的西边子寨就坐落在那里。这是长天和族人们登陆后、设立的第一个寨子,和设在仙人岛北面的望海寨、隔着海湾相望,共同承担着仙人岛海域的气象、渔情的预警事宜。西边子寨和望海寨,两寨距离仙人岛都大约为三十里左右,均能看到仙人岛外的海面和天空变化,为九个村寨的船只出海和九个村寨的人们日常赶海、提供着最直接的信息。
西边子寨的中央广场上、竖立着一根三十米高的信号杆,信号杆顶端的信号旗无力的下垂着,望海寨寨主侯志刚家中的烟囱、冒出的炊烟垂直着飘向高空。
蓝蓝的天空中一片云彩都没有,真是难得的好天气,长天的心情好极了。
院门被轻轻地推开,又被轻轻的关上,四条身影闪出大院向寨门方向走去。长天知道这是他的四胞胎儿子,提前赶往码头,对出海船只做最后的检查。
每当看到四个儿子,长天的心中都充满了无限的骄傲和自豪。
长家九代单传,终于,在长天三十岁的那一年、夫人为他产下了五胞胎。前四胎为男孩,第五胎却给长天送来了一个闺女,让长氏一族在长天这一辈、一下就昌盛起来。如今,孩子们都已经十九岁了,在他和夫人的教导下,各个深谙文韬武略。上山狩猎、下地耕田、入海捕鱼、四兄弟个个都是好手,是九个寨子晚一辈青年中最优秀的。在四兄弟中,四子长兴相应文弱一点、乍一看像一个文弱书生,三子长海和二子长山、是活脱脱的两个山东大汉。身材魁梧、满脸络缌胡子,据长天的父亲说、这两个孩子像太爷爷。长子长连最为优秀,不但受到三兄弟的尊重,也深受九个村寨同辈人的尊重,更深得各寨寨主的欢心,已被九个村寨的族人们,公认为是总寨主的接班人。由于长连是九个村寨在雪帽山脚下、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同辈人都喜欢称他为大连,久而久之、九个村寨的族人们、似乎忘记了他的姓氏,也都亲切的称他——大连!
“爹爹!爹爹!哥哥又丢下我先走了。”
一串清脆的声音传来,长天的小女儿长菲站在地上,手扶着梯子撅着小嘴向长天告状。
“好了、好了、菲儿,快去帮你娘做饭,一会儿和爹爹骑马过去。”长天微笑着轻声说。
看着走向厨房的女儿背影,长天不禁笑了起来。
四个儿子都随他,长有一米八多的大个,这个女儿、活脱脱的就是她母亲的翻版,不到一米六的个头,全身上下都透出了南方女子的秀气。虽然是五胞胎、但是、长菲比四个哥哥晚出生了二十八天,这个小丫头从出生起就矫情,四个哥哥的哭声加在一起,也没有她一个人响亮。长大后,就像是比四个哥哥小十几岁的小妹妹,处处向四个哥哥撒娇,是长天夫妇的掌上明珠,也是四个哥哥心中的宝贝。
“当家的,下来吃饭吧!”耳边传来了夫人的声音。
“我马上就下来!”长天应道。夫人的声音,让长天心中充满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