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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出事后,我讨厌去医院看她,去了也无话可讲。
经常有人会说我怎么连亲妈都没话讲,对于她们的质问,我没话讲,这跟母亲的没话讲是两种意思。
慢慢的我想清楚了原因,因为我在逃避,我讨厌现实。
像给自己垒了一座高墙,塑了一座城堡,创造了一个我自己的地盘。
每天甚至拿酒精安慰自己,整天处于海市蜃楼里的幻想,欢愉到只剩下皮肉。
把真实的自己藏在迷雾里,自我较劲,魂首分离。
和自己对话似乎很容易上瘾,就像是白鸽拥抱黑鸦大胆的情形。
我像个神经病,期待着世界对我的侵扰。
……
我不在家里。
这里是黄龙寺的门口,县里的寺庙。
我穿着粗布麻衣,并不是很舒服。
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压抑至极。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里,也不知道今天是那一天。
吱呀一声,寺庙的大门打开了,那把扫把地老僧人开始扫着落叶。
我穿着陌生的衣服,有些茫然地坐着。
两次都没有救救母亲,我快崩溃了。
“怎么了少年,真的被困住了吗?”老僧人笑道。
我看向他,满面慈祥的僧人低着头,认真扫着落叶。
“唔……算是吧。”我无奈道。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老僧人喃喃道。
我根本听不懂老僧人的自言自语,随即准备起身下山。
“少年,请留步”老僧人一手拄扫帚,一手缓缓在空中摇摆,比划。
我转过身,老僧人继续说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您到底想说什么?”我有点不耐烦了。
“少年,世人皆挣扎,无高人一等,也无低人一等。”
“那我就要问您,要是有人有机会救下自己的母亲,结果都失败了,这个人是不是特别该死!”
“何出此言啊?年少雨急,何必困于方寸之地。”
“你这人讲话莫名其妙的。”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我需要赶紧回家确认,如果今天是第三次时间回溯,那我就还有机会!要是不是,只能看着母亲昏迷了!
该死!我真该死!跟个废物一样!
我脚步突然一顿,又回过头看着黄龙寺,朴实的大门和围墙。我又重新走了回去。
我准备进去拜拜佛。
“神仙亦有神仙愁,何须神仙来解忧?”老僧人继续埋头扫地。
我浑身颤抖,死死盯住了他,心中憋屈。
“那老师傅要我如何呢?让我白白在苦海里沉沦吗?你们佛家不就喜欢讲渡人吗?我该怎么渡?”
“阿弥陀佛……”老僧人低唱一声,“心若诚,则永不分离。你身上捆满枷锁,以至于做不了真我。”
我也不听了,跑下山。
跑回家,上气不接下气,还好山不高,县城也不大。
家里没人……
我换下衣服,从床头找到了那只旧手机……
日历上,十月十一。
第三次时间回溯。
我急忙拨通母亲电话。
“妈……”
“啊?你不是在学校了吗?”电话那头的母亲明显一愣。
“今晚能不能回家吃饭。”
“不行哦,有饭局了。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有手机?”
“我身体不舒服,能不能回来带我去医院?”
“不行,我在上班,外公呢?外公有电瓶车。”
我咬紧牙关,尽可能地不哭出来。
“妈!拜托了啊!我不想你被撞……”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声,马上,原本强硬的声音变得温柔。
“怎么了?是不是做梦梦到什么了?你等等,我先联系下外公带你去医院,今晚我回家陪你,好吗?”
“好……”只要母亲是回家的,那就不会出事了吧……
“妈,五点左右你千万不要去我学校旁边的路口,就是香格里拉小区附近的那个。”
“为什么?”
“信我,好吗?求求你了。”
“……”
母亲再次沉默了,“好……”
电话被挂断,一阵无力感涌上全身,我瘫软在床上……
我从未像任何人袒露过我的心声,如果有人见过我脆弱的模样,那么肯定是我最爱的人,母亲,我想要她懂我的破碎,可惜,到了最后她又把我丢下。
……
这次,还会丢下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