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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美美的睡上一觉,是母亲叫醒的我,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昏暗。
母亲没带我去吃糯米饭,而是在家中煮了白粥,炒了一盘白菜花,煎了一份五香肉卷加上一颗咸蛋黄。
在餐桌上吃完了晚餐,我来到厅堂边坐着看家人在烧经纸,家里人此时已经不敢让我靠近火源了,毕竟那天发生的惨况历历在目。
我坐在椅子上单手玩着玩具,不想玩了就看着家人烧经纸,数着这是第几张,却唯独没有睡着,因为在我对面躺着我的爷爷,我根本不敢睡。
我很无聊,那个时代没有触屏手机给人玩,电视也是一个大箱子,电视里的节目也只有在特定的频道栏目才有播放,没得给你选自己想看的玩意。
我却坐得住,可能是我耐得住性子,也可能是我害怕的不敢乱走动,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一整晚直到天明。
在七点三十分,母亲带着我随着人群来到了昨日庙宇附近的空地,这里已经放好了很多桌子,桌子上也都摆满了菜,人群也陆陆续续的就坐了,坐满人后就准备开席了。
我坐在母亲旁边,母亲不断的帮我夹菜,我忘记那时都有什么菜了,反正我都来者不拒全都吃下了,旁边的叔叔阿姨都夸我胃口好,不挑食,才可以长的高。
母亲倒是笑笑回道说我胃口好,真的太好养了。
...
丧宴结束,一起回到家中,叔公和从大城市回来的二叔公把躺在“水床”上的爷爷抬进了侧方的木棺材当中,然后缓缓地盖上了棺盖。
叔公他们拿起了之前抬着棺木的工具,8个人分成两边开始抬棺。
“1,2,3,起。”
就这样叔公他们抬着棺材准备出门了,而在一旁的我没看清楚都是哪些人在抬棺,我就只认出了叔公,二叔公,父亲和二叔,其他人因为只看到背影认不出具体是谁。
曾祖母在边上哭着,奶奶和一个不认识的阿姨一起扶着她,曾祖母已经哭了很多天,每天都是在以泪洗面,现在这么多天下来,身体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她嘴里一直哭喊着她的大儿。
...
我被母亲叮嘱要好好跟在三叔后边,和三叔说了些什么离开了。
我们开始上街游行给爷爷送葬,这是一支很长的队伍,队伍的最前方是手捧灵盘携带着哭丧棒的父亲,接着就是二叔,三叔,我跟在他们后面,我也没有看向后方都有哪些人,就这样静静地跟着三叔走。
我们沿着家后方大马路的这一头,走了不知道多久,我脚也开始有点酸胀感,至于左手,不用它去碰东西就不会特别痛了,小小的刺痛感不算什么。
然后从马路的另一头回到了之前出发的地方,绕了村子整整一大圈,从用水泥铺好的大马路拐进了沙土小道,拐了许许多多的弯,听着后方传来的送葬乐曲,就这般走完了这段路程。
我停下脚步看向后方还在行走的人群,都是一些大叔大爷,接着就是以装饰了一番的棺材,弄得花花绿绿的,有龙,有宫殿,有神仙。
接着就是被人搀扶着的曾祖母,奶奶,母亲以及阿姨阿婆,之后就是穿着人偶服的人和拿着各种乐器穿着统一红白服饰的乐手们。
这些人偶装我有时候看着会感觉十分害怕,有时又觉得十分的有趣。
有趣的是以前传出熟悉的锣鼓声,我就会趴在窗台看,而外边走过的是去西天取经的四人,都是人偶,感觉非常好玩。
害怕的是现在跟在队伍后面的这些扮演着诸神的人偶,都是瞳孔硕大,表情统一的麻木,让我心感害怕,感受到了震慑。
音乐已经停了下来,爷爷所躺着的棺材也送上了灵车,我跟着母亲上了父亲的小轿车,车内还坐着二叔,三叔两人。
其他亲属也各自乘上交通工具跟着灵车前往了殡仪馆。
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本来都是行人的街道已慢慢变成了无人的树林,都是一棵棵的松柏,路也早已变得凹凸不平,坐在车内也只是稍微有些许晃动。
从入林到达坐落在其中的殡仪馆,大概过了几分钟的车程,下车的第一感觉就是荒凉没有人的阴森感,不管是在殡仪馆外或者是里面。
我被留着了待客厅里,母亲则留下来照看我,免得我乱跑。
殡仪馆里也没有其他不认识的人,今天殡仪馆应该就只有我们这一家人来吧。
...
“咦,妈妈你看那边怎么有个小孩。”
我在殡仪馆内隔着高大的玻璃墙看向了外面,不远处的松柏下站着一个小孩,他穿的好奇怪,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款式。
他穿的很多很厚,衣裤上有很多金色的花纹刺绣,颜色是非常鲜艳的红色,脚上穿着布鞋。
脸上还涂着白色的粉底,还有着腮红。
我手指着他。
“没有啊,哪里有小孩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我看向母亲,很严肃地拉着她叫她认真点看,他就在那里站着。
“真的没有啊,阿榛,不信你自己再看看。”
我转过头,发现那棵松柏下早没有了小孩的身影。
我只好就此作罢。
...
“过来玩啊,过来陪我玩啊。”
我突然听见了小孩的声音,眼睛自然地看向了远处的门口,那里站着刚刚我看见的那个小孩,他正在对我招手。
不知怎么的我走了过去,像失了魂一样。
身后的母亲没说什么,以为我可能是要去上厕所之类的。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目光呆滞,没有说出任何的话,但是心里看的非常清楚,我明明根本就没有在动!
慢慢的慢慢的,我来到了小孩的面前,就在它伸手要抓住我的时候,我看到一闪而过的火光。
再接着的就是从受伤的左手传过来的强烈灼烧感,我感觉慢慢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我开始抓着我的左手放声大哭。
身后的母亲也赶了过来,看见我抓着左手在哭,以为是我撞到手了,把我抱起来不断地安慰。
“不痛,不痛哦,痛痛通通都飞掉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