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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陈诃的身影模糊不清,在陈诃的身边,矗立着另一道血红色的影子。
这道影子渐渐清晰,直至凝固成一个完整的形象,陈诃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冷汗不自觉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周小雨身上的衣服染着鲜血,肢体像是一块一块缝起来的,更恐怖的是五官,双眼被挖去,流出两行可怕的血泪,舌头被剜掉,连话都说不出。
很难想象,周小雨死时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和痛苦。
事先在档案里看到过,陈诃知道周小雨的死状,这会儿倒不至于被吓晕。
“周小雨,如你所说,我在晚上来见你了。”
“尽管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真的是来帮你的。”
“我知道你的遭遇,理解你的痛苦,我希望可以为你做出点什么,哪怕可以让你好受一点点,为了你,也为了他。”
陈诃说完,指了指地上的杜磊。
周小雨没有说话,就这么在镜子里看着陈诃。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人怎么可能理解鬼呢?但后来,我经历了一些事情,也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
“我的职业是个电台主播,经营着一个叫做《道听途说》的节目。在这个节目里,我听说过双亲逝世,梦中庇护孩子成长的故事。也听说过苦行僧圆寂,死后为活人诵经的传闻。”
“我知道你不是残忍的厉鬼,只是无辜遭到了恶人的残害......我是来帮你的,如果你愿意,我希望可以帮你报仇,将害死你的凶手绳之以法。”
周小雨没有动静,静静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诃稍稍放松了些许,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似的。
“如果你还不肯放心,我可以证明一件事——我是绝望电台第十三号电台主播。前天晚上我讲的那个故事,就是你投稿给我的吧?”
“我拿到话稿的瞬间,我就知道这个故事的作者一定是个善解人意的......”
“嗯?”
话还没说完,陈诃注意到周小雨的手指动了。
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日记?
陈诃刚看到日记本,一股阴风吹来,吹开了日记的一页白纸,上面写着一行血红色的字:
“你的......废话真多......能不能把他......放到沙发上。”
陈诃的瞳孔一震。
这个字迹......和杜磊的不一样。
不可能啊,自己昨天看的时候,分明写的还是杜磊的日记。
除非......
陈诃把日记倒过来,果不其然,日记的正反面有截然不同的记载,也有截然不同的字迹。
正面是杜磊的日记,而背面,写的都是周小雨的话。
来不及看这些,陈诃赶紧把杜磊抬到客厅沙发上。
这时候,之前的字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字迹:
“我没想到......你真的还敢回来......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
字迹断断续续,有些部分模糊不清,怎么认也认不出来。
“昨晚上你救了我?我怎么记得你想杀我。”
陈诃不解道。
话音刚落,又有新的字迹冒出来。
“这个小区......很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住在这......地方。”
“白天......很危险,晚上安全......如果我没有及时赶你走......到了白天,你必死无疑......”
回想当天的情况,的确是快要黎明的时候,门口的高跟鞋变得暴躁,急着赶自己走。
这么说的话,昨晚上还真是周小雨救了自己。
如此看来,四季小区果然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甚至还未曾露出冰山一角。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新的字迹浮现,陈诃打开手机录音。
现在的智能手机都有通话录音功能,记录下陈诃和孙凡的对话。
“陈诃,线索已经找到了。疑点很多,但可以确认的是凶手活跃在家具厂一带。根据组内专家分析,连续作案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
“什么时候行动?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孙凡绝对是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陈诃......嘿嘿,我的陈诃......”
陈诃关掉录音,免得后面孙凡对自己发癫的内容被周小雨听到,然后说:
“我今天去过东郊警察局,查了凶手的线索,但是凭借我们个人的力量,很难抓住他。所以,我想把这个亲手报仇的机会给你。”
日记本上继续写: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在我活着的......时候,能遇见你们......该有多好。”
“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你会死的......”
看到这行字,陈诃想到杜磊的梦里,自己貌似以一个诡异的死法凄惨死去。
周小雨接着写:
“我死的时候.......没有了眼睛和舌头.......我不能说话,不能看见......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和你交流。”
“通过日记......我能对未来进行一定程度的......预测......”
“你未来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我靠。
陈诃心里骂了一句。
自己有这么造孽吗,怎么动不动就被诅咒死掉。
而且周小雨说未来会死,也没说具体什么时候会死啊。
万一八十年后自己老死,那不也一定会死吗?
“或许我会死吧,但比死更让我难受的是,眼睁睁看着杀害你的凶手逍遥法外,而你却无法报这个血海深仇。”
“请给我一次机会,这也是他的愿望。”
陈诃甚至搬出了杜磊。
谈到杜磊,周小雨似乎心软了。
足足三四分钟,日记本上没有再出现一句话,仿佛周小雨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直到最后,上面浮现出最后一行字:
“我可以帮你......把日记本带在身边.......我将与你同在。”
原来日记本就是周小雨寄托执念的媒介,杜磊恐怕想象不到,自己每天写日记的时候,周小雨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陈诃这次再翻开日记,和上次不同的是,从背面翻开。
“9月2日,天气晴。”
“天呐,好激动,真的好激动。我在网上认识的一个男孩,竟然约我线下见面了!他竟然也住在家具厂附近,和我距离这么近!”
“虽然看他谈吐非常一般,不像是经济条件好的样子,但这又怎么样呢?只要他对我好,这就够了。”
“我幻想了好久!要是可以继续接触,就像牛郎织女渡过天河,多么浪漫的一件事!”
“根据约定的时间,他上门找到了我,带来的礼物不是鲜花,而是剁骨刀。”
“他杀了我。我看着他把我肢解,动作娴熟的像是个老练的外科医生,我死了,舌头也被割掉,眼睛也模糊了,只能这样吗,我高中的时候幻想成为作家,想不到现在不得不写字了。”
“他把我扔到了大平湖......我能感到,那个湖的下面有东西,如果我沉下去,就永远逃不出来了。”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救我?他难道不知道已经被水下的东西盯上了吗?他想救我,他不想让我一个人呆在湖里,我必须救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葬身在这个冰冷的湖里。”
“为什么?有这样奋不顾身的人,却只能在死后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