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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做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毒素的作用,或者是因为我掉下来的撞到了头的原因,我一直醒不过来,我的脑子很清晰,甚至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但是却一直睁不开眼睛,眼前出现了很多场景和人,或者说这些东西都存在在我的脑子里。
我一直梦到面前有一个迷糊不清的人影,我感觉他对我来说很熟悉,我叫着他的名字,但是我却听不到我发出的声音,也不知道我叫的是什么名字,我一直想走到他面前看看他的脸,但是我一直看不见,他总是在我要看的时候就转了个身,于是我就一直追着他,但是直到我精疲力尽,我也没有看到他的脸。
我觉得很不舒服,浑身都难受,有几次我都觉得自己难受地哼出声音来了,而我也确实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就是醒不过来。
“他不会变成植物人吧?”
“不能吧?刚刚不是还出声了吗?施干你他妈能不能说点好的?”
“可是他不醒啊,植物人也是有意识的,说不定他能哼出声音来,但是动不了,刚刚就是在提醒我们。”
“卫见山,你来把他们两撵开,烦死了。”
我又动了动手指,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植物人,然后我就听见钟鱼激动地说:“你们看你们看,动了动了!”
“不醒有屁用?”
“老乔,怎么你也来泼冷水?”
我脑子空白了一下,老乔?乔司南?钟鱼只会叫乔司南老乔,难道乔司南真的在这里?
我想慢慢睁开眼睛,但是我的眼皮像是黏住了,我突然听到了卫见山的声音,他好像离我很近,他低声鼓励着我,一直叫我不要再睡了。
我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我努力地动了动手,然后我就感觉左右两只手都被握住了,凭感觉,一边是卫见山,另一边是钟鱼。
他们两握着我的手,我好像一下就有了力气,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好像有两股不同的力量同时注入了我的身体,很夸张的是,我一下就把眼睛睁开了。
“你刚刚是不是在演我?”钟鱼看着我问。
“没有。”我说,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嘶哑,我顿了一下,钟鱼解释说:“你从上面掉下来,摔了个半残,然后你的伤口感染了,你一直在发烧。”
“只有我半残了吗?”我问。
钟鱼就很怜悯地看着我,说:“是的。”
我一下就没了说话的欲望,我看了看卫见山,卫见山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说:“你很倒霉,你掉下去的地方池底下面有一块大石头,你正好撞在了上面。”
我想坐起来,钟鱼和卫见山就一边一个把我扶起来,我一坐起来就看见了乔司南,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抽烟,看见我坐起来了,拿着烟冲我示意了一下。
我有点哽住,还是不知道该叫他什么,但是乔司南也没理我,他从石头上蹦下来,然后就去看他们搭帐篷了。
“你别看老乔现在这样,这几天你昏迷的时候他一直守在你边上,他就是要面子。”钟鱼小声对我说,然后就笑。
“我昏迷了几天?”我问。
“大概四天了。”钟鱼掰着指头给我算,“掉下来的时候昏了一天,发烧了三天。”
我有点失落,看了看卫见山,说:“神檫还有救吗?”
卫见山冲我点点头,说:“褚游和褚河带着乔司南的人过去了,不用担心,何罗鱼和他们一起去了。”
我松了口气,突然觉得头有点重,就伸出手扶着下巴,轻轻动了动脖子。钟鱼看见我这样,说:“怎么,脑袋要掉了?”
“难受。”我说。
“能不吗?”钟鱼说着,把两只手合在一起放到我面前,然后迅速分开,“你的脑子,就像这样。”
我瞪了他一眼,钟鱼“嘿嘿”笑着,去帮着搭帐篷了,我看了卫见山一眼,问:“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一直在往前走。”卫见山说,“乔司南说来的时候也看见了那棵大树,他们沿路都做了标记,这里可以过去,为了照顾你我们几个就留下了。”
“你也没去?”我摸了摸后脑勺,后脑勺没有伤口,我刚准备摸一摸脑门,卫见山就抓住了我的手,说:“别碰。我怕卫也把你丢下。”
我顿了一下,看了卫也一眼,卫也一只手强行揽着施干的肩把他往墙边上带,施干非常嫌弃地挣扎着,但是没有用,他还是被卫也拉走了,我刚想喊一句问卫也在干什么,就看见卫也把裤子脱了。
我一下就问不出来了,看向卫见山说:“他撒尿也带施干?”
卫见山冲我耸耸肩,说:“他开始神经质了,见到阎摩以后他对施干就保护过度。”
“进帐篷休息会儿吗?”钟鱼拍着手过来问我,“我们搭好了。”
我摇摇头,让卫见山把我扶起来,我摸了摸身上,卫见山没阻止我,身上应该没什么大碍,我一瘸一拐朝乔司南走去,我有太多话想问他了。
走到一半,我就看见了伍四,他一个人坐在一边抽烟,脸上没有戴着眼镜了,他的侧脸隐在黑暗里,只能看见烟头的火光。
发现我在看伍四,钟鱼对我说:“伍四变了很多,一直没怎么和我们说话。”
“试着习惯习惯吧。”我叹了口气,就看见乔司南过来了,他伸出一只手扶住我,但是他却把卫见山挡开了。
卫见山顿了一下,收回手停在原地,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我愣了一下,钟鱼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对我做着口型说没事,然后他就跟着卫见山走了。
“头还疼吗?”乔司南把我扶到铺开的油布上坐下,就去拨了拨篝火。
“疼。”我如实说了,看着乔司南,他端给我一杯热水,坐到了我边上,突然朝我伸出了手,我一下意识躲了一下,乔司南就看着我,我有点尴尬,把手放到他手下面,他展开拳,一颗糖掉到了我手里。
“吃点糖就不疼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边把糖纸剥开把糖塞进嘴里,一边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乔司南摸出一根烟来,他本来是想把烟点燃的,但是看了我一眼,把烟捏在手里搓着,久久不说话。
“虽然我来找你是想问你点事情的,但是你好像比我有话想说?”我摸了摸身上,没有打火机,就从篝火里抽了一根木头出来,把燃着的那一头递到乔司南面前,“这木头哪里来的?”
乔司南就着火把烟点燃,说:“这通道里到处都是,一堆一堆的,好像有人刻意这么做的。”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果然在边上不远处的角落里看见了一堆柴火,我爬起来过去,蹲下摸了摸,柴是干的。
“你觉得这些木柴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坚持多久?”我捡起一根木柴凑近闻了闻,没有闻到里面有发潮的味道。
“坚持不了多久。”乔司南抽了口烟,“这下面本来就潮湿,不然你也不会感染。”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回到他身边坐下,说:“那就是说,这个通道是一直在使用的。”
乔司南往后靠,靠着墙呼出口气来,然后扭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和我之间虽然比较生分,但是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我看着乔司南,“还是说其实我掉下来的时候脸砸到了地上,现在已经毁容了?”
乔司南摇了摇头,两口把烟抽了,坐起来缓缓地把烟雾吐出来,对我说:“小封,你有没有想过彻底离开?”
“你说死吗?”我淡淡一笑,“你说得太委婉了,你不如直接跟我说你在想什么,我猜了很久乔三的心思,已经不想再猜你的了。”
乔司南揉了揉头发,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长到了肩,估计是因为在东南亚一直忙着,都没时间剪头发,所以他用麻绳编了个头绳来用,现在他一搓头发,头发就散开了,麻绳也掉在了地上。
“其实你已经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吧?”乔司南看着我,“为什么还会跑到这里来?”
我敏锐地察觉到,卫见山他们都没有和乔司南说过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或者是说,他们根本没时间、机会和乔司南说这些,乔司南说出这话,言外之意是他觉得我掺和进了什么事情里,然后不得不到这里来。
我迅速思考着我能说什么来应付他,但是我的脑子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事能和乔司南和我都扯上关系,东南亚那些事情我已经没有去管过了,而我这边的事情也结束了,我和乔司南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我一直没说话,乔司南就又揉了揉头发,看着篝火思考了一会儿,说:“你不说话我也理解,这个事情对你来说打击挺大的。”
我听着就迷糊了,但是我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我往后靠在墙上,这样我的表情就没有那么明显,不过乔司南也没有回头看我。
“我挺后悔的。”乔司南伸出手拿着一根木柴拨弄着火堆,“如果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顾一切阻止乔三,你就不会遇见卫见山了。”
“你想说的事情和卫见山有关系?”我说着,忍住坐直身子的冲动,并且我还耍了个心眼,我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带着质问的反问,因为乔司南前后两句话的跳动太大了,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为了转移话题而重新起了个话题。
乔司南就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拨弄着篝火,说:“没有,我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想。”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卫见山,我早就死了。”我说。
乔司南闷不做声,把木柴从篝火堆里抽出来,在地上把火按灭了,拿着在地上乱画,过了很久他才喃喃地说:“都是造孽啊。”
“你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坐起来看着他,“你今天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乔封,我问你个问题,很严肃的问题。”乔司南突然把木棍一丢,扭头看着我。他脸上的表情确实很严肃,我一下就有点想逃跑,或者是把卫见山和钟鱼叫到我身边来,我总觉得乔司南这样极力掩饰的事情不是我自己能承受下来的。
“你问吧。”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跳得极快的心慢下来,尽量平静地看着乔司南。
“你想出局吗?”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冲他摆摆手,说:“就说这个?出什么局?我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完了,接下来只要我不掺和你的事情,我就已经没事做了。”说完我就愣了一下,乔司南能说出这句话来不是没有道理的,于是我看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乔司南说了一句“看起来你不知道”,就开始沉默,我迅速看向卫见山和钟鱼,他们两坐在伍四边上和伍四一起抽烟,三个人好像在闲聊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在我看向他们两的时候,他们两同时转头来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们两就站起来了,钟鱼拍了拍伍四的肩,他和卫见山一起过来,盘腿坐在篝火面前,钟鱼伸出手搓了搓手,说:“别说,这下面还是有点冷的。”
乔司南看了钟鱼他们一眼,,我就看见卫见山朝乔司南递了个询问的眼神,乔司南咬了咬后槽牙,我看见他的脸鼓了几下,然后他像是下定决心了,说:“虽然有的事情你们迟早会知道,但是我宁愿你们晚点知道,这样你们的好心情能多持续一点时间,但是这个事情真的让我很纠结。”
“老乔,这不是你的性格。”钟鱼看了乔司南一眼,发现乔司南很严肃,于是他也正色了,先看了卫见山一眼,然后看了我一眼。
“还是那个问题,你们三个想出局吗?”乔司南扫视了我们三个一眼。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卫见山轻声说,“不管你想说的事情是什么,肯定和我们已经有很深的关系了,想把我们三个都从事情里抽出来,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卫见说得非常直白,乔司南就笑了,他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说:“本来我是有私心的,这个事情我只想和乔封一个人说,但是我觉得他好像很需要你们,不管是在哪里,做什么事情。”
“你快点说。”我忍不住催他,“我脑子疼得要命,没心情和你在这里耗着。”
乔司南看着我,一脸平静,一字一句地说:“沈景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