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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鬼吗?对于荆州城的百姓来说,是有的。夜里会听到被鬼捉去的孩童的哭嚎,但也许只是风泣罢了。
李莲花不信鬼,但陈辛真就大白天的不见了。是这些人太愚昧了吗?城中虽安稳,但就不可能存在拐子么?
掌柜老板转身,从那排柜里掏出一个布包。在李莲花眼前,将那布包打开,里面是吊挂了三个银铃的长命锁。
“如若不是鬼,我家大郎的贴身物件怎会在护城河中出现?”
“拐子卖子,不也就是图个钱财。”
他面露哀恸,但眼神里却是惧意更多:“更何况,我家大郎也有十一二岁了,只有鬼才会要吃这般大的童男!”
李莲花与掌柜不同,他是江湖中人,见过更加残忍无道的事情。不是只有鬼会吃十一二岁的童男,最大恶极的人也可能。
他神色微凛,立马动身去了护城河畔探查究竟。先前,调查了一番近日消失的孩童人数与时地后,天色已渐晚。
寒月当头,李莲花身着一身朴素的便衣,蹲在城河旁,探查情况。他捂着口鼻,起身一路沿着城河边走,只见那城河里是肮脏不堪。
护城河中,动物的浮尸众多,每隔几步便可见到死鼠,死鸟腐烂发臭的尸体。
李莲花的火折子在那河上掠过,把其中的污秽照得明明白白,心道,有点多过头了。
按理说,此处应每日有人清理,但仍有如此多浮尸,只能说这水有些古怪,阴毒得能叫鸟虫绝迹。
李莲花想到,在旧朝时,这座荆州城就是座名城,易守难攻。虽城中人口不多,城也不大,但却是出了名的难打。
大熙国开国皇帝带兵攻城时,便因城中地下函道复杂而吃了亏。
攻城后,为防止余孽死灰复燃通过这地道里应外合,便下令将所有的地道堵死,但函道复杂,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
他心中隐约有了些思绪,便想着回到那个捡到铜钱的深巷探查一番,但却被拦住了。
城门口。
士兵举起长矛,挡在李莲花面前:“诶,你干什么!酉时后禁平民百姓入城。”
“啊。”忘了这一茬。李莲花眨眨眼,这才想起自己已不是江湖门派中人,行动上总归多有不便。
“前面的,”他身后传来一句粗声,混合着马匹扣蹄之音,喊道:“别挡道啊!不进城就一边去!”
李莲花回首,从容地借道,抬眼一瞧,果然那是一行镖局行队,领头的骑着只踏雪黑马。颇为威武。
士兵拱手,陪笑道:“程镖头,连夜赶路可是累了?”
那面上沟壑纵横,胡须络腮的程彪头从鼻子里发出冷淡地“哼”声,算做应了。
他身后押着的是十七箱红货,里头东西贵重,不容耽搁。
其子程云鹤上前递了些过关的文书的,那士兵随意看过,便扭头对着塔台上的人道:“开城门,放行。”
那一匹匹疲惫不堪的人马往城里走去。李莲花耳朵灵敏,听到了一些闲语,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一人说道:“听说那笛魔头没死,你道怎的,东海之战后三日,就被金渊盟的人寻到了。”
“呵,什么金渊盟,你打听个消息都这般不过脑子,那是角丽谯的鱼龙牛马帮啊!”
“正是,正是,我忘了那金渊盟跟四顾门一样,早就成了个空架子了,也就剩下角丽谯和她的麾党还在这江湖上兴风作恶,不过我看也不成气候。”
“是么,我倒觉得这四顾门更不成气候。何必非得跟那魔教拼得两败俱伤呢?这东海一战后,好端端的江湖第一门派就这样四分五裂,最后看个乐的还不是朝廷的人。”
“孙兄所言极是,而且那李门主下落不明,我猜是凶多吉少,四顾门中佛彼白石的威望又拍马不及李门主,想要东山再起,难如登天。反观那金渊盟,笛魔头活着,四王也俱在,江湖妖女仍兴风作浪,好不嚣张,想要东山再起,何愁无门?”
“唉,不然怎会说天妒英才,祸害遗千年呢。”
士兵呵斥,不满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恶声恶气:“喂,你还杵这做什么?”
李莲花怔愣片刻,哦的一声,回过神来,对那士兵微微一笑,“这就走,这就走。”
他拂袖转身,那翩翩身影在士兵的眼中渐渐没入深夜里,一寸寸被黑暗吞噬。
忽然,身边好似刮起了一道风。
夜色惑人,沙迷人眼。
随着那城门‘吭’的一声沉重地合上,守城的士兵揉揉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远方,独自嘟囔着。
“这脚程倒是快。”
另一边,虚晃一枪,一个婆娑步就绕过了看守的李莲花淡定地跟在鹤行镖局的队伍后进城。
他身形瘦削,步履无声,跟在一行镖局行队后并不显眼,待入城后便寻着那深巷赶去。
李莲花觉得陈辛尚活着的可能有八成,但陈辛觉得自己已经快死了。
荆州城,旧朝地道内。
陈辛在亥字号的牢房里疼得灵魂升天。
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度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自来到这个时空后,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窒息的疼痛。
“魔君....我觉得他似乎要熬不住了。”那赵氏药童站在药魔身边,不安地看着牢里翻滚的同龄人。
药魔沉吟道:“稍安勿躁,再等等。”
玉奴站在其兄身边,静默不语,目光落到了牢内的陈辛身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像个人偶似的。
被三人注视的男孩面色通紫,蛇毒与秘制的毒药在他体内不断地碰撞,互相交融,随着呼吸渗透着浑身的每一寸经脉。
陈辛的耳鼻泣血,视线模糊,呼吸似乎就要被死神夺走,却忽的听到一个陌生的居高临下的声音响起。
——叮!江湖面板激活条件达成!
——获得称号“初入江湖不怕死”。
——请问少侠是否佩戴?
——叮!是否佩戴!
——叮!是否佩戴!
吵死了。
地牢内,男孩虚弱地吐出了个音节。声音过于轻,在场的也就药魔耳朵灵敏,能够听到。
那老者“咦”了一声,蹲下看着陈辛,道:“小娃娃,你说的是什么?”
这音调过于古怪,好似不是大熙国的话。
而那男孩对待周遭的询问全无半点反应。他眼神无焦地看向虚空,鼻中的鲜血顺着人中滑落,在某一刻却堪堪止住了。
仿佛是一个由危转安的信号,小孩那原本微弱的心跳开始“咚、咚”地有力振动。
竟是回光返照!
“好!好啊!”药魔狂喜,眼里迸发出疯狂的光。哪怕多活一日,也好啊!
陈辛毫无血色的嘴唇重新微微颤抖。
药魔这回听懂了。
陈辛几近吐血,道:“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