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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豹的预感,很快得到证实。
万玲玲一到营地,就询问哪个是敢死队的最高长官。
她询问时,正好遇见金左手。
“我们不叫长官,我们都是同志。”
金左手告知她。
这时,郑毛头在旁提醒:“万小姐,叫首长,首长。”
于是,万玲玲询问最高首长是哪位。
金左手手指一个破衣烂衫且如煤炭一般的人,说:“他,老黑。”
万玲玲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表情。
最终,她还是走过去,试探地问:“你是,老黑,首长?”
老黑首长,就是黑铁匠。他狐疑的神情,反问:“你是何人?谁带你来这里的?你不知道这里危险吗?”
万玲玲气急败坏的口吻:“姑奶奶我当然知道这里危险,不都是姓韩的那土匪吗?”
闻言,黑铁匠扫一眼不远处的韩豹,问:“豹子吗?”
包子?
万玲玲耳朵有些飘,听成了包子,然后噗嗤笑了,说:“那土匪名字是包子?哈哈,太搞笑了,包子,肉包子,还是菜包子?”
黑铁匠纠正:“豹子,老虎狮子豹子的豹子,韩豹子。”
万玲玲嘴一撇,说:“管他是豹子还是包子,反正,你得为我做主。”
黑铁匠打量她一下,问:“他,欺负你了?”
万玲玲眼泪哗哗下来,抽噎说:“何止是欺负?他,他,他侮辱我!”
说着,她哇哇嚎啕大哭。
黑铁匠急忙安抚她,并让她慢慢叙述详情。
万玲玲心道:姓韩的,姑奶奶我好好诬陷你一番,哼!
于是,她连哭带说,把所谓的详情讲述一遍。
她的要点有两个:
一是韩豹半夜侮辱自己。二是韩豹当众侮辱自己。
她的重点就在“侮辱”二字上。
在路上,她从郑毛头口中获知,侮辱女人,在八路的纪律中,是重罪。
当然,具体内容,她颠倒黑白,侃侃而谈,似乎在讲别人的风花雪月的故事一般。而讲到关键之处,她就会“此处省略一部白毛仙姑的悲惨小说”。
黑铁匠怒火中烧,黑铁匠,虽为敢死队的队长,冲锋陷阵,杀敌无数,但是,他是老光棍,对于女人一窍不通,更不懂女人的小心思。
他坚信万玲玲的话。
他命令把韩豹捆了。
韩豹正与小孬子一唱一和,吹牛,吹自己是如何英勇无畏,吹自己是如何智慧多谋,吹……突然就上来几个人,要用裤腰带捆他。
韩豹愕然,呵斥:“吹牛也违反纪律吗?”
黑铁匠,没回答他,而是上前踹他一脚。
他怒气冲冲:“吹牛不违反纪律,但你侮辱女人就是死罪!”
韩豹瞟一眼万玲玲,顿时明白了。
他哈哈大笑,说:“队长,你啊你,被她骗了。”
黑铁匠又踹一脚:“老子聪明伶俐,岂能被一个丫头骗?老子有自己的判断。”
韩豹:“老黑,你聪明伶俐?我看你啊,是脑子灌屎粑粑!”
黑铁匠:“来人,毙了他!”
韩豹:“你个臭军阀,咋不听我解释呢?”
黑铁匠:“你个白头豹,敢骂老子我军阀?还臭军阀?老子我,我,我——”
他掏出手枪,抵住韩豹的脑袋。
韩豹:“老黑,咱都是阎王的预约客,你这么玩,有意思吗?”
黑铁匠:“白头豹,我最讨厌别人骂我臭军阀,我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绝对不允许有下一次!”
韩豹:“老黑,你是不是当过臭军阀,有心理阴影啊?”
黑铁匠:“废话少说,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韩豹:“你先把绳子解开,我又饿又渴。”
黑铁匠沉吟一下,吩咐放了韩豹。
韩豹也不急于解释,他先塞了几个窝窝头,又灌了一肚子凉水,才如讲故事一般,讲述他与万玲玲的情况。
他的讲述,很客观,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在场之人,几乎都相信了,甚至万光宗都相信了。
万光宗对万玲玲说:“姐,你别闹了,八路都是好人,没为难我,也不为难你,你还是回家吧!”
万玲玲脸色一沉,说:“你是万家独苗,咱爹还想让你传宗接代呢!如果不是这,我才懒得管你!”
万光宗:“别像咱爹那样,老说什么传宗接代的,我是人,不是畜生。”
万玲玲抬手想扇万光宗,但手虚晃几下,便扇向了身旁的韩豹。
韩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
“首长你看,那一夜,我反抗,他就是这么粗鲁地对待我的。”万玲玲眼泪又下来了,一副比窦娥还冤的神情,“你们为何救不信我呢?我要去找你们更大的首长,八路军总部首长,告你们!”
韩豹放开她的手,说:“万小姐,你咋就不讲理呢?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实话。如果,我说如果啊,如果我直接什么都不承认,你能咋滴?”
万玲玲冷笑:“我有证据。”
证据?
韩豹笑笑,不置可否的表情。
万玲玲诡异地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说:“这是他的,他那晚,侮辱了我后,不小心丢在我床上的。”
说着,她把玉佩递给了黑铁匠。
黑铁匠翻来覆去查看,最后问:“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上面也没豹子的名字,更没他任何记号,不能证明是他的啊!”
黑铁匠果然是老光棍,且不会欣赏风雅之事。
这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他否认了玉佩是韩豹的。
然而,其实这玉佩是上等佳玉,价值不菲。
果然,万玲玲恼羞成怒:“老黑,你什么眼光啊!这是普通玉佩吗?这一块玉佩,够你花费一辈子!”
黑铁匠反问:“如此昂贵的玉佩,豹子一个穷光蛋,他怎么会有这玩意儿呢?”
万玲玲结结巴巴:“他,他,就是,祖传的呗!”
这时,韩豹插话:“你如何证明这玉佩是我的?”
万玲玲:“上面有图案,你们看,是豹头,他名字叫豹子,上面是一个豹头,肯定是他出生时,他爹娘专门为他定制的。”
韩豹接过那玉佩,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苦笑:“这是豹头吗?分明就是虎头嘛!”
黑铁匠再看,说:“好像是猫头。”
孟愣子也看,说:“似乎是猫头鹰。”
金左手凑上来,看后说:“是豹头,百分之百是豹头!”
韩豹呵斥:“老金,你眼睛瘸了?胡叨叨什么呢?”
金左手诡异一笑,说:“万小姐身为千金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正常情况下,重视名声是胜过生命的,但现在,她自爆家丑,为的就是讨一个公道。所以,我相信她。”
闻言,万玲玲眼泪又簌簌落下。她拉住金左手那唯一的糙爪子,抽抽噎噎说:“首长,你是好人,全天下就你是好人!你得为我做主啊!”
金左手很真诚地笑笑,拉着万玲玲到一旁。
两人四目相对,风花雪月,相谈甚欢。
见状,韩豹怒斥:“你个L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