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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豹扛着小文书见黑铁匠时,在场之人全都皱眉侧脸。
俩人身上的气味,非同一般的酸爽。
黑铁匠:“豹子,你去茅坑洗澡了?”
韩豹:“比茅坑洗澡还惨。”
为何?
小文书不但拉稀汤儿,还呕吐狼藉。
韩豹把小文书往地上一丢,说:“你们先审着,我去冲一下身子。”
黑铁匠:“冲啥身子?我们带的水是有限的,饮用都不一定够。”
韩豹:“我立这么大一功,用点水你都吝啬,我看你别叫黑铁匠了,你叫铁公鸡吧,黑铁公鸡!”
话毕,他找水去了。
水,虽然不多,其实也有,走了很远的路,韩豹发现一个污水坑。
他脱去衣服,一个猛子扎入水里。
污水坑看起来不小,大约有一百多平米,但很浅,结果,韩豹一头扎入污泥里。
他拔出脑袋后,吐掉嘴巴里的泥垢,嘟嘟囔囔:“革命前辈的生活太苦了,唉,真要对后代进行革命教育,其实,根本不用让他们打仗,让他们来体验一下生活就行了。”
嘟囔着,他开始清洗身上的腌臜物。
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蹄声哒哒。
大半夜的,谁赶夜路?难道是神武营的伪军偷袭我们?
想到这里,韩豹急忙伏在水里,暂避锋芒。
马蹄声,抵至污水坑旁,停止了。
一个人声传来:“大哥,我们休息一下吧,反正万家小姐到手了。”
又一个声音:“好,下马吧,我们坐那石头上,这几天够累,我们养足精神,回去拜堂成亲。”
两个声音,随后便是扯东扯西,满天扯蛋。
在他们的扯蛋中,韩豹了解了事情大概:
两人是流匪,听说万家镇上万财主的女儿姿色不错,便想糟蹋一下,然后,他们假扮商人去万家镇蹲守。
蹲守数日后,这不,今夜一有机会,抢了万家小姐,连夜逃窜。
当然,他们顺便掏了万财主一些金银珠宝做“嫁妆”。
韩豹听到这里,暗自心道:我最近,好事干的不少,尤其是英雄救美的事,呵呵,这不,机会又来了。”
他悄无声息从水里爬出来,蹑手蹑脚贴到两个流匪身后,双手就那么一用力——
咔吧,咔吧!
两个流匪去地府拜堂成亲了。
韩豹看看他们的尸体,自言自语:“我是个好人,为你们超生了,你们见了阎王记得给我美言几句啊!”
他再看看马背上的两个麻袋:一个麻袋鼓囊囊的,一个是松松垮垮的。
他先打开那个松垮的麻袋,呵呵,好家伙,里面全是金银珠宝。
韩豹拿出一颗夜明珠,亲了亲,再亲一亲,又亲了亲,还亲一亲……
但最后,他还是把夜明珠放入麻袋里。
韩豹又打开那个鼓囊的麻袋,呵呵,呵呵,是个大姑娘,是个非常漂亮的大姑娘。
他把麻袋从姑娘身上取下,把姑娘放在地上,再摸摸她的鼻息,好,喘着气呢!
他先喊:“姑娘,醒醒,万家小姐,醒醒……”
万家小姐没动静。
韩豹判断:两个流匪应该对万家小姐用了迷药,否则她不会如此模样。
他本想将万家小姐扛到队伍的营地去,可转念一想,不行,他们是秘密行动,虽然这秘密行动已经被敌方获知,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让老百姓们获知。
他决定,现在救醒万家小姐,然后让她自行回家。
如何救呢?
韩豹望一眼污水坑,用水浇?
主意很妙。
但是,韩豹又心有不舍,如此漂亮的姑娘,用污水浇,暴殄天物。
思前想后,他心一横,准备贡献出自己的初吻,来个人工呼吸。
他的初吻,本想奉献给东方君菲的。
如今,情况危急,他面朝团部的方向,心道:东方老师,原谅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毕竟,人命关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仅这样,他还感觉惭愧,自责,便幻想了一副画面:
韩豹身穿新郎官衣服,东方君菲套着大红新娘衣服,哦,东方君菲还有红盖头。
一拜天地——
不能拜天地了,万家小姐还生命垂危呢!
更别入洞房了!
韩豹掀开红盖头,亲一下东方君菲的嘴唇!
此时,他用自己的手指代替嘴唇。
亲了后,他欢天喜地救人,为万家小姐做人工呼吸。
当他趴下,嘴唇就要印上万家小姐的嘴唇时,万家小姐睁开了眼睛。
万家小姐惨叫一声:“娘啊,你谁啊!”
韩豹急忙退后,语无伦次解释他救人的经过。
万家小姐坐起,急忙捂眼,“流氓,流氓——救命啊,救命啊……”
冤枉好人!
这是韩豹第一念头,可突然,他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自己没穿衣服。
他是从污水坑里爬出来的。
当时,救人心急,就忘记套衣服了。
韩豹一边向万家小姐解释,一边抓起衣服套在身上。
他的衣服湿漉漉的。虽然用污水洗过,但依然臭烘烘的。
“你看,我是好人,好人。”韩豹指着衣服,“我在洗澡,正好救了你。”
“半夜三更在野水坑里洗澡,蒙谁呢?”万家小姐不相信,“你们肯定是一伙儿的,你们分赃不均,你杀了他们两个,你想独吞财宝,还想侮辱我。”
面对死活不信的万家小姐,韩豹又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何况,他是便衣。
“你如何能相信我是好人?”韩豹无可奈何地问。
万家小姐盯着他的糙脸,迟疑说:“你只要把我送回家,我就相信你是好人。”
顿了顿,她补充,“就现在!现在送我回家!你还不能侮辱我!”
“好!”韩豹很爽快,“现在就送你回家。”
即便如此,万家小姐还是不信任的神情。
她瞟一眼韩豹的手枪,再瞟一眼两个流匪腰间插着的手枪,犹豫不决说:“你,把枪给我,再把他们的枪给我,我更会相信你是好人。”
韩豹二话没说,当即抽出自己手枪,再抽出流匪手枪,一并塞到她手上。
万家小姐手里有枪,胆气壮了一些。
她用枪指着韩豹:“你个土匪,先上马,前边走,否则,我毙了你!”
“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韩豹打断万家小姐,“你不是说相信我是好人吗?怎么又土匪了呢?”
“少啰嗦,你个土匪!”万家小姐晃晃手枪,“竟然敢抢本小姐,本小姐押你回去,送你到神武营。”
神武营?
万家小姐不提神武营,韩豹还想好好配合她,把她送回家。
现在,韩豹心道:难怪我们八路要打土豪镇劣绅,原来万财主和神武营有勾结啊!
既然万财主不是好人,他对万家小姐也就不客气了,带回营地,好好收拾。
他目视万家小姐,轻轻冷笑,就那么随手一抓,三把手枪全回到自己手里。
万家小姐一看,先是愕然,随后嗷一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