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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可怕的是记忆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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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老道士就在四姑奶奶庙里住了下来,也不知他是怎么说服村长的,让他在这当了个庙祝。
  见识过他手段的村民,对他是敬为天人,没见识过的在其他人添油加醋的渲染下,就更敬服他了。
  虽然他嘴上说不要外传不要外传,但看他跟村里的老太太们吹牛时那那眉开眼笑的样子,脸上的旮瘩都快飞起来了……
  我猜他那话一准是言不由衷的。
  消失的燕妮和那场不存在的电影始终是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让我透不过气来。
  为了这两件的事情,我找过他很多次,可每次我去找这家伙时,他都是喝得烂醉如泥,根本不搭理我。
  我怀疑他是故意躲着我,这就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而不是像大人们说的那样我的记忆发生了错乱!
  在包括我家人在内的所有大人们眼中,我口中说的电影,燕妮,都是撞邪后遗症。一个小孩子,经历了那么恐怖离奇的事情,脑子有点错乱很正常嘛,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
  时间一点点地走,日子一天天地过,一晃就来到了千禧年。
  自从送走奶奶后,爷爷就变成了话痨,常拉着我讲以前的事情。但经常是前言不搭后语,需要使劲捋才能捋顺了。
  关于我四姑奶奶的很多事情,也就是这时候从爷爷口中得知的。
  这期间也想法子找过石头,但自那事之后他们全家就搬到县城去了,再也没回过村子。
  我会经常发呆,好像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又会在某一个瞬间不经意的想起!
  燕妮,对了!燕妮!那个被其他人遗忘,那个我们曾经形影不离的伙伴!难道要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吗?
  又或许这些真的只是我臆想出来的?
  不,这绝不可能!
  到底是什么东西想要抹杀她的存在?
  如果连我也忘记了燕妮的存在,那她就彻底消失了!
  我开始把关于燕妮的一切写在日记本上,不停地写,不停地写……一本写满了就换一本,写满了再换一本……
  这期间我开始做怪梦,梦里一些看不清头脸的东西追着我抢夺日记本,抢到了就一口吞掉……
  又是一天深夜,一股浓烈的烟气伴随着炽热的灼烧感将我惊醒!
  睁开眼,火势已经蔓延了整个房间!那跳动的暗红色火焰,如同一张张做着各种表情的扭曲面孔,极其邪异!
  不好,失火了!
  我来不及想太多,翻身将棉被裹在身上,压低身子向外冲了出去!
  可刚走到外屋,只听“咔嚓!”一声,一根粗大的房梁被火烧断,直接砸在了我的面前,将我的出路封死!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呛的我涕泗横流,张不开嘴,喊不出声!
  不得已爬在了地上,将脸死死地贴住了地面!
  后背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
  我要死了吧,不消片刻,就会被烧成一截焦炭的……
  我缓缓闭上眼,接受了这个事实。
  此时我仿佛来到了半空中,看到了外面都一切。
  那个要往火里扑的是我妈,紧紧拉住她的是我爸……
  坐在地上直拍大腿的是我爷爷……
  跑来跑去救火的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是各位领居……
  拖拉机头带动的水泵将水源源不断地从井里抽上来,几个壮后生把住水管,正在往着火的房子里冲水。
  可那水冲上去却如同火上浇油一般,火苗越窜越高,越窜越高……
  渐渐地,我的视线模糊了,黑暗开始包裹我的全身,我的意识……
  突然!
  只感觉身下一软,整个人便向下坠落而去,随即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我在快速前进。
  这应该是个地洞,粗糙的洞壁将我全身磨得生疼。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眼前一亮,我被拖出了洞口!
  就在我要爬起来的时候,一只巨大的足有半人高的大灰耗子跳到了我的跟前,那大耗子的两颗门牙跟两把大铲子似的,把我吓得又重新跌坐回了地上。
  “嘿嘿~娃娃,你可得好好谢谢它哟!”随着破锣嗓子的响起,顶着一张满是旮瘩的丑脸的老道士出现在了我身边。
  只见他在大耗子头顶拍了拍,那耗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变小,最终只变得如手掌大小,一骨碌便窜到了老道士肩头,和另一只白色耗子亲昵地玩闹起来。
  老道士手掌摊开,那两只耗子便蹦到了手掌心,乖乖地站好了。
  “灰的这只叫掘金鼠,白的这只叫闪电鼠。说起来它们俩可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哦!”老道士捏着狗油胡子,得意地冲我笑。
  后来消防队来了,火也灭了,不过不是扑灭的。
  而是所有能烧的东西都烧成了灰烬,烧完了自然就灭了。
  火起的原因是我爷爷起夜,拉了拉灯绳灯没亮,他便摸索着点燃了煤油灯,结果手一滑,油灯掉落在了床上……
  众人都觉得是我爷爷年纪大了,痴呆了才酿成的火灾。
  但我知道,我相信老道士也知道,这场大火,就是某个东西为了销毁我写下的日记才发生的。
  确切的说,是为了销毁关于燕妮的一切痕迹!
  这是一个警告,更是一场示威,意思很明显,再不收手,下一次烧的就不是房子了!
  我找了老道士,这次他没喝醉。
  “道长!”我跪在他面前,“请帮帮我!”
  “唉…有些事情,你还是忘掉最好。”
  说这话的他一改平日的嬉笑,无比严肃。
  “我不能忘!”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全村人都忘记了燕妮,唯独我的记忆里还有她!如果她还活着,那我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而且,如果能忘,这些年我早就忘记了。”
  老道士伸手将我搀扶起来,用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说道:“娃娃,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你的家人怎么办?你不怕连累到你家人吗?”
  “为了家人,我也要面对这些东西!他们可以火烧我家房子,当然也可以随时伤害我的亲人!
  所以道长!请收我为徒,我要变得和您一样强大,只有这样,那些东西才会有所顾忌,才不敢轻易动我的家人!
  还有燕妮,她肯定还活着,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她还活着?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看只怕早就没命了。”老道士玩味地看着我。
  “如果燕妮死了,那些东西没必要阻止大家想起她来,更没必要火烧我家房子,它们在害怕,他们在害怕大家记起关于燕妮的事情,那么就有很大的可能性燕妮还活着!
  退一步讲,就算燕妮死了,我也要为她报仇!那么只要唤起大家的记忆,就一定会让那些东西受到损失。而且是它们承担不起的损失!虽然我还没有太多头绪,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么做一定没错!
  还有,它们可以让一个燕妮消失,就可以让第二个燕妮消失!说不定这个世上已经有很多这样莫名消失的人了!而其他人的记忆里,却没有留下一丝的印记,这难道不可怕吗?
  所以我必须阻止它们!
  但这所有一切的前提就是我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否则在那些东西面前我就是一只蝼蚁,又怎么又能力对抗它们呢?”
  “好好好!”老道士连连鼓掌,“我原以为你的一时冲动,没想到你想得还挺透彻,小小年纪有这份决心实属不易呀!”
  老道士又看了看四姑奶奶的泥塑,“李四娘,你有这样的后人,可喜可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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