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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九日,巳时。
根据昨日赵府灭门惨案目击者口供描述,目击时间同样是巳时。
一路走来,张小八跟单骁鬼详细讲述了他的实验计划。到了赵府大门外,张小八便抱胸看着单骁鬼在给他的同伴安排各自的分工。
“老六,你去赵府西侧的长宁街,有两个定位点,一个距离百尺,一个距离三百尺。两个点都需要观察。”
“铁枪哥你去北侧的昌平街,也是同样的距离。东边的国平街归刚哥,门口这边就归小鱼儿了。”
接受安排的众人迅速分散到了赵府的周围,可以看出每个人都身法敏捷,动如脱兔。
单骁鬼一个箭步跃上赵府的镇宅石狮头顶,轻轻一踏,就跳上了赵府的围墙。
他四面观察一番,发现众人已就位,做了一个已确认的手势后,翻身跳下围墙。
“道长,大家已经就位了。”
“你们的身手真不错。”张小八大步向赵府院内走去。
不愧是妖族,基础素质比人类强太多了。
赵府昨日已被衙役清理过。在张小八的要求下,尸首需运回衙门停尸房统一验尸,并提供详尽验尸报告,然后尽快让相关亲属领走。
除尸体外,现场其他物品都不允许妄动,以免破坏了有可能存在的线索。
“山里每个人身手都这么好吗?关键是大家又能令行禁止,通力合作。”张小八边走边与单骁鬼闲聊。
“张道长说笑了,我们这都是平日打猎杀妖怪打出来的默契。”
“你们身手这么好,对付妖怪也需要如此小心?妖怪都很厉害吗?”
张小八其实有些不解,自己都是妖怪了,还要对付什么妖怪?
“有些作恶的妖怪比普通人还是要厉害许多。一般的妖怪好说,我们经常要围猎的都是没什么理智的巨妖,速度快,力量大,而且有野生动物的本能。减员是常有的事,所以大家平时散漫,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会全神贯注。”
“山上的生存环境这么恶劣?你们心态真好……”张小八走到赵府大院中间的一处位置,目测了一下赵府四周距离,“大概就是这个位置了,小鬼,你跳到那面墙上去。”
“好!”
轻身功夫了得的单骁鬼,寻了一个借力的地点,几个跨步就上到了张小八指定的位置。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并不能看到所有同伴。
“小鬼,你看一下,能看到几个人?”张小八在墙下问道。
“只能看到两个方向的人,另外两个方向被挡住了。”单骁鬼在墙上回答。
“好,那你再去那个位置,”张小八另外指了另外一边的墙头。
单骁鬼再次施展他优雅的轻功,不需落地,直接从墙这头翻到了墙那头。
这可比跑酷好看多了!张小八抬头感叹,“这边怎么样?”
“这边能看到三个方向的人。”
“你再去那边看看!”
大概尝试了四五个位置之后,张小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略微思索了半刻,他去前院的小水塘里摘下两片荷叶,“小鬼,你过来,你把这两片荷叶背在背上,跳去那边的墙头再下来,然后再跳去这个位置的墙头,再下来。最后去问问各个方向的兄弟们,问他们看到了什么。”
单骁鬼按照张小八的吩咐,上下翻飞做了几个动作之后,直接在院墙之上如履平地,直奔各方猎户所在的地方而去。
片刻之后。
“张道长,据各位兄弟的反馈,我在没有披荷叶之前,他们有时候能看到我的正面,有时候能看到我的背面。披上荷叶之后,百尺左右的位置只能看到我一闪而过,三百尺左右的位置能看到我翻墙而出。由于看到的都是我的后背,都以为我从他们的反方向翻墙出去了。”
听完单骁鬼的汇报,张小八低头沉思。
奇怪,凶手看起来像是故意要被百姓发现翻墙而出,想引着我去查什么东西?
“成了,辛苦兄弟们了!现在请你们帮我办另外一件事。”
“客气了,张道长请说!”
“迅速摸清整个简州城内字画铺,裁缝铺,布坊之类的铺子,问他们最近可有售出类似虎纹的相关物件,最好能搞清楚是谁买的。”
“好,我们大家分头行动。”
“嗯,快去快回,我现在去找李逸亮!”
……
五月二十九日,午时。
简州州衙停尸房。
衙门外嚎啕大哭之声不绝于耳,闻讯而来的死者家属几乎把衙门停尸房这边的大街都堵死了。
张小八费了老大的劲,才从人堆里挤进去衙门。
“你好,请问有没有看到两个穿着白色劲装的人,来调查赵府灭门案的?”差点在衙门里迷路的张小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面熟的衙役,连忙问道。
“见过张道长,您问的是李逸亮吧?”衙役回答。
“正是他们,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他们现在应该在厨房,从这个门进去,左拐走到最里面就是了。”衙役给张小八指了一条路。
“好的,多谢!”
张小八顺着衙役指的路,绕过一个小花园,还没见到厨房,就闻到了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顺着香味,他来到了厨房门外,正准备进去,就看到李逸亮从厨房里冲出来,把抓在手里的一只麻雀给放飞了,嘴里还念叨着,“遭不住遭不住!”
厨房里头传来声音,“一黑二黄三花四白,这条大黑狗再炖一会儿就可以出锅了!李逸亮不知道享受,王捕头你可不要客气,等出锅了来一碗。”
李逸亮刚要答话,正好看到张小八,连忙问道“张道长你忙完了,有什么新线索吗?”
“有点眉目了,给大家安排了下一步的任务,我来看看你这边的情况。”
“我这边,可能还要等一下。”李逸亮有点不好意思。
“等一下,为何?”
“这个,一言难尽。总之,只能怪我不太靠谱。”
张小八并不着急,“你先给我说说详细经过吧。”
李逸亮干脆在厨房外席地而坐,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地板,“张道长你也坐着,我们慢慢说。”
张小八拒绝道,“不用了,我正好有点饿了,狗肉这么香,我去吃点!”
“别啊道长。”李逸亮扯住张小八的袖子,“你个出家人,怎么净想着吃肉啊!”
“我们不讲究这些,修道修的是心。正所谓酒肉穿肠过,老子心中留!”
“别别别,我不听你的瞎道理。你先听我说,说完了你再去吃狗肉,行不行?”
“也行。”张小八也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你说吧!”
“我们早上,一大早就到了州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