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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咱祖上也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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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琛出了房间门,便是客厅。
  客厅很大,他家自建房很大,村里的自建房都很大,基本都是300平起步的两层或三层小楼,另带150平的小院。
  若是在省城里,就凭这一套房,怎么也够得着小康的尾灯,惹人艳羡。
  在家家户户起二层甚至三层小楼的村里,司空见惯。
  客厅正对大门的墙壁摆着一张条几,上面悬挂着伟人指点江山的彩色绘像。
  走出客厅、穿过小院,是大门处的过道。
  他家位置位于村子正中间,村子不大,只有三百多户。
  东、中、西分为了1、2、3三个村民小组。
  村里唯一一条大路由东向西从门口穿过,把村子分了南北。
  门口的路对面栽种着七八棵梧桐树,梧桐树又高又直,树冠枝繁叶茂,洒下大片阴凉。
  他家的过道正在阴凉里,在盛暑时依然凉风习习,穿堂风令人舒爽的想打个地铺睡上一觉。
  记忆里,小时候的他没事的时候,经常躺在凉席上,翘着二郎腿蹭着别家的无线玩王者农药,有时也玩和平精英、亦或QQ飞车。
  从他自身来说,马云挣女人钱,马化腾挣小孩钱,这话真不是空穴来风,小时候没少往游戏里砸钱。
  此时过道里不少老太太、妇女在掐辫子、串珠子。
  掐辫子就是把麦秸秆编成辫子,可以制作草帽之类的东西,平时会有人下乡来收,一捆十几块钱。
  串珠子顾名思义,就是把几百个白色小珠子串成串,一串差不多一两块钱的样子。
  老太太、妇女年纪不小,有的还能干农活,有的干不动农活,不过他们平时没事唠嗑的时候,手里都不会闲着,做点零碎的活,挣点小钱。
  都说蚊子腿也是肉,对村里人来说,几块钱也是钱啊,够买一袋盐的了。
  “奶、姥奶、大娘、婶子……”他一一的喊人。
  这几位是家里的常客,他奶奶的老闺蜜,几人联手,凭着强人一等的求知欲和诉说欲,把他家过道这块不大的地方培养成了村里知名的各种八卦的集散地。
  各种瓜保真且及时,职业素养吊打如今只知道嚷嚷着有大瓜却屡屡放空炮的狗仔们。
  隔壁邻居大娘抬眼,见他半边脸上睡觉压的枕头印,笑着说,“许琛,你们学校快开学了吧?暑假作业写完了么?你这天天睡觉可中?”
  他婶子笑着接口,“别老师一检查作业又说是忘家里没带!”
  作业忘家没带,是他一贯没写作业哄骗老师的借口,邻居们都知道。
  此时听了这话,过道里的人们齐齐哄笑起来,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恁小年纪不好好学习、不写作业还编瞎话骗老师,能有啥出息,长大了说媳妇都难!”
  一句又冷又硬的话甩了出来,空气里快活的气氛嘎的止住,婶子、大娘们有眼色觑了眼说这话的许琛的亲奶奶,默契的转换了话题。
  “狗剩家的老大前天带回来一个女孩恁可知道?”
  “咦~恁能耐?自己谈嘞啊?”
  “那女孩长啥样?是哪个村嘞?”
  “就狗剩长那样,幸好他家老大不像他,像他妈,长的俊!”
  “许琛不也长的像他妈一样俊,以后说媳妇也好说……”
  “哗啦啦……”
  一粒粒珍珠一样的珠子散落一地,许琛奶奶瞅着双手中断掉的丝线,脸色冷的吓人。
  其他人彻底失声,知道戳到了敏感话题,默不作声的摆弄手中活计,阴凉的过道里安静的只有风卷过梧桐叶时的哗啦啦声。
  瞥了眼奶奶,他心内叹了口气,没变,一点也没变。
  童年的时光似乎总是充满阳光的滤镜,可有阳光就会有阴影。
  奶奶就是他童年时的阴影。
  因为父母离婚,以致要面的父亲不怎么回家,导致与他相依为命的奶奶恨极了他母亲,连带着长的像母亲的他,一直遭受奶奶的冷言冷语。
  印象里,奶奶一直是冷着脸,从没笑过。
  上辈子,他一直以为他内心和奶奶是没有感情的,但在外工作忽然获知奶奶胃癌去世,工作一天回到独租的小屋吃着煮的泡面,不知怎的,他忽然大哭起来,没来由的、控制不住的大哭。
  或许是再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或许是独租小屋的四面墙,像现实一样太过压抑,令他不堪重负,终于借着心被戳出的口子宣泄了出来。
  听村里人讲,他家祖上也阔过。
  爷爷是村里八十年代唯一一个考上大学吃了公家饭的人,分配到药局工作,放到现在算是国企单位职工。
  在村里人还用着粮票、为几分钱发愁的时候,许琛爷爷月工资十几块钱的巨款,在村里那是何等遮奢般的人物。
  许琛爷爷成为十里八乡的名人,说媒的媒婆几乎要把家里门槛踩烂。
  最终爷爷娶了家境殷实从小受宠长大的奶奶。
  奶奶没吃过苦。
  姑娘的时候,在家受宠。
  嫁给爷爷,爷爷更是宝贝的不得了,一点重活都没做过。
  当时爷爷在号称药都的隔壁市的药局上班,农忙时赶不回来,为了不让奶奶累着,都是花一块钱雇村里人帮着收麦子、收玉米。
  奶奶给爷爷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父亲是最小的一个,又是男孩,从小被爷爷奶奶、两位姑姑宠着长大,不说锦衣玉食,也是活在蜜罐子里。
  在村里其他人破衣烂衫、脚踩不合脚布鞋时,他已经白衬衫配黑西裤,腰间铁头皮带,脚踩皮鞋,手带银色腕表,上学不怎么用功,天天看小说,只等着到了年纪通过爷爷关系进入药局。
  而正是这样的情况下,当时十里八乡一枝花的母亲嫁给了父亲,那时,人人都说母亲嫁得好,是享福的命,两人是郎才女貌。
  大姑、小姑嫁的也都是镇上的殷实人家。
  可惜好景不长。
  许家从祖上传下来的好面子,爷爷也遗传了。
  好面子让爷爷做事总要拔尖,好面子也让爷爷推不掉一些亲戚同事的请托。
  当时爷爷药局的同事需要钱应急,央求着管账的爷爷从药局支走了三块钱,说两天后还上。
  碍于面子,且同事信誓旦旦两天后还,爷爷支给了他。
  可还没等还上,就被告发了。
  那个年代,三块钱可不是小数目,组织很重视,派专人下来查。
  案情属实,爷爷和那同事被开除公职。
  开除后,家里生活条件下降,但比村里其他人依然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因为爷爷通过药局的旧关系,按进价弄了一批药物,在镇上开了一个诊所。
  凭着大学医药专业的知识和药局工作多年的经验,上门找爷爷医治的病人,不说药到病除,也痊愈的都很快。
  且爷爷药物进价低,病人问诊、买药的价格比镇上其他同行也低。
  以至于,凭着领先同行的性价比,诊所生意人满为患。
  可读书很厉害的爷爷,在人情世故这块却低智的可怕。
  他在镇上开诊所,一没有摆桌拜码头请同行吃饭,二还私自定低价扰乱市场,再加上他的诊所人满为患,其他同行的诊所门可罗雀,于是犯了小人,被人举报走关系贿赂药局人员购买低价药物。
  组织派人查,爷爷拿药的价格确实比别人低,于是诊所关张,药物没收,爷爷气急攻心,一病不起,瘫了,一年后就去了。
  爷爷一走,殷实的家就此败落。
  父亲从诊所的少东家变成了无业游民,幸好许琛姑爷开了个窑厂,父亲识文断字,就被请过去管理窑厂的日常工作,记一下每天进了多少土方、每天生产了多少砖坯、每天烧了多少红砖、别人拉走了多少红砖。
  父亲一人忙不过来,母亲也来帮忙。
  那时农村的窑厂很赚钱,父亲、母亲的生活还过的下去。
  但世事就是这么奇妙,总是可着一个人摆弄。
  因为环保的原因,鉴于窑厂烧煤排放的煤烟污染大,县里划分片区,一个片区只能有一个窑厂,窑厂名额得招标。
  姑爷的窑厂隔着一条河还有一个大型窑厂,这个名额被那个大窑厂以50万拿下。
  姑爷的窑厂,炸了、平了。
  再次失业的父亲,因为以前过惯了好日子,没有习得一技之长,只好去南方工地打工。
  那一年,有了许琛。
  生下许琛后,母亲跟着小姑、小姑父去南方皮革厂打工。
  一年后,或许是两地分居,或许物欲迷人眼,或许找到了真爱,母亲回老家和父亲办了离婚,远嫁南方,成了一个厂子的老板娘。
  离婚在村里子是会被人说三道四的事,何况许琛父母的离婚有着那么多值得说道的事情,刚好满足了村里人的八卦、编排、探究某种隐秘的快感。
  父亲自那之后就很少回村子。
  许家祖上传下来的要面,父亲也继承了,他受不了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过不了自己的心关,所以选择在一个个没人知道他过往的工地上流转,逢年过节,也很少回。
  许琛自记事起,就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家里所有母亲的相片都被奶奶烧了。
  他也不大能记起父亲的样子,只知道父亲每月都会用支付宝或微信转他十几元零花钱。
  这个家里,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从小相依为命却始终对他冷眼寡语的奶奶。
  奶奶在的时候,他知道家在哪儿,知道自己的来路。
  奶奶走的时候,他丢了来路,迷失在了钢铁森林里,不知所措,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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