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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碧山匆匆赶来,白木槿一言不发便提步向前走去,尽管不清楚他到底想去找谁,可这方向他是清楚的。
“这是?”
“那人在这儿?”
黄白游和云碧山看到白木槿的表情,心中有些难过。
原本刚刚来到这里时,他们医治的第一个病人就是他,因着他孤苦无依,云碧山更是让师兄师姐们对他多加照拂。
可如今,面对这个即将揭晓的答案,云碧山突然有些退缩了。
“老狐狸,你一定是弄错了,邱叔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起初我也想不通,更甚至不愿意相信,可时至今日我还是没办法说服我自己。”
白木槿上前将门推开,院子某些角落还是维持着初见时的凌乱,只有院中的那个石桌被擦的干净,上面还摆放着不少的野果子。
一看,便知道是打算招待客人,至于客人的身份,自然是他们三人无疑。
“你们来了,我煮了汤,一起喝点!”
邱叔从黑漆漆的房子里出来,看着白木槿三人,连忙招呼他们坐下。
那架势就像是在招呼自家亲戚一般热情。
“邱叔,别忙了,我们不饿。”
云碧山现在很乱,这么多次,他第一次生出想要逃跑的冲动。
“家里也没什么存粮,这些日子你们都辛苦了,就算是我替大家伙儿感谢你们。”
四人存着各自的心思用过这顿家常便饭,邱叔似有所感的看向白木槿,自动的忽略掉云碧山炙热的目光。
“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邱叔,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白木槿不明白缘由,可就是因为他,整片区域的村镇死伤上百人,他实在没办法不管。
邱叔拿起没有熟透的野果子,又酸又涩,一点都不好吃,可他却吃的津津有味。
从疫症被根除后,他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邱叔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贤惠的妻子,友爱的子女,那时他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比不过这般的美好。
可是,就在女儿十岁那年,她带着弟弟一块去田里帮忙,中午跟着她娘亲回家给他们拿饭,原本很平常的一天,却因为一群人的出现变成了他们全家的噩梦。
他的女儿阿梨被人活活打死,事后他才知道,是镇子上的几个小孩,因为打赌,便随机找了路过的人抢东西。
他们抢走了阿梨脖子上的桃木剑吊坠,那是他在阿梨八岁时亲手给她做的生辰礼物,她很喜欢便一直戴着。
就因为阿梨反抗,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十几岁的一群男孩子,一拳一脚全都打在阿梨身上。
等阿梨被发现时,她已经没救了。
那个桃木吊坠,也被掰断扔在了不远处的墙根下。
当时的画面就像是发生在昨天,或许过了再久,他都不可能忘得掉。
辗转打听,他终于找到了那几个罪魁祸首,他带着他们去报官,却因为身份悬殊,冤情无处诉。
他们一点事没有,照常随便欺负弱小,而自己却因此得罪了他们的爹娘,被关了整整十日,落的一身伤病,腿也被打断了一根。
求助无门,回到家见到的便是儿子和妻子的惨状,他们一定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从那一天开始,天塌了!
邱叔整个人便开始浑浑噩噩的生活,镇子上认识他的都说他窝囊废,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指证,何其可笑的人性!
他谋划了整整五年,用自己的身体试毒,把自己搞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
看着那些袖手旁观,只会站在至高点指责他们一家人的刽子手,一个又一个的消失,他竟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畅快。
这都是报应,是他们应得的。
只是没想到,半路会出现变故。
“邱叔,你相信天道轮回么?”
邱叔碗中的果子已经见底,但他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着。
至于白木槿口中的天道轮回,若真的有,那为何恶人依旧猖狂的活着,他们这些深受其害的无辜之人,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冲着白木槿摇了摇头。
“我已经做完我要做的事情,此生再也没有遗憾。”
云碧山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个故事,他们确实深受其害,公道二字就像个笑话一般,最后竟然还需要受害者以这种方式得到。
“邱叔,其实你没做错,却也做错了。”
白木槿这话说的深奥,身边的三人都不太懂这其中的含义。
“其实,这附近十里命中注定会有一劫,就算你不动手,他们也会死去。”
“没关系,我做这些,也只是想求一个心安而已,至于什么劫数,跟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
邱叔说完,身体便开始不停的抽搐,猛地砸到了地上,嘴角的鲜血也开始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白木槿将银针取出,看准穴位便直接扎了进去。
“你这又是何必?”
云碧山后知后觉,转头看向碗里空空如也,那些野果子,竟然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后路。
“这五年,我活的就像行尸走肉一般,那些毒药早就把我的身体弄垮了,可我一直强撑着,总算在我闭眼之后,可以安心的去见他们了。”
“值得么?”
白木槿悄悄的将手划破,一边说着一边将血迹点在他的额头处。
邱叔眼前一亮,消失多年的亲人再次重新出现了眼前。
“你们…是来接我的么!”
“谢谢~你们…”
邱叔就这么在他们眼前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此时云碧山将白木槿的手拉着,眼疾手快的往黄白游和自己额头一点,在白木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家四口携手离去的画面,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他们,终于团聚了。”
“是啊,以后再也不必担心那些,即便是以这种形式,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怎样都好。”
“你们两个悲天悯人的愤青,已经没影了还看。”
白木槿笑着骂了一句,若非他故意放水,就云碧山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碰的到他分毫。
只是,刚才邱叔临走时所说的那句“后会无期”,他总觉得另有深意。
可现在却一点思路都没有。
“那些恶人在这次疫症后都还活着吗?”
“都活着,连染病都不曾。”
云碧山愣住,方才邱叔不是说都解决了么,怎么老狐狸现在却说都活着。
“你去哪?”
云碧山快走几步跟上白木槿和黄白游的脚步,既然解决了,现在不是该考虑如何安置邱叔的身体么,这么着急又是要去哪里。
“去,讨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