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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跟着李大爷到了他的家里,小小一间茅草屋,门口还摇曳着零星的花,可见本应是温馨的一个家,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现在冷冷清清。
李小满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眶红红的,嘴唇干裂着,没有了十多岁少女的活力。
沈浪恻隐之心顿起。
李大爷说:“前日晚上,我和小满在家,听到屋外传来哭声,听着……就像老婆子的声音,我们白天才亲手把老婆子埋到土里,她怎么可能在屋外哭呢?”
沈浪拉着老人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可能是其他风声,你们太思念大娘了,听错了。”
李大爷道:“不是,不是的,过了一会儿,我们又听到了敲门声,还有老婆子喊小满的声音。”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随着李大爷的描述,夹杂着屋外呼呼的风声,让人不由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小满抓紧了被子,把自己团成了更小的一团,虽然她极力控制,然而一声痛苦的呜咽还是从她嘴里发了出来。
李大爷道:“我和小满打开了房门,就算是鬼魂,那也是我们的亲人对不对,她肯定不会害我们的。”
沈浪点点头,这种情况下,亲人第一时间肯定不是感到害怕。
李大爷颤抖着手:“但是……但是……老婆子一下就掐住了小满的脖子……”
沈浪往小满看去,果然看见小姑娘的脖子青了一片。
李大爷道:“我赶紧去拉老婆子,但是她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拉不开,正在这个时候,熊猫少校回家路过这里,听到响声过来帮忙,老婆子一看到他,就从窗户飞了出去,熊猫少侠随着追了出去,我也追出门外,可哪儿还有他们的身影。”
沈浪皱了皱眉头:“熊猫儿从那个时候就没有回来?”
李大爷点点头:“我不放心,所以在他家门外等候,天快黑了,又担心小满害怕,赶紧赶了回来。”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呜咽,沈浪听力极好,李大爷和小满根本就还没察觉,这声呜咽凄凄惨惨,让人汗毛倒竖,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倒真像是鬼魂飘荡在夜色中。
不一会儿,又传来一声呜咽,这次明显近了很多,就像在屋子的附近,但移动速度极快,一会儿在屋前,一会儿在屋后,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桌面上的油灯摇晃地厉害,四处的影子肆意飘荡,更让人觉得心里没底。
这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伴着这敲门声的,还有一声声呼唤:“小满……小满……”
“娘!”小满从床上跳起来,一下子打开了房门,屋中的烛火瞬间熄灭,月光照在李大娘的脸上。
门口站着李大娘,但是和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她脸上是一片死灰色,眼睛浑浊,身上沾着泥土,脚步迟缓,手也迟缓地接近小满。
小满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她,李大爷吓坏了,害怕小满又被袭击,尽管吓得腿肚子都在抖动,也上前去拉小满,但是又惊又怕,哪里有什么力气。
“小满……小满……”李大娘嘴唇缓慢地动着,双手又要去掐小满的脖子。
小满根本不在意,只是望着李大娘的脸,嘴里喃喃叫道:“娘,我是小满……娘,你回来了……”
李大爷对沈浪说:“沈少侠,帮帮忙,我没有了老伴,我不能再失去女儿啊!”
沈浪在李大娘发力掐小满的时候出了手,他单手抓向李大娘的手腕脉门。沈浪的出手之迅速,天下怕没几个人躲得掉,然而李大娘却凭空往后一退,就像鬼魅的闪现一样,离开了小满两米远。
小满一下子脱力,跌坐在地上,脸上浮现出一个痴痴傻傻的笑来,竟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沈浪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移动方式,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李大爷更是颤抖着:“鬼……怎么会……小满,我的小满……”他爬到女儿身边,心疼地抱着孩子。
李大娘一退没有停留,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瞬间就没有了影踪,明月挂在天上,阴风吹过树林,刚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沈浪若有所思看着李大娘离开的方向,这种诡异的移动方式,他从没见过,但若说是鬼怪的移动方式,也不太像,现在李大爷和小满更需要安慰。
李大爷眉头紧锁着,摇晃着小满:“小满,别吓爹啊,爹只有你了啊!”
小满一脸呆滞,看上去情况确实很不好。
沈浪轻声问:“小满,如果你娘确实已经去世,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你爹更需要你的扶持,你看他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小满呆呆地看着地面,良久她动了动眼珠子,看了一眼焦急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眼中的泪水又大滴大滴落了下来。
沈浪微微笑道:“姑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件事有很多的疑点,你要相信我,我会一一查清楚。”
沈浪转向李大爷,问道:“熊猫儿是追着李大娘出去,就再也没回来吗?”
李大爷点点头:“昨天晚上,两人……他们……一前一后出去,熊猫少侠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沈浪道:“李大娘埋葬的地方,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李大爷点点头:“就在屋后山头上,不知少侠?……”
沈浪道:“我想把坟挖开。”
这下不止是李大爷,连小满都瞪大了眼睛。
小满失声叫道:“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挖……挖我娘的坟!”
沈浪嘴角浮现出一个微笑,这让他看上去既危险又迷人:“如果我没猜错,坟里可能什么也没有。”
李大爷心里隐隐有了点什么企盼,赶紧带路,小满撑着身体,跌跌撞撞跟着上去,刚走出门,就被门槛绊倒,在落地之前一只温暖的手扶住了他,沈浪对她说:“小姑娘,别慌。”
三人来到坟前,贫苦人家的坟也不过一个土堆而已,李大爷和沈浪一铲一铲挖开坟上的土,小满很害怕,但是又很期待,她夹杂着各种情绪,跪在坟前。
不一会儿,铲子碰到了硬物,发出当的一声。
李大爷道:“不错,就是这口棺材,还是熊猫少侠给了我一些银子,我才买得起,要不然老婆子只能用草席裹住,草草下葬了,可是埋她的时候,我亲眼看见棺盖合拢的呀……”
小满道:“我也是……我也是看着我娘被埋进去的……”
沈浪沉声道:“两位稍安,是与不是,开馆便知。”
等棺材全部露出来后,小满扑到棺材上,双手抠住盖板,就要用力打开,庄稼人葬得没有那么讲究,棺上也没有打钉,庄稼人的女孩子,蛮力还是有一些的,更何况这时心中急切想知道真相,眼看着棺盖松动了。
沈浪一急,一脚踏在了棺材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