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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泰带着跟班杨遇春,一路穿过营地。
待走到乔家新围子,里面只有苏俊唐顺之,和躺着的乔家少爷三人。
“不戒大师呢?”
王元泰顺口问了一句,坐到席边,杨遇春熟络的坐在马扎上。
苏俊道:“大师浪迹风尘,已经离去了。”
“不过”,苏俊轻柔的将一个小瓶子扔了过啦,瓶子停在王元泰面前,一股生机勃勃的奇异香味直沁鼻端。
“大师说,您出力甚大,又给你留了一瓶益气丹!”
苏俊露出肉疼的样子。
“另外,您可以去前端板升城,我乔家商铺负责给你锻一把合手百锻刀!”
王元泰看了看唐顺之。
后者捋了捋须,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没拿到丹药,欣慰道:“拿着吧,我也有!”
王元泰捏住小瓶,揪开一看,十来颗小蜜蜡丸子塞的满满的,顺势塞进衣内,说他挽救了乔家,也不为过,他受的坦然。
苏俊看了看乔三,又对他二人说:“两位,请随我来。”
唐顺之和王元泰相视中,不知什么意思,直走随着转入棚后另一个稍微小点的棚子,里面地上铺着些谷草,坐着一个着皮甲的护卫,正守着一个地铺。地铺上,一个壮汉胸脯上按着几团棉布,抽风箱般鼓动不停,看向脸上,双眼禁闭!
苏俊挥挥手让护卫离去,转身道:
“唐兄,此人如何处置,三爷让我和您二位商量下!”
王元泰看看唐顺之,依他的想法,这还有什么说头,他们是明,李言是清,乔家上头的恒山派,不也让他们斩草除根么?
苏俊低声道:
“好叫唐兄得知,此人已经开档入旗,且”
“乔三爷的意思,是将此人保下,商路是恒山还是朝廷的,我们乔家,无所谓的!”
唐顺之怒道:
“说杀的也是你,说保的也是你!那问我等干甚?”
“况且,此人在,京城,我还能留下?”
唐顺之以文入武,又甘愿冒险在北边蹲着,他对李言这种汉奸是相当愤恨的。
苏俊闻言,先是拱手作揖道歉,然后诚挚的说:
“唐兄,如何处置,肯定是需要您同意的!不然,我们直接将此僚送走即可!何须请二位到此呢?”
“待会您要杀,就在此地解决即可!我苏俊均不阻拦!”
听到这话,唐顺之方才顺气起来。
苏俊又趁热打铁:
“唐兄,我知你此行目的!”
唐顺之闻言,警惕道:
“你说说看?”
苏俊微笑,道:“不过是助拳一事,对否?”
唐顺之闻言:“这也不是什么机密,江湖上消息已经传开。”
苏俊接住话头:“唐兄,咱们挑开纱窗说亮话,我虽不知详情,但我估计,此为公事,然否?”
不待唐顺之说话,苏俊继续到“乔家也不关心这些隐秘,不过,只要你答应下来,乔家愿助你一臂之力!”
犹豫片刻,唐顺之望向苏俊:
“苏兄,你我同窗又同殿,我信你!但是有句话我想问你?”
“以你私心,你会如何处置此等汉奸?”
笑容从苏俊脸上消失,他看向唐顺之的眼睛,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三人跪在大殿上,和同榜举子们,共誓报国的情景。
随后他郑重的一拱手:“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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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营内,苏俊向乔三诉说着处理事宜,后者长舒一口气,从被窝里支起身子,他抓住苏俊的胳膊,一脸诚恳:
“苏先生,如此处置,你可能有所芥蒂。”
“但是如今已经是两全之法了,朝廷的人我们得罪不了,也不能得罪!我乔家靠什么起家,可不是南边,而是这后金汗呢!此若非派里催逼太狠,我等又何至于此呢?”
“我也曾读书,我也知道通金名头差,然而,这天下又不是只我家通敌?吴三桂,洪承畴,孔友德,数不胜数!”
见苏俊面露不忍,知道他被说动,于是话锋一转:
“我乔家,也是敬祖宗,知廉耻的,如今将李言送于明,再替那王元泰扬扬名,也就两不得罪,忠义两全,岂不快哉!”
苏俊全程无言,只是拍了拍乔三的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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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元泰提出独自先行一步的时候,他以为唐顺之会阻拦他。
然而后者只是砸吧这烟锅,不一会就答应了他。
看着他诧异的表情,唐顺之微笑:
“你以为我不让你走?”
王元泰诚实的点点头。
“哈哈!”
唐顺之笑了笑:
“去毛铁匠那割点卤肉,打点酒回来,咱爷俩唠唠。”
两人就这星光,都有内气护身,也不觉得寒冷,皮棚子一拉,开始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
唐顺之给他解释道:
“你不是天天的怪词一堆么,咋不说两句了?”
“其实吧,您说的那怪词,我这几天也在琢磨!还怪有道理捏!”
热酒暖身,良言暖心,临别之际,酒精作用下,唐顺之絮絮叨叨了很久,王元泰也逐渐弄理清了自己破碎的记忆。
唐顺之的武,是王元泰此身父亲带出来的,两人热血澎湃,为皇帝到处奔走。
知道王元泰父亲一身伤病病逝在五羊城,又不顾唐顺之反对,让他袭了职。
最后唐顺之只有一路待在身边,奔走照顾。
唐顺之说:
“当初我所以反对你袭职,是我看明白了,咱们这朝廷,迟早要完蛋!”
“你看,我和你爹奔走半生,只看着破船越来越破,还没落下个好事!“
“你这性子,我看也不是当什么忠臣良将的,反正现在你武艺也成了,就自己去闯荡几年吧。”
“不过也不敢将你放远了,这次你自己往前走去,我也历练下你!待回到南边,我给你寻门亲事,去走商还是置地,都不要来干这行当了!”
碎碎不拉的念叨后,唐顺之裹着羊皮倒地就睡!
王元泰看着这似父非父的半拉老头,心理也是感慨万千。
学文救不了大明,这是武道的世界。
唐顺之轴吗?
还是脑袋有点轴,不然也不会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仍然到处奔波。
然而这等人物,总好过那些到处买田置地,精致的利己之人吧。
前者,才是后者能生存下去的原因啊!
唐顺之朦胧间,似乎听到一句:
“为人负薪者!”
模模糊糊间,他不想用内劲解酒,于是咕哝的招呼王元泰守夜,继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