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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日光艳艳。
客栈周边已无人迹。
枯树上,一只鸦许久未动。
它正斟酌着叫唤的时机。
这是一个人烟极少的地方,现在就连最后一批客人,也已进了客栈。
客栈的伙计,是个连眉毛都已微霜的老头。
几十年来,他一直待在这间客栈里。
若不是老板时不时的出现,许多人都将老伙计当成了老板。
在老伙计的生命中,能使他感到欢乐的事,已不多,怕是只剩下烟酒了。
现在,老伙计发誓他一定要点一杆烟,再灌一小坛酒。
因为大堂里有个和尚,而他也已在大堂里坐了一天。
虽然和尚衣着华贵,面相也很庄严,可和尚就是和尚。
江湖上,无论是谁,都绝不喜欢遇见和尚。
三不和尚端庄肃穆地坐在角落,他偏头看着客栈里的人。
这些人有的是拿着兵器的江湖人,有的是藏着货的生意人,但他们都不是和尚在等的人。
和尚不是那些总想改变别人的假和尚,但周围人依旧避着他,似乎都在怕他来劝自己也去当和尚。
三不总喜欢盯着人的眼睛,虽然他看不透自己,也看不懂人心。
但他依旧喜欢,甚至就连客栈大门被撞开了,他都没把眼睛从老伙计的身上移开。
坐在酒缸上的老伙计眉头一锁,客栈大门就被四个身影占满了。
随后便听见带头的人平静地说。
“我等本是江湖过客,今日还要承蒙各位照顾。”
“我一向只图财,所以你们也无需怕。”
“只要把路费以外的钱财交予我,你们便安全了。”
正午阳光打在他手臂处的钢爪上,刺目的光被爪刃反射,那些光扎在众人的眼中,使他的话格外令人信服。
客栈里,生意人在颤抖,江湖人强装镇定。
越是贷着款的生意人,抖的越厉害,越是没功夫的江湖人,装的越镇定。
只有老伙计,只有他还算淡定,他还在缓缓吞吐着肺里的烟。
老伙计的对面,三不依旧是那么庄严,依旧盯着老伙计。
他既不淡定,也不慌张。
突然,老伙计的眼睛被遮住了,一道穿着破旧麻衣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和尚,轮到你了,把钱拿出来。”
三不好像跟本听不到他的话,他就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强盗刚要再开口,老伙计却先说到。
“你挡住和尚了。”
这时,强盗头子也开口。
“张放,不要节外生枝。”
张放顿了顿,小声地吐槽。
“和尚真是好命。”
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不在乎三不,他好似只是在怕惹了老伙计和强盗头子不喜。
能在这种边陲小镇当了半辈子伙计的人,当然会有些不一般的本事。
强盗收完钱便离开了。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毕竟做这种事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心虚。
客栈里,人们在强盗走后便骚动起来。
有人抓紧了拳头,有人拿走了客栈的东西,也有人在大骂,不但骂老天和强盗,也骂和尚。
“当个和尚真好命,祸事都是人背,和尚只管念经,晦气。”
他们骂的时候根本不怕和尚听见,和尚也好似听不见。
三不还是很庄严,只是不再那么专注地盯着老伙计。
一丝丝神情上的变动从他眼中流露,他仿佛思索着什么。
三不和尚忽然起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身形动作快的就好像是在地上飞。
强盗们骑着马,他们在戈壁上肆意狂奔。
他们今天的收获不错,所有人都想赶快进镇子,都想去释放一下没银子时的苦闷。
三不和尚扯断手中的佛珠掷出,佛珠镶在戈壁的砂砾上激起粉尘。
粉尘刚刚升腾起来,和尚便踏着粉尘在半空疾驰,他就像阳光照耀大地一般,笔直地冲向了那伙强盗。
这伙强盗非但连见都没见过这种轻功,他们甚至觉得江湖上听说过这种轻功的人,恐怕也不多。
强盗们当然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和尚,但脚尖前砂砾地上镶着佛珠,让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强盗头子小心地问。
“弟子孤陋寡闻,不曾听闻高僧法号。”
“也不知高僧可否告知弟子,以便弟子日夜供奉?”
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最虔诚的佛门弟子,好似恨不得马上拜倒,而这伙强盗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三不连看都没看强盗头子,他对张放说到。
“你刚才挡着我了。”
张放不敢抬头。
“弟子有罪,还请高僧责罚。”
“好。”
三不话音还未落,这伙强盗便听见一声惨叫。
只见张放被一颗佛珠打得仰了起头,但他好像只是额头红了些,其它的伤一点没有。
可他还来不及缓口气,两颗佛珠便镶在了他的眼眶里。
在张放的惨叫声中,几个强盗颤抖着,他们就像刚刚客栈里的人一般,不敢有丝毫动作。
强盗们跪了许久,久到张放的惨叫都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哼唧。
强盗头子壮着胆,轻声问了句。
“高僧?”
许久不见回应的他抬头看了一眼,但和尚却不见了。
他赶忙招呼众人抬起张放,随后一行人便往小镇赶去,他们甚至慌得连马都忘了牵。
这伙人一路上除了喘息与脚步声外,就只剩下了张放似有若无的悲哀呢喃。
雨后,边陲小镇反常的起了雾。
在雾中,月色凄凉朦胧,令人迷醉。
但张放和他的伙伴们却没有闲心观赏,他们只想尽情呼吸生命的恩赐,他们只想随意走走。
他们刚刚干完一趟活,虽然出了些差错,但好歹保住了命。何况钱财也并没有损失,再加上才喝了不少酒,多日来的惊恐和抑郁已少了许多。
他们慢慢开始觉得轻松,心情也稍微愉快了些。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李诗情。
李诗情就像雾中朦胧的月光一般,忽隐忽现地来到人间,她的身姿就像月宫中的仙子,清纯娇美。
李诗情提着一个精美的丝绸袋,袋子里装的东西看起来并不重。
“姑娘,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男人喝了酒,话总会比平时多些,更何况是这群死里偷生的男人。
“枣子。”
李诗情浅浅地笑。
“自家种的枣子,在这里可不多见。”
“多少钱?”
其实他们本不该问,但喝了酒的男人碰到了女人,总会想要搭个讪,何况是李诗情这样的女人。
“十文钱,袋子要不?”
李诗情向这伙男人靠近了几步,说到。
“袋子要九十文。”
“我们全都要了,劳烦姑娘再陪我们聊会天。”
兴许是被和尚吓破了胆,现在他们连聊天都会想先付钱。
枣子十分甜,也很清爽,但张放只吃了一个。
他早些时候是枣贩子,烂枣子都是自己吃。不论什么,只要是吃得多了,多少都会有些许厌恶。
何况他现在已看不见,自然也不会因李诗情地容貌而去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他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同伴和李诗情天南地北的聊。
突然间,张放感到了些许异常。他已许久没听见同伴们的声音了。
李诗情看着面前直挺挺倒下的几人,开口问张放。
“你吃了枣子?”
张放刚想回答,喉头便涌出一股带着铁锈味的液体。
“吃了就好,这样走的会轻松些。”
李诗情看着张放挣扎地倒下,她靠近张放。
张放已无法开口,他的手胡乱地摸着。
突然,张放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瞎子的触觉总是比常人更灵敏些,他隐约感觉手心好似有只展翅的蝴蝶。
李诗情娇笑着说到。
“小哥真是不老实,临走了还想摸一摸姑娘家的脚。”
张放死死抓住李诗情的脚,他现在只想抓碎这只脚。
李诗情轻巧地踢开了张放的手,张放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早已无力的手,只是在像情人一样抚摸李诗情的脚。
李诗情大概是读懂了张放的意思,解释到。
“我和你们没仇,也不认识你们。我杀你们,只不过是因为我想杀你们罢了。”
张放闻言,整个人一僵,再无声息。
李诗情抬起头,望着雾里凄凉朦胧的月,慢慢地说。
“这样的月,总令我想要杀人。”
她偏头看着歪歪斜斜倒了一地的男人们,心里头没什么波澜,但眼神却又有着些许杀人后的愉悦。
大抵,这便是女人们所谓的寂寞。
夜里的雾,被风吹散了些。
李诗情忽然就不见了,她消失在夜色下,消失在薄雾里。
夜色压人。月与雾渐淡。
万籁乍消不见。
老伙计本来是个道士,武当山的道士。
灶头的水已烧干,焦糊味混着烟的芬芳飘散。
老伙计正抽着烟,他抽烟的时候向来不喜欢被打扰,不过大概也没什么事,能让他放下烟杆。
老板一家早已见怪不怪,在他小时候,老伙计就在这家客栈里了。
他从来不敢问老伙计的来历,但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他躲起来,老伙计总能摆平。
这么多年过去了,客栈能一直开着,都是多亏了老伙计。
老板甚至觉得只要老伙计在还,他的客栈就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比皇宫还安全。
虽然今天又遇到了一伙强盗,还见着一个功夫不知高到了什么地步的和尚,但只要老伙计还是一如往常,他就没什么好怕。
不过他现在心情确实十分焦急,因为面前的青年正喝着老伙计从不离身,也从不喝的酒。
自打他记事起,老伙计的腰间就挂着个酒葫芦。
这个葫芦就好像老伙计的影子,但现在老伙计却把影子交给了一个陌生人。
老板知道,老伙计大概是要离开了。
在青年接过葫芦的那一刻,他便已吩咐老板娘收拾行李,因为客栈恐怕已不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了。
“老周,辛苦了。”
青年似乎有些醉,已分不清长幼。
老伙计对此却没有不喜,他只是在抽烟,在回忆过去。
老伙计原名周易,当年本可以接任武当的掌门,可不知为何却来了客栈。
这本是无人知晓的过去,直到老板从青年的口中听到,老板这才知道了这事。
老伙计当年不远千里,在烈日下奔驰数十日,从武当上带着酒葫芦赶来这,赶来这人迹罕至的戈壁客栈。
老板想不通,怎会有人因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不远万里顶着烈日跑到戈壁上候着,并且一等就是几十年。
老板看着老伙计,他简直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会有人做这样的事。
老伙计静静地坐着,抽烟。
“酒你拿了。”
老伙计依旧平静地说。
“我拿了。”
青年回答。
“家中长辈让我带了句话。”
老伙计并没让青年说完话。
“你是姓沈吧,如今家中还剩几人?”
青年答。
“家中仅余沈矜一人。”
老伙计猛地吸了口烟。
“沈老前辈让你带了什么话?”
沈矜说。
“我并不明白太爷话中的意思,也不觉得原话有什么用。”
沈矜将葫芦里的酒饮尽,他摊手。
“手中握着天下,便没有人能看清自己。只有翻过手,看不见天下的时候,人才看得清自己。”
老伙计久久未曾言语。
“多谢。”
老伙计说完,起身离去。
沈矜有意无意地说。
“老周,家中长辈因这些利益之争,害了你半辈子光阴,沈矜实在惭愧。”
老伙计脚步一顿,离开的步伐更慢了些。
“还不快跟上,还要行李?”
沈矜突然对一旁的老板说。
老板闻言,连忙招呼老板娘跟上,跟上老伙计离开的脚步。
客栈外,因佛珠击打而形成的粉尘,正混着破晓的黎明起舞。
老伙计逆着初生的朝阳的方向消失,消失在西风里。
满意楼。
李满意总是笑吟吟的,她认为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所以人还是要尽量少些不开心。
黄昏时,她总是喜欢在夕阳下抚摸自己的脸庞,这是她最精美的作品。
现在已是黄昏,晚风轻柔写意,夕阳也恰到好处。
小楼安静而平和,庭院正独自美丽。
李满意独自一人坐在楼里,在楼里欣赏自己的人生。
虽然她不喜欢老天爷,但不得不说,老天爷确实偏爱她。
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很急促的脚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匆匆跑了进来。
小姑娘的神情十分惊慌,呼吸也很急促。
小姑娘模样倒是挺美,一双明亮带水的大眼睛十分灵动,再加上那一丝眼底的惊惧,现在的她,美的令人心碎。
李满意看着她,虽然她并不认识对方,但她的态度还是很温柔,而且关心极了。
“妹妹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小姑娘喘着气,看了一眼李满意后,好像被什么吓了一跳。
“有人在追我,我可以在姐姐这躲一躲吗?”
“能!”
李满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
李满意从不锁门,她总开着门。而这个小姑娘,显然已是慌不择路了。
无论是谁,李满意从来不会将人赶出去。
她喜欢交朋友。
因为陌生的朋友,总是带着许多新鲜麻烦来,而她喜欢麻烦。
小姑娘四处张望,好像正考虑该躲在哪里。
李满意温柔地说。
“妹妹,不用躲了。到了姐姐这里,就已经安全了。”
“真的吗?”
小姑娘眨着眼,担忧地问。
“追我的人不但很凶,功夫也不差,是那种张口闭口都是杀人的坏蛋!”
李满意轻声笑了笑。
“无论是谁,只要到了我这里,就很少会杀人,也很少会被人杀。”
“我保证。”
小姑娘还是有些担心。
“为什么?”
可她暂时听不到李满意的回答了,因为追她的人也已到了。
那人身材高大,手上还提着刀,行走间的动作却很轻快,看起来确实像个会杀人的坏蛋。
不过那把刀并不是最吓人的,因为那人眼里正闪着比刀还可怕的凶光。
“这下我看你往哪跑!”
那人怒喝。
小姑娘赶忙钻到李满意身旁,李满意牵起小姑娘的手说到。
“她既已到了这里,便不必再跑了。”
那人瞪了一眼李满意,发现她的脸上虽然杂乱地刻着许多伤痕,可看上去仍旧是个温柔的姑娘,立刻大声地嘲笑。
“哈哈哈!”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丑八怪。”
“你可知道老子是谁吗?”
“敢来管老子!”
李满意依旧温柔地问。
“你是谁?”
那人恶狠狠地挥了挥刀。
“老子就是江左独行客,单刀花关索!”
李满意听完,笑出了声来。
“实在抱歉,您这名号我从未听过。不过您这名号里的花,我怎么找不到呢?”
小姑娘虽然没有李满意的这份从容,但还是和李满意一同笑出了声。
关索面色一沉,吼到。
“老子这就让你看看!”
一时间刀光晃动,关索的刀藏在了刀光中,照着李满意的头,狠狠地砍去。
但李满意连牵着小姑娘的手都没松开,只是用另一只手屈指一弹,关索的刀便打着圈飞了出去。
或许是觉得这样还不足以替小姑娘出气,李满意拿起了一旁的鸡毛掸子,插在了关索的身上。
关索扶着自己颤抖的手,他已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但还是躲不开李满意的鸡毛掸子。
他又急又疼,头上的冷汗怎么也止不住。
李满意还是温柔地笑着。
“还是差了点意思,有些不像呢。”
关索顾不上疼,抱拳怯怯地说到。
“姑娘恕罪,是小关我唐突了。”
说完便拔腿就跑。
“等等,拿些花再走。”
李满意叫停了关索。
关索闻言,叹了口气。
他用极快极小心的动作,将满意楼门口的花,摘了些下来,随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速度比他来的时候快多了。
小姑娘这时才长出了一口气,娇俏地笑着。
“姐姐的功夫真是厉害。”
李满意眨了眨眼。
“妹妹说笑咯,可不是姐姐厉害,是这花关索太差了些。”
小姑娘说。
“谁说他差啦?”
“江湖上许多人都打不过他!”
“连我都打不过他。”
李满意疑惑地问。
“你?”
小姑娘说。
“虽说我打不过他,可也有许多大男人打不过我!”
她又叹了口气。
“姐姐当然也不认识我,更不会听过我的名字了。”
李满意温柔地笑,问到。
“他为什么追你?”
小姑娘犹豫地说到。
“我......我偷了他的东西。”
李满意笑了笑,她没有说什么,反而牵起小姑娘的手,李满意带着她找了张椅子坐下。
小姑娘赶忙解释。
“我虽然是个贼,可他才不是什么好人呢!”
“我从来不偷好人的东西,我专偷坏蛋!”
她露出调皮的表情,偷偷看了眼李满意。
“姐姐不会赶我出去吧?”
李满意依旧温柔地说到。
“姐姐喜欢说真话的人,妹妹这么讨人喜,姐姐又怎会赶妹妹走?”
小姑娘又问。
“那我能在姐姐这里多待一会吗?”
李满意答。
“当然可以。”
小姑娘笑到。
“谢谢姐姐。”
“刚刚妹妹真怕会被姐姐赶走呢。”
随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小楼里的空气,饱含了李满意身上的清香。
楼外天色渐黯,星星点点的灯火,慢慢亮了起来。
小姑娘心中有些疑问,犹豫许久,还是问了出口。
“姐姐,方才初见,你脸上......”
李满意听着小姑娘支支吾吾的话,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轻声说。
“是不是这些伤痕吓着你啦?”
“妹妹不用怕,它们可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呢。”
小姑娘瞪大了眼,她盯着李满意。
这个姐姐总是笑吟吟的,总是那么温柔。在面对江湖上的好手时,仅是随手一弹,便足以击败敌人。并且就算击败了敌人,却也不下狠手。可没想到居然会狠下心,把自己的容貌搞成这幅样子。
小姑娘实在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会有女人肯做这样的事。
她忍不住又问了句。
“姐姐自己做的?”
李满意点了点头。
“是不是有点太吓人了?”
小姑娘答。
“才不会呢!”
“姐姐可美了!”
“不过......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李满意好似忽然间变得十分幸福,她温柔且平静地说。
“我想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在乎我,也想知道男人是不是都只喜欢好看的姑娘。”
李满意继续说到。
“其实这些伤痕也没什么不好的,相比起它们,我得到的可比这些伤痕重要的多。”
她继续说着。
“有人为你留下过冬天的雪花吗?”
“有人带你感受过春天万物勃发的生机吗?”
“又是否有人为你带来过深山静处里的草木清香......”
小姑娘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李满意的故事,就像是听着小桥流水的潺潺声一样,安宁,惬意。
小姑娘眨了下眼,她现在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仿佛真的看见了属于她的雪花,也闻到了她自己的草木清香。
她望着李满意幸福而祥和的脸,发自内心的羡慕。
不是羡慕她的功夫,而是羡慕她有着这么一个朋友。
“姐姐,那个人也住在小楼里头吗?”
小姑娘问。
李满意愉快地说到。
“他当然是住在这里,或许很快你就能看见他啦!”。
小姑娘暗自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想法子见见这个人,见见这个让李满意都推崇备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