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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岸边上,祁泠原本是坐在灌木头上抽烟的。
但此刻,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祁泠一直就维持着抽烟的动作,白色的烟雾静止在半空中,湖水不再波动,树叶不再摇晃。
似乎在这一刻,整个地面上的时间都被某种力量强行停滞!
可白瞳这边是“活”的,只不过,属于她的历史被倒过去了,她眼前坐在老藤椅上的是一个男人,看上去很年轻,黑发蓄着个狼尾,穿着新中式汉改版的黑色金丝云纹衫,戴着个金丝边眼镜,下身穿稍紧身的烟灰色亚麻裤子,脚下踩一双焦褐色马丁靴。
白瞳有些怀疑人生,开口就问眼前这人:“你好,我人生的走马灯选项中并没有与你有关的记忆。”
说到这里,白瞳顿了一下,斟酌道:“所以你是什么冥府公职人员来接我走的么,现在按流程来给我播放一遍我过去二十三年的悲惨人生?”
白瞳似乎觉得以往的记忆她并不想回忆,就要求道:“如果是这样,麻烦这个流程走得快一点,或者咱们不走流程也行。”
男人把搭在膝盖上的另一只脚放下来,端正了一下坐姿,他以看乐子的心态听着眼前这个轻生女人的要求。
而后他笑着摇摇头道:“按照你们这个时代的话来说,现在,你是我的甲方。”
“啊?”白瞳听得一头雾水。
显然眼前这人并不打算和她解释什么多余的事情,只是他站起身来,用食指在白瞳眉心一点。
白瞳瞬间就明了这个人的身份——他是一个生意人,并且是有神通的生意人。
“你,叫冬三伏?”白瞳疑惑地问道。
“对,你可以喊我小冬同志,或者小三伏,毕竟你是我甲方。”冬三伏很耐心回答白瞳的问题。
白瞳点点头,倒也没和冬三伏客气,就道:“你的能力是改变个人的历史?但是要我的钱,还有我30年的命?”
其实白瞳很疑惑,她现在整个人泡在水里,可能肉身都已经喂鱼了,哪里还有30年的命给冬三伏?
不止如此,命对于白瞳来说确实没什么,冬三伏直接要都行,问题是,钱,她真的没有。
“冬老板,我但凡有点儿钱我都不至于大冬天的跳湖。”白瞳直接摊牌。
冬三伏拍了拍眼前这个女孩子头,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和外孙女说话的口吻道:“你有啊,我是生意人,不是做慈善的。你好好想想我的能力是什么?”
“改变个人的‘历史’。”白瞳盯着冬三伏的眼睛答道。
冬三伏竖起大拇指给了白瞳认可,又指了指这个房间道:“你出现在这里活着和我说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瞳打量了一下四周,她特别讨厌这个屋子,讨厌这个家。
泛黄的墙上贴着百十来张奖状,每一张都在提醒她适合应试教育机制的她有多么“优秀”。
这间屋子的门外传来一股子发酵变酸的啤酒味,她的母亲在客厅喝得酩酊大醉。
白瞳没有听到父亲殴打母亲的声音,也没有听到父亲砸门,骂她臭婊子。
白瞳又看了看斑驳木头桌上水蓝色塑料壳子做的闹钟,上面时间显示着天枢纪年,756年01月3点8分。
下午三点,那是白瞳父亲在赌场准时开赌的时辰。
赌场!
白瞳反应过来冬三伏刚才说的“她有钱”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有钱,白瞳的赌鬼父亲白印年就是在这段时间“赌运”特别好,确实有不少钱,如果没有算错的话,就在756年的3点27分——45分,赌桌上,白印年为这个家“赌赢”了快2千万。
那个时候信用卡还不发达,几百个麻袋装的钱稻草一样堆在白印年的身后。
白瞳能知道的那么清楚,纯属是因为她逃课了,偷偷跟着父亲来到赌场。
她从那个时候是打算杀了白应年的。
她高三,且能成功地手搓出雷管这种违禁物品。她带了两根自制的雷管,原本打算引爆的。
可是当她看到白应年身后的两千万之后,她犹豫了——怎么样把那堆钱带出赌场?
她当时在思考这个。
就是这一刻的犹豫,让蹲在角落里的白瞳忽略了身后站着两个大汉。
紧接着她就被那两个大汉给捆了丢到他父亲面前。
白应年非常的威风,他非常愤怒,让那两个大汉把白瞳往死里打。
白应年不亲自动手,只是因为他手里捏着牌。
事实上,白瞳差点儿被打死,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知觉。再次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母亲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手里攥着个绿酒瓶。
一脸醉态和白瞳说:“这个世界上有绳子你可以上吊,有楼你也可以跳,所以,你为什么不去死呢?你知道你浪费了我多少钱么?”
白瞳叹了一口气,看向母亲:“所以你觉得我是你们俩的报应?”
“不然呢,还能是福报么?”她的母亲就这么看着白瞳。
全然不顾这个女儿此刻鼻青脸肿。
就是这样一个由人渣组成的家庭成功地让白瞳高三辍学,她毫无偏差地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
她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且是有“报复心”的正常人。
寻思着先解决那个酒鬼母亲,再解决酒鬼父亲。她再努力打工,攒个几年钱换一个地方重新高考,读书生活。
可是老天并没有给白瞳这样的机会,她的酒鬼母亲死于重度酒精肝,而父亲则是欠下了差不多五千万的赌债,被人卖去了什么地方。
作为一个男人“风韵犹存”,所以在那个地方,他的父亲先是从事了风俗行业,专门伺候其他男人去了。
白瞳从心底里祝福他生意兴隆。
后来确实兴隆,白应年染了病,那边的人是不会好心给他医治的。所以,白应年身上能摘的器官全都摘了卖钱。
只不过,他就像是濒死前的毒蛇一样,死也要咬无辜的人一口,他说:“我的钱还没有还完。如果有需要你们可以去找我的女儿白瞳。”
理论上她没有必要还那些钱,可追债的人是他妈一群人!白瞳是为了活命去故意抢劫金店,或者在午夜凌晨没有人的地铁站丢雷管。
也用雷管炸伤过那些追债的几个人。
如她所愿她进了监狱,对白瞳来说,监狱勉强算是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
于是乎,她的人生停滞了。
她在里面过了十年。
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变天,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融入当前的社会环境。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人生最宝贵的时间被一个人渣组成的家庭吸血敲髓。
然后白瞳忽然觉得她累了,就想去歇一歇。
穿一套漂亮的衣裙,选一个风景好的地方就这么干干净净走。
之后,白瞳在来的路上,就捡到了那张画着火柴人的镭射小卡片。
她是真他娘没想到这玩意儿是真的!
而冬三伏呢,不是无私奉献然后收取人类灵魂的救世主。
事实上,灵魂对于冬三伏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
于他而言,哪个有神通的生灵,如果对人类进行救助之后,只收取“灵魂”,那他妈是一种令人发指的慈善行为!
而且还是可以工业化炼出舍利子自我PUA的那种。
冬三伏显然不属于那一类——他要收费,收这个时代的通用货币。不止如此,他还要收命,可以理解为,收取凡人的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