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莫西~”和泉纱桐一边喝着程肖刚刚买的雪王奶茶，一边接听电话。
　　张子墨一听到这个立语，就判断出这是与程肖一同前来的两个立本人中的其中一个。
　　“内个，太君......呃，不是，就.......”张子墨说话断断续续，还有些含糊不清。
　　虽然张子墨自己一口一口练体育的去贬低老师傅，实际上真要论学识的话，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
　　大哥不说二哥，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赶上时代的气运而起的篮球概念短视频，却把这些一切归功于自己超脱常人的能力与认知。
　　“没有野球帝，你他妈是谁吗？”一句彻底把底裤给展示出来了。
　　这就是张子墨。
　　通话的二人沉默了片刻。
　　和泉纱桐率先打破局面。
　　“成骁？”和泉纱桐又不傻，肯定知道电话是打给程肖的。
　　“嗨，嗨！”张子墨有些激动地说，自己可没有吃“没文化”的亏。
　　张子墨心中暗想。
　　和泉纱桐走到程肖身边，把手机递给正在擦拭前台后面柜箱的程肖，这个柜箱也是通第一次扮演“傻子”的取景地。
　　可能就是从这里起，李观海就盯上了通，发现了他演“傻子”的潜力，并开发了属于自己的“折磨系列”，截至目前，已有三十多期。
　　不过，这个系列是真的用来折磨真傻子的。
　　程肖接过手机，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子墨，随即皱起眉头，这段时间，关于这其中的事件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什么事，张子墨？”程肖口气有点不耐烦，自己已经通过员工网络上传了自己离开的理由。
　　虽然压根不是员工。
　　电话另一头的张子墨有些错愕，上个月刚来的时候，程肖还称自己为张师傅的，怎么现在直呼其名了？
　　但他也没时间去疑惑这个的原因，谁叫人家是大牌呢。
　　张子墨看过程肖在立本联赛大杀四方的比赛回放，惊为天人。
　　立本留学、制霸国赛、后卫之光，仅靠这三个爆点，只要愿砸流量，必火！
　　更何况野球帝的MCN机构还可以接着挖掘一些卖点，进行推广，这妥妥的流量本身啊。
　　所以，张子墨肯定要好好地供着这尊“大佛”的，与那帮与自己一路走来“练体育的”可不一样。
　　“小肖啊，我听和你对接的逗师傅说，你不签合同了？”张子墨压低音量，缓缓地说。
　　“废话！”程肖不给好脸色。
　　“呃，是逗师傅哪招待不周吗？我待会去说说他......”张师傅急忙回复道。
　　“不是。”
　　“啧~那是对合同不满意吗？我们可以协商一下，还是可以更改的，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可以.......”
　　张子墨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很是疑惑，给程肖的待遇可是非常好，是老师傅的十倍不止，怎么会留不住人呢？
　　张子墨是越想越糊涂。
　　“不是这些问题，而是打篮球的初心，野球帝一开始的初心，而不是......”程肖耐下性子，诉说自己的看法。
　　初心？
　　听到这个词，张子墨对于程肖后面的话就没听了。
　　这简直是太可笑了。
　　程肖还是太年轻了，注重这些网上营销的概念。
　　这年头，哪有人关注这些东西，早就烂大街了。
　　这会有流量？这能变现多少？这能给自己分红多少？
　　类型的张子墨的“三问”。
　　张子墨内心冷笑，但他可不敢直接回怼。
　　“小肖啊，打断下，这个‘初心’呢，公司肯定有的，而且你去美利坚训练，公司也可以支持你，你是一等达人，你签合同后，公司也会帮你联络训练团队，费用也不需要担心，公司也会提供部分支持。”
　　“然后，你也需要一个大的平台，给你获得大众的关注，这些对你来说百益无一害的。”
　　“你想想，总不能打球过一辈子吧，看看那些老师傅们.......”张子墨侃侃而谈，对于利弊这一块，属实拿捏住了。
　　这还不能把程肖留住？
　　但显然两人说得不是同一个东西，同时两人也肯定不是同一路人。
　　还一等达人？啥时候还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了？
　　说人有三六九等，你不敢，说起达人，你就来劲了。
　　“先停一停，一、我来野球帝，不是为了流量，二、平台与师傅们是劳务关系，人格上是平等的，三、草根篮球主旨是蕴含纯粹的快乐，而不是一味地往职业化上靠。”
　　张子墨一时哑口无言，他怎么也会想不到这才来一个月的新人会和老师傅们有深厚的感情。
　　程肖也不会想到这个与老师傅们一路走来同甘共苦过的老大哥，会在内心把这些打拼的兄弟分出个三六九等。
　　但这些话对张子墨来说，味同嚼蜡。
　　张子墨统统看不上这些点。
　　张子墨“三问”很好地回应了这些问题。
　　而且篮球不过是承载流量捞钱的一个媒介罢了，如同那一个个视频底下的各种各样的标签。
　　篮球会不会说谎，他不知道。但股份分红能靠这个得多少，他再清楚不过了。
　　“唉......”张子墨叹一口气，挂断电话。
　　听到程肖这么一说，他已经明白没戏了。
　　.......
　　Livecourt球馆，二楼领导办公室。
　　张子墨放下手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睛迎着灯管紧闭着，表情略显痛苦。
　　这次的“造星计划”算是彻底告吹了，野球帝公司最终的目的是成为“球星孵化所”。
　　但截至目前，只有一例案例成功了，那就是“光东魔兽”。
　　话又说回来，人家就是没有野球帝的营销推广，仍旧会是当之无愧的2023届CBA状元。
　　往大了说，也只能是互相成就，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程肖展现出来的球星级表现，总公司咨询过专业的篮球运动员，无一例外的认为，如果程肖在未来没有伤病的情况，加上身高超过1m9，前途不可估量。
　　哪怕最低也是CBA板凳席。
　　如今却被张子墨搞砸了。
　　张子墨躺在扶手椅上用力地呼气吐气，在安静得挪动下椅子都能发出明显震动的办公室中，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现在这里却罕见的多出了一张椅子，坐在为位上的正是与“广魔”有着对应美称的“西安蓝毒兽”李观海。
　　此刻的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忧心忡忡地看着张子墨，他不是在忧虑程肖的去处，而是自己被单独叫来这个办公室准没好事。
　　在张子墨挂断电话没多久，另一个电话又打进来了，张子墨眼神一瞥，赶忙坐起身，接听电话，一刻也不敢耽搁。
　　“喂，陈总，您那个......”张子墨细若蚊声地开口。
　　“张子墨，送你tm的去读大半年的商学院，你就搁那一个劲的造粪是不是？”
　　“那么大的事情都能被你给搅黄了，还全权负责，不想干，就早点滚！”
　　“网上各种针对公司的言论满天飞，你屁事不干，是不是想复刻希安事变逼宫不成?”
　　“打你电话还在通话中？！”
　　“限你三天时间给我处理了，不然进总公司肯定没你的份，真是饭桶！”
　　“好，好，一定的，陈......”
　　“嘟，嘟，嘟——”
　　还不等张子墨说完，陈总就把电话给挂了。
　　张子墨眉毛低压，目光阴沉，恰在此刻瞅见李观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子墨就来气。
　　这李观海拍些缺德视频没事，关键是把自己也拍进去了。
　　搞得“兄弟篮球”营销不了，变成“官威实录”了。
　　“给我滚回家去，你个五星上将！”
　　“玩你那P游戏去！”
　　张子墨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在这一刻爆发了，毫不留情地让李观海离开办公室。
　　听到张子墨这么一说，李观海使出自己的“西安第一启动步”以最快速度朝门口冲去，还不忘带走拿进来的椅子。
　　李观海到了玻璃门口，想通过砸门来宣泄自己不满的情绪，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真的窝囊啊！
　　“怪不得牢大会把沙克给赶走，我越来越理解你了......”
　　不易察觉到的一滴泪水从李观海的眼眶中流出。
　　最后也只能轻轻关门，悻悻离开。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李观海灵光一闪。
　　“有了，下期视频我们就拍这个，嘿嘿，通......”
　　张子墨一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比师傅们十几个人的区域都要大上许多。
　　他闭着眼，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为什么到了晚上十点，张子墨仍旧优哉游哉地躺在扶手椅上？
　　不是他不相信长夜将至，而是球馆钥匙就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