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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动体育的领导层拿出了两套赔偿方案。
第一套是在承担杨简在医院的一切费用的基础上,再赔偿两万元营养费。后续杨简如果再出现由此次事故引起的健康原因,跃动体育仍旧负担全部医疗费用。然后就是到高三毕业为止,杨简对跃动体育感兴趣的任何项目,都可以免费学习。
第二套方案中,前面几个条件固定不变,如果杨简不想在跃动体育再培训,那他们会退还之前两年的培训费用,并且再一次性补偿五万元。
但是,无论杨简一家接受哪套方案,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绝对不能把此次意外的经过透露给任何一家媒体。
解释完赔偿方案以后,何经理赔笑着说:“这个事暂时不着急,等孩子出院再观察两天,一个星期以后再给我们答复好了。还有,如果对于这两份方案有什么意见,也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会请示董事会讨论修改的。”
送走何经理以后,当天下午杨简就出院回家了。
“妈,这个赔偿方案还不错啊,到时候我去学个高尔夫或者马术什么的,我们还不赚大了?”杨简激动地跟妈妈说。
“选个屁!我已经跟你爸商量好了。选第二套。”
“啊?为什么?”
杨简彻底傻了,他根本没想到爸妈会如此坚决的选第二套方案。
杨议看到儿子吃惊的样子,怕他接受不了脑子再受什么刺激,马上打圆场安慰杨简:“你妈怕你再受伤,想等你过段时间完全修养好了以后再说。况且这个跃动太不靠谱。即便我们再学,也不会选择这一家俱乐部了。”
尽管爸爸这么说,但是杨简心里清楚,这回自己大概率是真的要翻车了。自打他记事起,妈妈就是一个说一不二、“杀伐果决”的妈妈,一旦她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有改变的。说不定自己真要和跃动说拜拜了。
果然,在最后的谈话中,父母选择了跃动体育的第二套赔偿方案。而关于杨简足球之路的争吵,也在一个月后的晚上彻底爆发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踢足球!”杨简一面在客厅沙发上打滚,一面哭喊着。
“不准踢!你是要踢球还是要活命?”妈妈声色俱厉地吼道。
“我要锻炼身体,参加体育中考!”
“你一提这个我就生气,这段时间给你办事,我去跃动都打听了,你踢球的水平怎么样,你自己说!”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沉寂。杨简彻底傻了,没想到这事竟然被妈妈知道了。
“两年时间,你练出什么水平了?不是我笑话你,连跃动的门卫都说,从来没见过比你再不会踢球的人了。”
“踢的好不好和爱不爱踢没关系!我就是喜欢踢球,我都踢了两年了,已经养成习惯了,你们不能剥夺我踢球的自由!”
赵芸其反问道:“什么自由?学生的天职是学习!你马上就初三了,你不为自己的未来负责吗?再说了没有我们俩给你出报名费,跃动会看你喜欢足球白收你吗?”
杨议一看母子俩情绪都很激动,赶紧岔开一句:“这事我也有责任,第一年没踢出名堂,第二年就不该续费了,我主要看小简玩得也挺高兴……”
“是啊,早点说清楚,如果不续第二年,哪会有后面这种事?”
杨简气得不停拿白眼翻爸爸,心里直说:“你这糊涂老爹到底是哪头的你?”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之前去跃动碰上过一次,那些孩子踢足球太野蛮了,脚下动作那么大,看得我心惊肉跳的。大夫特别嘱咐了,你三个月不能参加体育运动,要确保平安渡过这段时间才不会有后遗症。”
“我踢球用脚踢,又不用头踢!”杨简彻底愤怒了,他已经忘了自己的足球命运掌握在妈妈手里,只想把心底的这股火发出去。
“头球不用头吗?摔倒不会磕到头吗?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多踢多伤,少踢少伤,不踢不伤!以后你要锻炼身体,就跟我去跑步!”
“我……”杨简还想争执两句。
“以后不准再提这事了,洗澡睡觉!”
妈妈给他的足球之路彻底宣判了死刑。
深夜,痛哭过两三场,已经精疲力尽的杨简躺在被窝里,还是迟迟没法入眠。
他想不通。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本来足球天赋就差,平时一踢球被人嘲笑的经历就不谈了。可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他,他只是想简简单单地踢踢球而已,现在这么一点权力也被夺走了。
他怪爸爸和妈妈,为什么当初要给他选择跃动体育这个俱乐部,如果换一家,也许就不会有事了。
他怪王教练,为什么要把他的工作交给自己。如果他不去整理器材,也许就不会出意外。
他也怪那个神经病一样的足球,为什么会横冲直撞地爆了他的头。他从没见过那样发了疯的足球。
其实说实话,杨简现在已经没法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看到过那样的足球,他没敢说,更不确定,自己的记忆到底是不是因为头部受伤而变得混乱模糊?如果说出来,会不会自己还会丧失更多自由的权力?
类似于“足球失控”这种话,其实他自己都不大信。如果他说出来,没准以后连买足球杂志、熬夜看比赛、打足球游戏这样的机会都会荡然无存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对于一个爱足球的人来说是有多么恐怖啊。
那样的日子,杨简想都不敢想。
杨简又回忆起了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做的那个梦。
这个梦他也没告诉任何人。虽然梦的内容挺好笑的,但偶尔自己独处的幻想时间里回味一下,也别有一番乐趣在心头。
梦里球场的草坪、球门、观众席,都是多么的真实和美丽啊。如果他真的能成为一名职业球员,在这样的球场奔跑着,等他进球了,看台上几万名观众会不会高喊他的名字呢?
可是这一切只能作为少年的幻想存在了。
想到这,杨简用被子蒙住头,又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