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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过了不到半分钟,另一头就传来连线听众的一声长叹。
“你不是怪谈主播吗?你每次言之凿凿讲那些事,是在哄小孩吗?”
又是几秒停顿,接着那头传来一阵喝水的咕嘟声之后,对方继续输出。
“而且,你也遇到过怪事吧,我上一期还听你说过,你不小心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差点没走出来。这种情况不止一次了吧?你小时候也经历过吧?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
这次轮到瞳茗沉默了,他不想再解释这件事。
“我那么相信你的故事,但你好像并不怎么相信我。也就是说,你讲的那些也是假的吧?还说的那么煞有介事。”
听得出这位听众已经有了怒气,还有那么些委屈。
此时,瞳茗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直播上了,他又想起了周一那个诡异的夜晚,那种陷入未知空间却长时间寻不到出路的绝望,一下子重新涌上心头。
这是他第一次在直播中产生了真正害怕的感觉。
“麻了,放弃抵抗了,让这个人发泄完就离开吧。”
瞳茗这样想着。
接着,对方又说了些不着四六的话,瞳茗虽无心再听,但能感觉到,此人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甚至可能处在崩溃的边缘......
而就在这时,瞳茗在对方的声音之外,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
“有人在吗?能听到吗......”
声音像是位年轻的女子,语气听上去很急切,准确来讲,是明显的惊恐和焦躁,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却令瞳茗倍感熟悉的绝望。
瞳茗集中精神,想要确认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这是哪里?有没有人?帮帮我,帮帮我......”女子的声音还在继续,忽大忽小,伴随着明显的电流干扰音。
这下瞳茗可以确定,这绝非幻听,这奇怪的声音就是来自音频连线,它仿佛一段音频中的副音轨,又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这种突兀的感觉,让瞳茗认定,自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
那女子的声音还在,渐渐盖过了连线听众的声音,滋啦作响的电流声也变小了,与之相应的,是女子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有人吗?能听到吗?”
还是重复着刚才那样的语句。
瞳茗当然能听到。此时此刻,连线听众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或者说,他的声音,已经被这个女子的声音完全替代。
“你,能听到的吧?”
女子的语气突然变换,从方才的无助,变成了现在冰冷的质问,把电脑前的瞳茗惊得目瞪口呆,这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她就站在瞳茗的身后。
瞳茗吓得一激灵,他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但眼前的一切无比真切,不可能是梦。
又或者,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这边,而是那一头的连线听众遇到了什么麻烦?瞳茗下意识看了看直播弹幕,想通过听众的实时反馈获取一些信息。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神神叨叨的,有完没完?!]
[他说的这种情况应该就是既视感吧,“DejaVu”,就是逮虾户啊家人们!]
[话说,台长怎么不说话了?他被气得下播了吗?]
[拉了拉了,台长耻辱下播。]
瞳茗又抓起另一台登录着马甲号的手机,插上耳机听了听,确实只有这个男听众在说话。
种种迹象表明,在其他听众们那一边,只能听到连线听众在喋喋不休,并没有听到这个神秘女子的声音,当然,也听不到作为主播的自己的声音。
于是,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闪进了瞳茗的大脑:这个声音或许不是来自那个男听众。现在,当下,此刻,这场连线已经被这个神秘的女声,或者说被这个神秘的信号劫持了。
瞳茗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现在时刻:凌晨零点十三分。在一些说法中,这个时段听到奇怪的声音,最好不要乱答应。
可是,这个女子的声音,现在已经算是怼脸发问了,而且自己确实能听到对方的声音,还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瞳茗迟疑片刻后,还是给出了回复。
“你是谁?”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出于某种下意识,或者说是理智最终战胜了恐惧。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中,鬼来电的几率趋近于零,但有一些身处危险的人,通过某些特殊手段发来求助,这还是相当有可能的。
“真能听到吗?”听得出,这个女子的精神振奋了不少:“晴水区沁云街19号,这里突然变得好奇怪。”
女子现在的口吻,已经不像是遇到危险的样子了。不过瞳茗还是需要再确认一下对方的处境。
“你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刚才是,但现在没事了。或者说,算不上什么危险,只是被困住了。”
被困住了!多么熟悉的感觉。难道这位女子也遇到了自己之前遇到过的情况?
正如之前连线的那位男听众所说,这周星期一的夜里,瞳茗误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诡异至极,费了好大工夫才走出来。
事后,他把这次经历作为素材,在节目中分享给了他的听众,并在节目中坦言,类似的事情,自己从小到大经历过不止一次。
瞳茗继续与女子通话。
“你是不是在经过一个原本熟悉的地方的时候,无意间进入了一片陌生的空间?”
“是的,就像你那天晚上所讲的那样,我遇到了和你一样的怪事。”
稍作停顿,女子又补充道:“哦,我是你的听众,你是深夜怪奇电台的台长吧。说实话,一开始听到你讲那件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在编故事,现在......”
一时间,瞳茗竟然有了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双方的情绪,在此刻归于平静。但新的疑问又涌上了瞳茗的心头:如果真是这样,她又是用什么办法和自己的直播间取得联系?又是如何劫持通话的呢?
他记得,当时自己被困住的时候,曾尝试用手机求助,至少是查一下地图,但完全没有网络信号。
他问女子:“你的语音是怎么打进来的?你被困住的时候,难道还有信号?”
“没有信号!”女子言辞恳切,“我想打电话向朋友求助,但电话根本打不通,但是......”
瞳茗几乎能猜到女子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是,我打开电台APP,却能看到你在直播,我没有办法了,只能和你连线求助。”
瞳茗能够理解女子求助心切,人在那种情境下,通过自己熟悉的主播求助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但如何做到劫持通话,又强行与瞳茗取得联系,这两点还是解释不通。
瞳茗向女子表达了自己的疑问,但得到的回复,却让他原本稍微平静下来的心绪再次紧张了起来。
“我是在台长连线完上一个听众之后,正常发起连线的,而且当时APP也显示,是你接通了连线,但是你没有说话,我以为你听不到,还连续问了好一会儿。”
女子的话,瞳茗听得分明。
她没有劫持,也无意强行打断与听众的连线,是她正常发起的连线,而且是瞳茗亲自接通的连线。
这是这位女子的原话,却和瞳茗实际经历的情况大相径庭。